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病房内,福瑞斯克打开窗,将头探出窗外以便更仔细地观察一半深蓝一半红的高空,属于夜的深蓝至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过五五线向红区扩散。
透过朦胧的云层,细心的福瑞斯克找到了一颗极其平凡的星星,它因云层的阻挡而明暗不定,也正因此它得以在夜空之中展现自己的身影。
“快看!那是不是我们的家?”福瑞斯克兴奋地叫来帕与查拉,手指向那颗不普通的星。
帕派瑞斯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话回答,他多么希望有事发生能转移两孩子的注意力啊!
没多久,艾菲斯手拿检查报告,和艾斯利尔拉着贝蒂的手缓缓走进空病房。一见到贝蒂,托丽尔和两孩子便扑上前与她紧紧拥抱,再三确认贝蒂无事,托丽尔作为一个母亲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检查报告显示,贝蒂的身体状况良好。”艾菲斯对贝蒂的症状无能为力,最终也只是让艾斯利尔给她拿了两盒阿司匹林先吃着。
与此同时,杉斯暂时收起了他那“不切实际”的想法,和安黛因告别士兵。向来走捷径的他这次也不例外,打打响指,一眨眼就和安黛因来到空病房门外。
“既然皇室成员已经到齐了,那么按照传统,举办一次篝火晚会。一如既往,每个人在火堆前向大家分享自己的心里话。”杉斯不时将目光扫向贝蒂,他只希望让忙碌了一整天的大家放松一下,除此之外,“我真诚地希望国王与王后能担任这次晚会的主办方。”
贝蒂那双充满黑暗的双眼不断逃避杉斯的目光,一次、又一次。杉斯并不是故意想让她在晚会上出丑,对于一个孩子,让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为自己和千千万万“死去”的生灵负责,就足够了?
冷冰冰的屋子,经过二三人闲聊,帕派瑞斯注意到,窗户的一二角零星出现薄薄的一小块霜,甚至,不时有几片雪花自窗外飘进帕手中——青衣站在楼顶,右手握剑,亮紫色辉光愈发耀眼,身边由数不尽的雪晶环绕,它们时而碰撞、时而摩擦,成了雪花随微风飘下。
她,正眺望远方,等待朋友的归来……
“喂,守护者!”因直通楼顶的电梯损坏,陈家明被迫爬了十几层楼找守护者,到了楼顶,魂在前面飞,人在后面追,“杉斯托我给你的请柬……”
青衣挥挥手,骨头棒被紫色辉光环绕,飞到青衣手中,如收回脱手而出的利刃般迅猛、流畅。不出所料——篝火晚会,骨头棒上刻有晚会开始时间和地点,与帕派瑞斯的可爱剪刀手。
“谢了!”话毕,青衣挥剑,纵身一跃……这可是十二层楼顶!
还没等陈家明伸手阻拦,半空中,从前到后、从头到脚,青衣化紫雾随风飘散。四周不如刚刚那样寒冷,环绕于青衣身边的雪花也随之作罢。现在,只留陈一人愣在空荡荡的天台边向下望,却寻不见青衣踪迹。
遥远的福五鼠世界,冬末春初的傍晚,以往的风和日丽如今被永无止境的暴风雪替代,猫、鼠、狗三国各城池上空接二连三出现耀眼的亮白色闪光,两三秒后便消失于灰色雪幕之中,意为暴风雪有进一步增强的趋势。
汉麟愿拖着疲惫的身躯,沿途留在雪被上的一步一脚印,很快被风抹去,不知行进了多久,没有时间,寒冷与伤痛交织。终于,体力与意志力达到了极限的他,趴卧在雪里……
“元帅!那边有人!”一名鼠军士兵的高呼引起了吉吉鼠的注意。
来自青溪城、由吉吉鼠领导的侦察小队收到青溪城镁光弹的信号,结束侦察任务并准备沿原路返回。
汉麟愿隐约听到,吉吉鼠带着一些士兵脚踩滑板停在他身边,依托汉身上时隐时现的绿光,吉吉鼠得以在茫茫雪晶碎片当中凭敏锐的视力迅速定位汉麟愿的位置。
被士兵团团包围的汉麟愿,没有冷风吹的刺痛,硬是凭着意志力保证自己足够清醒……
吉吉鼠注意到,汉麟愿身底逐渐晕散开来的血渍,“先把他带回城再说!”
