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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闲散

落雪揉了揉肩膀,眯着眼看着下面,忽然在看台上扫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顿时脑子一片空白,片刻,愤怒感,羞愧感,失落感自心底逐渐蔓延到全身,她的手有些颤抖起来,还没开始就已经被击败了吗?

她在心底嘲笑自己的无知,原来灵叶并没有骗她,只是她没眼力见吗?也难怪,连溯离都进不去的青玄殿,灵叶却可以随意进出,还让她撞见这样的事!哈,哈哈哈……她打自内心地嘲笑自己,心中酸楚不已。

站在冷冷的风中,她笑的有些失落,又有些踏实。等到下一个对手上了擂台时,她才把哪些伤痛抛掷在脑后。

一个又一个,一次又一次她把站上台来的对手击败,由于云霸的那一击让她受了伤,后面每个和她对决的人总是或轻或重地伤到她,一次又一次,血溅在衣衫伤,落雪却不怎么感觉得到疼痛,直到最后遍体鳞伤,她才从擂台慢慢走下,在众人的目光中走远。

暮尘迅速跟上她,抓住了她的手腕扶着她:“怎么样?”

落雪空洞洞地看着他,摇摇头,她现在连对着他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了,礼貌地抽回自己的手,落雪倔强地往前走,直到看到远远过来的溯离,她才用尽最后力气冲过去,安心地倒在他的怀里。

应该保持距离了,她这样想着,慢慢地闭上了眼。

暮尘看着她纤瘦的身影躺在溯离的怀中,手握着拳,指节都发了白,脸色前所未有地难看,薄薄的嘴唇紧抿,眸子幽深地仿佛要把她吸进去。

等落雪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了软软的大床上,帷幔飘动,她透过缝隙看着账外瞌睡的碧云,不由感到亲切。疽懒懒地趴在她的身边。

一切都那么的平静安详,落雪动了动肩膀,酥麻交织着疼痛感格外清晰,惨白的嘴唇一开一合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

半晌,疽终于懒懒地翻了个身,把耳朵凑到了她的下巴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落雪,你醒了,怎么样伤口疼不疼?”疽关切地看着她,用自己的小短腿蹭着她的手腕。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奈何不了我。”落雪笑语盈盈,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事。

疽也是单纯得可怜,还真信了,骨碌做起来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道:“听说你在擂台上大放异彩,没看出来你居然那么能打呀!

“本来只是一时好奇去玩玩罢了,没想到还挺好玩的,就多打了几场。”落雪表面云淡风轻,可是实际上当时她心都要碎了。

抱着养病的心态,落雪决定好好让自己静一静,自从灵叶来了之后,她的生活就乱透了,矫情得超出自己的认知范围,现在回想起来,似乎一切好像也没那么严重。

躺在床上发呆,尽管心里的酸楚感依旧强烈,但她很平静,她盯着帷幔,仔细梳理自己与暮尘的关系,都到了现在,她还是没有表明自己的心意,虽然知道他和灵叶……但她还是觉得有些缺憾,无论如何,她一定要表明啊!!

在思考中沉沉睡去,她睡得格外香甜,等到醒来时,疽和碧云已经没在了。

慢慢起身,身上还是有很多地方酸痛,随意舒展一下,落雪开始在听风阁闲逛。

随意坐在池边发呆偶尔望望天,落雪最后将视线落在了荷花上,“花开的正盛。”落雪由衷叹道。

都说天界之花常开不败,怎么紫藤花就开始凋落了呢?落雪仰头思考着。

片刻,把蓝灵蝶取出来,落雪开始认真训练它,她尽量把脑子里的哪些伤心事屏蔽,不去想暮尘和灵叶,现在,她实在是需要些别的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训蝶间隙,落雪又不受控制地突然想起暮尘在大殿上看到自己时,故意屈从灵叶的样子,当时她一直隐约觉得暮尘是故意在气自己,内心深处甚至有些喜悦,可是到亲眼看到他俩倒在床上的样子,落雪才惊觉他们是真的,自己只是个局外人罢了。

落雪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悲哀,原来相处那么久,还是连基本的立场都没有……

在听风阁窝了三日,落雪觉得整个人精神好了许多,不用去面对一些不想面对的事,只需要安安静静生活就好,虽然有时会突然从心底袭上一阵刺骨的心痛,可是她总是故意欺骗自己。

但有时,行为却莫名真实。

仅仅三日,她左手上就留下了八道菜刀的伤口,走路时会莫名绊倒,喝酒时会不小心把酒壶打破,划伤手指。疽在一旁看着她,面露心疼之色,她还反过来笑呵呵地安慰它“不要紧。”害得疽不得不每日形影不离地跟着她,生怕她会不小心把自己都弄没了。

这日,坐在莲花池旁,疽不在跟着她。

落雪就蜷缩在石头后面哭得很伤心,她声音不大,浑身颤抖着把头埋在膝盖上,任由眼泪打湿自己的衣裙,她真的好难过……

第四日,落雪依旧把自己困在听风阁内,慢慢算了下日子,溯离好像许久都没来了,平日里他每隔一两日就会给她送东西,可是这次却四日都没来了。

那日,要不是溯离及时出现,落雪恐怕就支持不住了,她那时心里很绝望,浑身是伤,鲜血染红了大半的衣裙,跌跌撞撞走着,她煎熬着不去看暮尘,她已经败了,不想成为别人爱情里的阻碍,她害怕自己在面对暮尘时情绪崩溃,让他为难,也让他难堪。

还好有溯离,落雪抓住了他这根救命稻草,奋不顾身向他而去,他就像她一个认识了许久的至交,她对他打心底里信赖,也知道溯离理解她,不会让她无地自容。

果然,他没有让她失望,给了她勇气和安心,让她可以安安静静地疗伤,安安静静地接受和暮尘的关系。

第五日,溯离来了,面露倦容,瘦了许多,不过还是给落雪带了许多东西,落雪点点头,二人没在说话。

沉默半晌,溯离终于小声开口:“仙子今晚可否到杏花林水池旁等我,我有急事相告。”

落雪疑惑地点点头。

顿了片刻他又道:“不要让任何人知道,疽也不行。”

落雪看着他,坚定地点头:“一定。”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落雪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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