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智一边想着救诸葛策是否对错,一边踩着厚厚的积雪去寻找舞姬。
积雪太厚,身子每根骨头、关节、部门又撕拉生痛,太史智想了一会儿关于救诸葛策问题,再也没有精力思考,而是一心扑在搜寻舞姬。
马车夫已经走了,太史智不想再失去一位。
他凭借最后的印象:马车的撕裂、舞姬的惊叫、自己的飞落、马匹的分开等等。
确定大致方向,太史智拖着疼痛的身子,拔~出深陷积雪的脚步,艰难地移动着身子。
从最初的失控位置走过去,走到两匹马儿分开的地方,太史智仍然没有发现舞姬的身影。
站在分叉口,太史智一会儿看看这匹马消失的方向,一会儿又看看另一匹马消失的方位,却依旧不见舞姬的踪迹。
驻足而立,太史智又想起自己救诸葛策是否值得的问题。再想想即将与诸葛策成婚的舞姬还没有找到,太史智有点失落。
也许在太史智内心深处,不希望出身高贵的诸葛策堕落成他自己那样。好不容易等到机会,半路发生意外。如果舞姬消失了,诸葛策的后半生或许注定与自己一样。
太史智越想越费力,不想再思考,挑选一个方向,又起步。
太史智仰头,对着天空喊了一声:“舞姬!你在哪儿?老天爷!求求你,给我一个信息。”
说话间,太史智觉得自己看到一个身影。那个身影躲在一株高高的大树上,他披着一件雪白的大衣,一动不动,稳稳地坐于树叉。
“喂!”太史智直觉告诉他自己,稳坐于高树上的人影应该是一个活人。高大的参天树上,不会是什么雕塑之类,或者天然形成的雪堆,“你是谁?”
一棵高耸入云的大树上,有人会去堆雪人吗?雪会自然形成.人形吗?应该不会,那证明他是一个真人。
“喂!你是谁?”
高大树枝上的人影很安静,没有回应,也不动。
太史智迷糊了。
这棵高耸入云的大树,下面是光滑的树干,差不多有十五米的光滑区,而周围又没有藤条啦绳子啦等等。
应该不是人吧!可是又像似人呀!
“喂!”太史智再次呼唤,而树枝上雪白色的人影照样一动不动,稳稳地坐着。
太史智很想看清他是不是真人。然而太高,看不到他的真面孔,只见其大概的轮廓。
“应该是我眼挫了。”太史智缩回酸痛的脖子,“如果是人,他应该有所动静。”
太史智讲完话,好像听见疼痛的呻~吟:“呜……”
他竖起耳朵,专心倾听。
“呜……”
太史智听出声音的方位,来自他的西北方向。
“舞姬!舞姬!”太史智叫喊起来,“是你吗?”
“呜……”呻~吟越来越清晰。
太史智听出这是舞姬的声音,跑起来。跑了一节,看到一个大箱子微微波动,呻~吟就是从它下面发出来。
“舞姬!”太史智吃力地推开大箱子,“舞姬!”
没错!舞姬被大箱子压住,整个人陷入雪中,全身湿透了。
太史智推开箱子,扶起湿漉漉地舞姬。
舞姬眼神有点涣散,后脑勺破了皮,淌出少些血液,鼻孔也受伤了。
“呜呜……”舞姬哭起来,“太史爷爷!我死了吗?呜呜……”
“舞姬!”太史智扶她站起来,“你还活着。”
“呜呜……公子呢……呜呜……”舞姬不清楚为了什么哭,也许是受伤,也许是为了诸葛策,也许是他们什么的,“公子呢?太史爷爷!呜呜……公子呢?他在哪儿?”
“你走得动吗?”