滑板侦察小队沿原定路线呈一字形两列并排于雪幕中穿行,汉麟愿被士兵背着,夹在队伍中间,随队伍返回坐标西偏南约30o方向、3里地的青溪城。
久违的温暖顺着伤口不住地涌入汉麟愿的胸膛,与温暖一同而来的还有药膏的刺痛,迫使汉麟愿睁开双眼,挣扎着坐起身:
“我这是在哪!”
“这里是青溪城,还有,你不是跟我大哥在一块儿么,怎么会晕倒在青溪城附近?”吉吉鼠在此等候多时,身旁还多出个汉麟愿不认识的家伙——当当鼠。
屋外呼啸声时起时落,脆弱的将军府在暴风雪前仿佛积木玩具一般任凭摆弄,零星几盏油台灯吸引了汉的目光,可能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一时跟你们说不明白。”话语间,汉麟愿已经有一半的腿离开床面,见屋内两守卫没有放自己离开的意愿,反倒对自己举起长枪,便对着吉吉鼠怒喝道:“怎么?贻误了战机,你们担待得起?”
终于,汉麟愿仅有的理智被冲动占据,全身闪耀的绿色辉光不同以往,其间夹杂了些许黑雾,它们盘踞在伤口附近,蚕食着汉麟愿刚恢复不多的气力。
意识恍惚间,汉麟愿从床上跌落。待到冲动稍加褪去,汉麟愿用余力尚存的双手艰难支撑起全身,低着头似乎不想别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狈模样。可再咬牙又如何?如今汉麟愿力量已远不及当年,何况面对实力不容小觑的沈钊……
“稍安勿躁,”吉吉鼠打断了当当鼠,同时命令两鼠兵放下长枪,笑迎汉麟愿:“就凭你现在这样,去了也是为我大哥添乱!”
“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汉麟愿拒绝了吉吉鼠的搀扶请求,硬是凭借意志力站起身,甚至还能拿着剑耍几下,“真打起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那你怎么受伤了?”来自吉吉鼠极其蔑视的嘲讽,这和汉麟愿之前对我的嘲讽如出一辙,只是被吉吉鼠原封不动搬过来了,“还是说,你承认你不是沈钊的对手?”
“我承认我现在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可以让我离开了吧!还是那句话,若是贻误了战机,看福福鼠怎么说你!”
“真是个倔脾气!我要跟你一起去,免得半路出什么岔子!”吉吉鼠叫上屋里的两鼠兵拿上滑板,准备出发,“当当鼠,在我回来之前,整座城交给你了!”
“了解!可福元帅说明天……”
现在,距离福福鼠预计的总决战计划还剩30小时,届时将由福福鼠、旋风狗与狗王率领的狗军主力打响总决战的第一枪。
“我知道,若我没能在午夜之前赶回,就由你接替元帅的位置,替我好好教训这群家伙!”吉吉鼠笑着拍拍当当鼠的肩膀,便与汉麟愿随两士兵离城,“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雪晶如细针随狂风飞舞,由吉吉鼠开路,两士兵脚踏滑雪板,一前一后抬担架,汉麟愿借口身上有伤躺在担架上翘二郎腿、甚是潇洒。
据说只要时间足够久,风雪就能让人忘却一切,可某些东西,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青溪城约莫3里外,沈钊踩着被血渍晕红的一大片雪,用手将斗篷帽压低些,也无法挡住他扭曲而诡异的笑。翘首远望,一条黑影占据了地平线——那是青溪城。线索到此为止,沈钊决定“友善”地去碰碰运气。
“难道是吉将军回来了?”因风暴增强,青溪城守军大都待在营帐,仅有四五名士兵轮换着留守城墙。
士兵们面面相觑,他们没收到来自城墙的铃声,却听到城墙下方几个士兵的尖叫声,便向高空抛射信号弹,大步跑下城墙。可他们错了,沈钊进屋,可谓从不敲门。
抵达城门处的士兵着实傻了眼——弟兄们的尸体正被黑雾边包裹边蚕食,而沈钊正站在尸体旁身披带帽黑斗篷,全程注视着黑雾享用它们的晚餐……
好在有随后抵达城门附近的一小波守军壮胆,纷纷举起长枪重盾,誓与沈钊对抗到底!
