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凤回来了。
祁鹤鸣欢天喜地,穿着妈妈新买的运动服和旅游鞋在院子里蹦跶,一个劲地问:“我帅不帅?我酷不酷?”
陈玉凤笑眯眯看着儿子:“我们家鹤鸣最帅最神气了!”
祁云山坐在一边低头抽烟。
叶纨推开门,愣了一下,很快叫了声:“凤姨。”
记得上一次见她,还是前年过年的时候。两年没见,陈玉凤穿着打扮更时髦了,烫着大波浪,戴着夸张的大耳环。
陈玉凤抬眼见是她,脸上的笑容立时隐去,扭过脸当没看见。倒是祁鹤鸣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抬起脚显摆:“姐,你看!奇安特的!我同学都穿这个,我老早就想买一双了!”
叶纨一笑:“好看。”
她转身,小心翼翼关上门,然后快步进厨房做饭。
“不是让你把人送走吗,这怎么还供上学了?你是傻还是钱多烧的?我不管啊,你赶紧把人给我弄走,要不然,这个家我没法待了!”
“妈!你不能走……我不许你走!”
叶纨切菜的手一抖,指尖钻心地疼。
三菜一汤摆上桌,主食是馒头,祁云山想喝酒,叶纨马上出去给他买。待她再回到餐桌时,桌上的菜已经所剩无几,就剩了一个馒头。
她刚要伸手拿馒头,却被陈玉凤给抢了先:“儿子,再吃一个。”
祁鹤鸣靠在椅子上直打饱嗝:“妈,我不想吃……”
陈玉凤把眼一瞪:“让你再吃一个你就吃,不吃怎么长大个啊!”
“哦。”妈妈难得回来,祁鹤鸣不想惹她不开心,妈妈说什么就是什么,当即接过来,讨好似地咬了一大口。
陈玉凤笑了,抚着他的脑袋,无比慈爱:“多吃点才对。”
祁云山始终低头喝闷酒。
叶纨抿了抿唇,只给自己盛了小半碗汤。
饭后,陈玉凤要给儿子洗澡,叶纨守在厨房烧水,再一壶一壶拎出去,倒进大木桶里。
院子里都是那对母子的欢声笑语,就连祁云山的脸上也渐渐有了笑意,这就是家该有的样子啊。
陈玉凤用大毛巾把儿子包起来,看一眼坐在旁边的男人,拿脚踢踢他:“喂,愣那干嘛?把儿子抱进去啊!让他……早点睡。”
她眉目含春,祁云山看看她,脸上横肉抽搐两下,蓦地站起身,单手就把儿子扛到肩上,手臂肌肉粗矿地绷紧,大步流星进了屋。
陈玉凤娇笑两声,回眸就冷了脸,“把衣服洗了,再把院子收拾干净。”
“知道了,凤姨。”叶纨看看时间,九点半,她的动作更快了。
三人的衣服摞满一盆,叶纨打来井水,手指浸在冰凉的井水里,不由得蜷起。井水四季凉,尤其刚开春,更是冷得刺骨,祁家为了节省水费,除了做饭其余都是用井水。
洗好一盆衣服,再把院子打扫干净,叶纨捂着胃,身子都快要站不直了。晚上只喝了半碗清汤,连片菜叶子都捞不出来,又做家务到现在,早就饿到胃痉挛。
主卧室隐约传来木板床吱吱呀呀的声音,伴着女人低低的叫声,起初还压抑,过后完全不管不顾。
叶纨脸一红,想要复习的心情都没了,干脆拿了书到大门外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