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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龙虎啸

老拳术师的师父,还是个拳术师。

等到他师父去世以后,年轻的老拳术师,便怀揣着梦想,去探寻诗和远方了。

然后,他真的走了,走的很坚决,不顾妻子的阻拦,和家人的反对。

那时的他,内心只有一个想法……握起拳头,去干翻这个世界!

可是谁也不曾想到,多年以后的世界,却被一位魔王给干翻了。或者说,人类的世界,被那位魔王给干翻了。

世界上存在两个智慧物种,一类是凌驾于食物链顶端的恶魔,一类是次一级的我们。

格雷的妈妈说,恶魔从没把人类放在眼里,因为他们之间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所以恶魔对人类始终提不起兴趣,两个种族之间也一直相安无事。

直到有一天,那位站在所有魔王之上的魔王,像是对人类忽然来了兴趣。对人类降下了诅咒,把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类,全部都变成了恶魔。

而诅咒会慢慢吞噬掉人类的记忆和良知,当他们的记忆和良知完全被剥夺的时候,就会成为那位魔王的傀儡,那种无意识暴走的怪物。

某一天,老拳术师喝醉了,趴在桌子上痛哭,格雷就陪在他身边,听他哭诉着,自己害了心爱人,如果他不离开,他的爱人就不会被魔鬼吃掉。

全人类被诅咒的那天,有些十恶不赦的坏蛋,直接成了无意识的魔鬼。他们吃掉了家人,还把整个村子里的人全部当成了食物。

拳术师的爱人就是被村子里的人吃掉的。

老拳术师后来再也没有离开过村子,只要村子里的有人变成了无意识的怪物,老拳术师就会把他解决掉。

也正因为有老拳术师在,这个村子才会比其他地方的村子要安宁。

当然,村子里还有些不怕死的人,在感知自己快要变成魔鬼的时候,直接给自己灌下毒药。这样的方式慢慢开始流行起来,最后人类社会变成恶魔社会,除了思维上开始往坏的地方转变,其它的都开始慢慢稳定下来。

从那以后,人类和恶魔的新人物种开始了新的生活。因为人类知道,他们无法反抗那位,等级早已经超过了10000+级的魔王。

“拳术师爷爷。”

格雷来到院子里,看到老人还是如从前一样,斜着身子躺在摇椅上,盯着铁锈斑斑的旧杯子。

他叫他“爷爷”,而不是师父,因为他不收徒弟。

从来不!

而自己这一身拳术的本事,却是实实在在的跟着老拳术师学来的。只可惜,他等级太低了,看见谁都要认怂。生活当中,不是被打,就是被打的很惨了。

十八年来一直都是这样,他不屈的朝所有人挥拳,却打不出一点伤害。

在“系统”解锁之前,他比战斗力是5的渣渣都不如,他特么战斗力是0!

所以,他只能抱着头认怂,真正做到,怂出了天际。

老人斜看了格雷一眼,坐正了身子。然后伸出干瘪的老手,颤颤巍巍的将杯子移到嘴边,轻轻地嘬了一口之后,这才慢慢的放下杯子,抬头看向,已经蹲在自己面前的格雷。

老人抬头,看了看昏黄的天色,然后将腹部的气力顶到嗓子眼,才能渐渐发出沙哑的声音说:

“我的时间,不多了。”

“作为恶魔,我也许还能活着,活的更久。但是作为人类,我不允许自己还活着。格雷,你是人类的希望,我见到过所有人都在血月之下成为了恶魔,只有你,你是唯一一个打破诅咒的人类。”

老拳术师的右腿,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的怪物腿,就好像抻直了的牛蹄子。他的手指也开始变得锋利起来,如同黑色的鹰爪一般。最醒目的是他额头上的那只独角,不知道什么是不是到了死亡边缘,独角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变白了,只留下一点,靠近头皮的黑底。

“我这辈子真的做了很多的错事啊,不过唯一没做错的,就是教你。格雷,教你拳术,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情。只是,你时刻都要记住,你是人类。和恶魔比起来,你还很弱。所以千万别和恶魔们有意气之争,能活下去才是本事。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切记,切记……”

老人说着,声音渐渐变轻,眼睛也慢慢的闭合了下去,最后身体靠在摇椅上以后,便再没有了话语。

“拳术师爷爷?爷爷?”

格雷有些难过,伸手握住老拳术师左边枯手,用力的晃了晃。

老拳术师这辈子一直是一个人,他这样孤单的走了,实在是太可怜了。

“别晃,让我喘口气。”

“……”

格雷又默默地松开了双手。

老拳术师再次睁开眼睛,双目望着格雷。然后从地上拿起一盏上了铜锈的老灯,递给格雷后,有慈爱,又有担忧的说:“村子里出了点事,今夜会很不太平。这盏灯你拿回家,晚上让家里人,在灯芯点上一支红烛。切记,到第二天阳光普照之前,不可让红烛熄灭,也许能保你一家安全。”

格雷接过老灯,不解的问道:“拳术师爷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拳术师叹息了一声,说:“咱们村子下面有蔷薇的种子。”

“种子?”格雷有些迷糊。

老拳术师低头思索,尽量把记忆里的东西拼凑的全面点,说:“嗯,好像,和魔王有关。”

“不知道多少年前,某位强大的魔王将自己的伴生神器扔在了这里。不论是恶魔还是魔王都想让这件神器,成为自己的伴生神器。只可惜,它似乎太强大了,强大到竟然把魔王的躯体都洞穿了。以至于后来都没有恶魔敢出现在这里,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村子的老祖宗才把会村子建在了这里。因为它似乎对人类不太感兴趣。”

格雷恍然,不过紧接着,他又疑惑道:“可魔王的神器和蔷薇的种子有什么关系?”

老拳术师努力的想了一下,略带几分推测说:“应该有一些关系吧,那把神器就叫做蔷薇?或者是什么。总之,过了很多年,那群魔王还有恶魔们又开始蠢蠢欲动了。他们派出了很多手底下的小喽啰来这里侦查。可就算是小喽啰也不是你能对付的,所以切记,今天晚上莫要出门。”

“嗯,我记得了。那拳术师爷爷跟我一起回家吧。”格雷上前说道。

“不了,如果有幸能见到明天的太阳,我也许会一直坐在这里吧。”

老拳术师却摇了摇头,坐在摇椅上深吸一口气,双手压在扶手上。然后他向下一按,起身而立时,浑浊的眼睛注视着蹲在地上,仰望着自己的格雷。最后,他严肃而又认真的说道:

“这次叫你来,是为你上最后一堂课的,学完这堂课,你也就算是毕业了。”

“我将把我自创的拳法教给你,它的名字叫《龙虎啸》,不要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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