“我来找个人而已,何必动手呢?”沈钊缓步走向已排好阵的小队,左右手里各多出两把新鲜出炉的黑刃。
在强大的黑暗异能量场的压迫下,没有感知精神力支撑的鼠军众士兵倒是成了一群送头的活靶子,持长枪举重盾的手和迈小步的腿不知被冻还是打心底对黑暗力量的恐惧,连连后撤步是他们唯一合理的选择!
沈钊微微歪头,黑刃跟出了膛的子弹似的,拖曳暗黑尾迹划破雪空,甚至吸引了附近的雪花围绕其中。
“石破天惊拳!”传说有一招从天而降的拳法,当当鼠怒砸队伍正前方,一瞬升起数道米级厚度、两鼠身高的岩石屏障。
黑刃硬是狠狠扎进了岩盾,刀把仅剩手指宽露在外,不断有黑雾自刀身与岩洞缝隙间溢出。
当当鼠撤去岩盾,并将黑刃怒踩在脚下,手从后背抽出跟在他身边有些年头的双锤,站定,锤头指向沈钊,一组动作一气呵成。千万不要小瞧打铁匠,这将是沈钊晚课需要学习的内容!
“哎呦呦,这么大火气?”沈钊挥挥手,命令黑雾将它们把尚未消化的“晚餐”吐出来,“他们一上来就对我动手动脚的,我总不能站在那不还手吧?”
几团黑雾时而冲刺咆哮、时而盘旋低鸣,极不情愿地将两三只沾满黑渍的老鼠扔到阵形前。当当鼠亲自搀扶,重伤士兵被军医送去急救,庆幸他们还有呼吸的同时,还对沈钊留了活口感到困惑。
据说沈钊若是杀人,他会直接让目标从世界上消失!可……
“还有,抓老鼠是猫做的事,我一个外行人懂什么?”沈钊如此回复抱怨中的黑雾群与当当鼠,但他们并不买账。
“你……够了!沈钊,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你!”当当鼠将双锤碰击,清脆的音波鼓舞了全军士气,让士兵们由防御转为全进攻阵形,“拿出你的真本事,不然,离开这!”
“哦?你们老鼠就是这样待客的?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多废话,”沈钊渐起杀意,紧握黑刃的双手变得更用力了,“给你们一分钟组织语言的时间,告诉我,汉麟愿在哪?”
“就你?还不配!”
“呵!回答的倒是利索!”沈钊对此嗤之以鼻,嘴角还附赠邪魅一笑:“原来只是无名小卒,亏你还听说过我的大名!”
“可恶!”当当鼠忍无可忍,高举双锤带兵冲锋。
或许身为铁匠鼠的他,有自己的尊严,他不吃沈钊这一套!但当当鼠看得清自己与对方的实力差距,所以他准备了第二套方案——一位被称为民间飞毛腿的无名小卒自告奋勇,从侧城门离开,尽快传递有关沈钊的“青溪城遇袭”情报,并附有吉吉鼠临行前交给他的虎符。
目前,当当鼠需要利用沈钊的目的与地形优势,尽可能支撑足够久的时间!但这……可能么?
“对付你们,用得着我出手?”沈钊自信一笑,放心将灭鼠工作交给了一群等待晚餐的黑雾,不具备对抗异能力的鼠军又怎是他们的对手?
整座城沦为滋生黑雾群的绝佳温床,全程守军死状同之前被沈钊夜袭后的美军士兵。直到当当鼠成为全城最后一个活口,如午夜般漆黑的夜却如同深渊般望不到尽头,直面手拿双刃、背对自己的沈钊,紧握双锤的手与双腿彻底没了力气……
终于,手里的双锤滑脱,当当鼠跪倒在地,双目空洞。或许是他自从军以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面对实力相差如此悬殊的对手……
青溪城,沦陷!