“嗯!呜呜……”
“他们在那边,需要走二十多米。”
“太史爷爷!我要见公子,我要去见他。”
“呃!”舞姬走路有点急,太史智被她带着走,身子又痛起来,“舞姬!你慢点,爷爷我受伤了。”
“呜呜……嗯……呜呜……”
“不哭了。他好好的活着,哭什么哭……”
一老一小相互扶着往诸葛策他们的位置走去。
大树上雪白色的人影,确实是真人。看了他们最后一眼,她展开双臂,踏着树枝远去。
如果太史智转身,也许从最熟悉的背影,猜得到躲在树上的是何人。然而,此时此刻,他和舞姬相互扶着,回去找诸葛策。
——
哒哒哒哒……马的奔跑声由远而近。
正愁着怎么带走诸葛策的太史智和舞姬来说,有人经过此地就是雪中送炭。
“两匹马。”太史智竖起耳朵,“应该是欧阳神他们回来了。”
“太史爷爷!”舞姬站起来,爬上小山坡,“确实是他们,是欧阳神总监和执剑者。”
“谢天谢地。”太史智合上双手,“老天爷终于帮了我们一次忙。”
“嘿!”舞姬拉起一条围巾,扬起来,高喊,“欧阳神总监,欧阳神总监……”
欧阳神和执剑者一路疾驰回来,计划着追上太史智他们。
此刻,听见有人呼唤,望去,好像一位女子站在密林的小坡,手中一条布飞舞。
执剑者勒住马儿,说:“总监!那边喊叫的女人好像是舞姬。”
欧阳神勒住马儿,驻足停留,眯起眼去望。
“欧阳神总监!欧阳神总监!我是舞姬,我是舞姬。”
“走!”欧阳神驱马先去,“这个时候,他们不应该在这儿。”
“坏了。”执剑者发现地面凌~乱的车轮子印,“出大事了。”
驾……
驾……
转眼间,他们到了舞姬跟前。
“欧阳神总监!执剑者!我们遇到了麻烦。”
“太史老者他们呢?”
“在那边。”
两位下马,和舞姬一同走到太史智他们所在的位置。
“欧阳总监!”太史智忧伤的口气说,“有人袭击马车。马车夫已经不在了。”
“什么?”欧阳神和执剑者震惊不小,瞬间呆木了。
公孙煌大人的马车夫死了,这是很严重的事情。
太史智指指已经冰冷的马车夫尸体:“他后背受了一脚,活活被人踢死。你看看他吐的血,到处都是。”
“诸葛策公子呢?”欧阳神先缓过神,他知道马车夫可以换,但是诸葛策出大事了,麻烦更大。
“他躺在里面呢。”太史智指指一床被子,“他腰部受伤,动不了。”
欧阳神一颗心终于安稳了一点。如果诸葛策也出现意外,他这颗脑袋是不够公孙煌发泄。
诸葛策是什么人?堂堂地诸葛家族公子,是公孙煌的准女婿,马虎不得。
“执剑者!”欧阳神吩咐道,“你护送太史智、舞姬、诸葛策到我府上。”
“大人!您呢?”执剑者问,“天色不早了,您去大人官邸,是不是……”
“管不了那么多。”欧阳神坚定的说,“我得送马车夫尸体到大人的官邸。当面向两位大人禀告今日之事。”
“可是大人……”执剑者仍旧不放心,“途中那座山林,您过的时候,刚好天黑。天一黑,野兽出没。”
“今天管不了那么多。”欧阳神扛起马车夫的尸体,执剑者帮助捆绑,“执剑者!你保护好他们。他们有事,拿你是问。”
“大人!您放心去,我定当全力保护他们。”
“总监!”诸葛策已被舞姬叫醒,向欧阳神说道,“马车夫对我恩重如山,你向公孙煌大人说厚葬他。这样我的心里舒服点。”
“诸葛公子!你安心养伤。其他的事情,一切由我们来处理。”欧阳神说着话,上了马背,“你们赶快去我府上。我先走了。”
“保重!”
“保重!”
留下四个人费了一点劲儿,制造简易的木排。
由执剑者骑马,拉着坐着三个人的木排去总监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