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佳妮最后住在利亚，最吃惊的人莫过于林凯。
利亚是慕朝给自己买的一幢私人的房产，平时除了钟点工可以进入打扫卫生以外，他连尹亚琳都很少留宿在那边。
第一次是吃饭太晚了，可以理解。
但是完全把顾佳妮拐进去……
林凯坐在慕朝面前，看着慕朝处理工作。
“什么时候去王由摄制组？”
“随时。”
“那走啊！”林凯翻翻白眼，屁股都没动一下，“王导前几天还跟我打听你，说你上任后一次都没有约谈制作组，还有点忐忑了。”
慕朝终于抬眼瞟了一眼林凯，随即又低下头继续看文件：“王由会有这种想法？你编排的吧。”
林凯撇嘴，趴在桌子上瞪着两只好奇的眼睛看慕朝：“慕总，为什么让佳妮住进利亚了？”
慕朝拧眉，看着这份合同，“啪”的合上扔给林凯：“一会儿让余年拿着这个去一趟法务部，问问他们还想不想干了，不想的干辞呈递过来，今天就可以滚蛋！”
林凯手忙脚乱的接住，打开文件，慕朝并没有在上面标注任何记号，林凯对合同细节方面向来不是专长，表面倒是看不出什么。
不过看慕朝这么生气，应该是有纰漏。
他看了一眼慕朝，咳一声，道：“回答一下我上面那句问话，我就继续为慕总鞍前马后。”
慕朝把笔帽扣上，抬眼看向林凯。
这一眼，不轻不重，无嗔无怒。可就是看的林凯一阵心虚，抱着文件站起来就出了办公室的门。
站在门口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一幕正好叫过来汇报工作的林晓看了个正着。
林晓瞧着林凯新鲜，上下打量了，道：“怎么？林总在慕总这里吃瘪了？”
林凯耸肩，拍拍手里的文件，道：“这气场真不是盖的，有部门要倒大霉。”他说完错身朝电梯走，走了两步回过神，回头看林晓，“你现在要进去？”
林晓回头看着林凯，眉毛微挑，点点头。
“刚发完火，情绪可不大好。”林凯友情提醒，林晓忍不住笑，她想了想，走回林凯身边，跟他一起等电梯。
“你说得对，我汇报的工作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儿，等会儿来，免得殃及池鱼。”
林凯认同点头，然后回过味儿来看林晓：“公关部一般有事，都不是什么好消息——怎么了？”
林晓两手揣进裤兜，一身黑色职业装陪着烈焰红唇，映在电梯的反光上，非常干练。
只是她提起这件事心情并不怎么愉悦。
两个人上了电梯，林晓才说道：“尹亚琳生了个儿子，现在几个广告商觉得公司是欺诈，要求赔付三倍违约金。”
说起这件事，林凯也收起脸上的笑意。从电梯出来，正好碰见准备上楼的余年。
“你上去找慕朝？”
余年点头，手里还拿着一摞文件等着签字。
林凯伸手翻了几本，还夹杂着几分合同，道：“别去了。”他说着话，把自己手里的合同也一起放在林凯那摞文件上，“你去法务部一趟，转达一下慕总意思，如果不想干，今天可以递交辞呈。”
余年一愣，低头看着文件。
林凯拍了拍余年，和林晓一道去了会议室。
两个人坐在会议室里，一时半会儿没有人开口说话。
林晓看着林凯，斟酌片刻，道：“尹亚琳这件事，我们真的不去追究她的违约责任吗？”
林凯摇头。
“现在这个慕总可不是我们之前的慕总了，他能容忍上任后就收拾尹亚琳这个烂摊子吗？”
“他有他的考虑。”
林晓看着林凯因为尹亚琳的消息开始变幻的情绪，搭在会议桌上的手来回揉搓了半晌，才试探着说道：“林凯，慕总——是不是没有死？这个慕总，是我们之前的慕总，对吗？”
林凯看向林晓。
林晓被林凯看的有些紧张，她缓了片刻，又觉得瞎紧张什么。她一笑，道：“总觉得如果慕总真的去世了，你没那么容易走出来。更别提能放过尹亚琳了。”
她认识的林凯，一直都是个嫉恶如仇的人。林凯不喜欢尹亚琳，讨厌尹亚琳一直不断的给慕朝找麻烦，所以整个公司都知道林凯与尹亚琳不和。
但是知道尹亚琳和慕朝之间关系的，除了林凯以外，就是林晓了。
之前慕朝为方便林晓处理公关，这件事没有刻意向她隐瞒。所以在慕朝出事后，尹亚琳火速与慕向南结婚，这实在是让林晓无法接受，也无法不联想到尹亚琳的这一举动会不会是造成慕朝车祸的主要原因。
林凯带了一个新的“慕朝”回来。别人或许不会多想，可林晓会。
林凯直直的看着林晓，目光直接而充满侵略性。这是在林凯身上很少见的，具有攻击性的目光。
林晓内心有些害怕，但是却因为这个，更坚定了想法。
不过林凯并没有试图继续遮掩，他垂下眼，停了片刻，道：“尹亚琳这件事，按照慕总的指示去做，公关部不要随意处置。”说完，他站起来走出会议室。
林晓看着林凯的背影，他虽然没有正面回答，林晓却知道，慕朝，还是那个慕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