“带着……全军的希望,离开这……”尚存余息的士兵趴卧于当当鼠面前,竭尽最后一口气向当当鼠伸胳膊,血渍染红了双手,随后就被流窜的黑雾化形为利刃击穿后背,彻底没了呼吸,成了黑雾的晚餐肉。
黑雾们绝对服从沈钊的命令,特意留当当鼠一条命,沈钊要让他眼看着自己的弟兄一个个惨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便准备先拿这群老鼠试试手。
最后,黑雾群将当当鼠团团包围,于当当鼠面前为沈钊让出一条一人宽的小路。
“亲眼看着战友死在你面前,感觉怎么样?”话语声越来越近,沈钊缓步朝当当鼠走去,并向当当鼠展示自己那张诡异的笑脸,“还是说,你还要为了给他们争取时间,白白葬送更多士兵的性命?”
“不……不!”当当鼠向前倾倒,借惯性拾起双锤,绕过沈钊,冲出黑雾包围,奔向城门……
“随他去吧!”沈钊劝住调皮的黑雾群,望向城门,目送当当鼠离城,“我就不信一条咸鱼能掀起什么风浪?”
话毕,随即,黑幕撤去,恢复原有渐暗的天色,被灰蒙蒙的乌云笼罩。黑雾群随沈钊消失不见,只留下一滩滩血渍与黑渍混杂遍布城门附近。
此刻,唯有为士兵们复仇的信念支撑当当鼠一步一脚印,因暴风雪的进一步增强使他迷失了方向,寒冷加剧了体力的消耗……
“沈钊……”闭眼前,当当鼠隐约瞧见,身披红斗篷的五六个壮汉向自己走来,而他也本能地伸出胳膊……
另一边,吉吉鼠带队于风雪中疾驰,意图赶在日落前抵达金刚城,可雪面下埋藏的危险,他不得而知,担忧终成现实!
雷区!
一声巨响!当汉麟愿、吉吉鼠与两鼠兵被冲击波掀翻在地,右手边的雪扬起数十米之高,汉麟愿意识到,自己正身处雷区!
“不要动!”汉麟愿大声呼喊,喊声参杂风的呼啸,传不到埋伏的敌军耳中,“说不定我们已经中了敌人的圈套!”
不一会儿,便有两三人组队的若干工兵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没有人比他们更懂地雷!
“我去引开他们!”说着,吉吉鼠站起身,手持强弩瞄准雪中的几个身影,一身黄毛成了雪地中最亮眼的存在:“你们两个带他离开这!”
“不必!”
旺旺狗将双斧柄对接扔出,双斧绕轴高速旋转,似回旋镖般拖曳火红烈焰逆时针绕圈,超低空掠过雪面,沿途激起阵阵雪浪,地雷砰砰作响。
解锁成就:扫雷!
雪幕散尽,预先埋伏好的工兵寻不见吉吉鼠一行踪迹,他们已随狗王旺旺狗的脚步来到辎重部队营地,只留下工兵们望着直径五十米区域内的大小雪坑愣在原地。
走进营门,大小篝火群散布于营地各处,巡逻的狗军士兵个个身披红斗篷作为接应信号;大小营帐经过加固处理,足以撑过此次暴风雪。
“这是你们的临时营地?”吉吉鼠为一排排井然有序的部队秩序与一眼望不到头的帐篷群赞叹不已,“看来大王这次为了总决战做了不少准备。”
“相较于你们和小气猫为了国民付出的心血,这些微不足道。”旺旺狗挠着头,不太好意思的一笑,“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们。”
“吉将军!”当当鼠伤未痊愈便匆匆跑来,话语间满满的愧疚,向吉吉鼠行标准军礼,“青溪城……沈钊……
“沈钊一人突袭青溪城,我们……全军覆没!”
这一噩耗对吉吉鼠无疑是五雷轰顶,被大哥责备还是小事,总决战少一路兵力,可谓事关战局胜败!
刚想泼盆凉水的汉麟愿此刻也不好说什么,沈钊的介入让胜败成了未知数,一切皆成赌注,战局如同赌局,双方将全部家底压上,在此一举……
“没事的,福福鼠那边我会为你解释,”汉麟愿将手轻搭吉吉鼠右肩,之前准备了许多话,却派不上用场,“我们只要等守护者回来……”
“不……守护者不会再回来了!”吉吉鼠略带哭腔,推开汉麟愿的手,思绪仍停留在前一刻,为自己的失误深感自责,“我大哥说,他已经回家了!”
“傻孩子,福福鼠为了三军日夜操劳,他说这句话不过是为了安慰你……”
“才不是呢!”吉吉鼠情绪愈发失控,忍不住就之前的事冲汉大吼:“是你让他离开的!是你想让他回到属于他的世界!你明知没有守护者,你我根本不是沈钊的对手!
“你也知道,我们现存的有生力量能够坚持到守护者回来的那一天,却拦不住沈钊一人!但这不是你为了所谓的‘大局’逼走守护者的借口!自私的家伙!”
“对不住了,吉将军……”汉麟愿没有犹豫,利索抽出藤蔓捆住吉吉鼠的双手双脚,又嫌他太吵便堵住了吉吉鼠的嘴。
“你要做什么!”当当鼠挥舞双锤,锤头指向汉麟愿,面露勇猛无畏之色,“放开将军!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即使一旁的旺旺狗也跟着劝阻,也没能改变吉吉鼠被汉麟愿用藤蔓五花大绑的事实。
“我既答应老猫要保护好金鱼,必定兑现承诺!我们的事,还轮不到你们这群小老鼠指手画脚!”汉麟愿站定肃目回应争议,不忘侧过头斜视吉吉鼠,“何况,我对守护者本就没有出手相助的义务!若不是……若没有小武的承诺,你们苦等的小守护者,恐怕早成了尸体!
“也难怪,你们五鼠兄弟个个12岁出头就成了鼠国将军,三国之间的战斗都是小打小闹。与沈钊对抗,只是对你们的考验,你们从未见过真正的战场!”
汉麟愿连连朝着吉吉鼠与当当鼠叹气,这番举动倒让吉吉鼠不再乱动、当当鼠放下双锤,而汉也撤去塞满吉吉鼠一嘴的藤蔓,继续讲道:
“我不希望你们看到真正的战场,就连拥有不死之身的守护者也会死的战场……倘若那一天真的来到,去祈求守护者保平安吧,别来找我。
“你们和小守护者一样,身为孩子,却在短时间内经历了太多变故,有时候就连我这个大人也会……你们却能够撑到现在。”汉麟愿撤去捆住吉吉鼠的藤蔓,低着头,满脑子都是自责的话,“你们本应享受属于孩子的童年,却不得不上战场,直视那些血腥暴力的场面……天底下所有的父母,都不希望你们太快长大……”
“汉麟愿,你错了……”吉吉鼠抹去眼泪,在当当鼠的搀扶下站起,“有些孩子,从一出生就没有享受童年的资格!他们一直在成长中寻找童年……
“所以,金鱼应当承担起身为守护者的使命,至于他的童年,由我们来弥补!”
汉麟愿沉默,也有些意外,可能自己身为成年人没办法像孩子那样哭诉心底的遭遇,不断将心底的压力积攒,最后做出失去理智的事……这样真的好吗?
言外深思,汉麟愿也清楚,沈钊知道了自己送走守护者的事,且早就想好了应对策略——通过逐步介入并干预世界走向,以试探汉麟愿的底线。身为黑暗使者的沈钊,竟会为份外之事冒险,这不像他的一贯作风。
但这回,沈钊几乎灭了一整座城,这极有可能改变最终的战局!为此,汉麟愿打算一改过往套路。
过了好一阵,大家都冷静了,连风雪也跟着喘一喘……营中篝火趁机烧得更旺,照亮了入夜笼罩的更多区域。士兵们按照旺旺狗的旨意收拾行李,准备向金刚城方向移动。
“汉先生,接下来怎么办?”旺旺狗一时拿不定主意,因没有城池那边的信号弹而无法确认暴风雪是否结束。
“带队出发!目标金刚城!”
清爽的夜,汉麟愿、吉吉鼠与当当鼠随军,狗军辎重部队化身点点黑影摸索着向金刚城挺进。同时,福福鼠带领轻装滑雪幽灵小队沿预定路线出发!
加油!明天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