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纨把包子吃了，又把吸管插进豆奶瓶里吸了一口，好甜。
“这一次我执著面对
任性地沉醉
我并不在乎
这是错还是对
就算是深陷
我不顾一切
就算是执迷
我也执迷不悔……”
街角一家音像店在放港台歌曲，叶纨第一次听，不免入了神。
这个女歌手的声音好特别，干净，空灵。
她坐在台阶上，把一瓶豆奶喝完。
一股冷冽的气息靠近，他低头看她：“吃饱了？”
叶纨擦擦嘴巴，“嗯。”
“走吧。”
他走在前面，她在后面，跟小时候一样，是他的小尾巴。
他的校服有点脏，裤腿有鞋印，她小声问：“沉翳，你跟他们打架了？”
“没有。”他说。
“那你受伤了吗？”
“……没打架。”
“哦，没受伤就好。”
“……”
不想这么沉默着，叶纨绕到他跟前，眼睛弯成了月牙，“我刚才听到一首歌，特别好听，我唱给你听好不好？”清清喉咙就唱了两句，又摇头：“下面不会了，可惜不知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只要我再听两遍，肯定能学会！”
叶纨嗓子好，唱什么都好听，眼里带着笑，一张小脸都在闪闪发光。
沉翳的目光从她身上绕开，“要迟到了。”
他刻意拉开些距离，她在旁边偷偷的笑。
真好，又可以一块上学了。
前面是学校，有人在叫叶纨，不停朝她摆手：“丸子！”
沉翳跟她的距离渐远，叶纨小跑着都跟不上，“沉翳……”
“丸子！”方霞跑过来挽住她的胳膊，“走那么快干嘛？”
“……快迟到了。”她知道沉翳刻意不想跟自已扯上关系。
一上午的学习，有些枯燥。
中午吃饭，叶纨跟方霞去校门口吃兰州拉面，一块五一大碗。
叶纨的零用钱不多，都是祁云山打麻将赢了钱，心情好了才会给她一块两块，叶纨都攒了起来留着买学习用品，一周吃一次拉面对她而言是奢侈的。
这时有人进门。
沉翳走进去，点了碗面，老板低头切葱花，吆喝一声“好嘞”，挑面添汤，撒上葱花，丢两片薄到不能再薄的牛肉，齐活。
沉翳端着面转身找位子，面馆里都是学生，三三两两坐一桌，抬头看是他，都默默低头，加快吃面的速度。
方霞扯扯叶纨：“丸子，吃快点。”
空气里似乎有病毒在发酵。
沉翳始终面无表情，他挑了个空位坐下，对面两个高一的学生，吓得端起碗就到隔壁桌。
他低头吃面。
四周桌椅都挤满了人，只有他这边空荡荡，以他为中心，他与这个世界划清了界限。
时间仿若停滞，不时有人朝沉翳那边看，交头接耳。
“就是他吗？”
“六班的，年级第一……”
“长得还挺帅的。”
“帅有什么用？谁知道有没有病啊？跟这种人在同一所学校，想想就可怕！”
方霞偷偷看了沉翳一眼，回过头凑到叶纨耳边说：“你跟他是邻居，可得小心了，我听说……”
叶纨腾地起身。
方霞吓一跳，她端着面起身，坐到了沉翳对面。
四周骤然安静。
沉翳挑眉看她，目光沉得让人窒息，叶纨很认真地吃面，这是她一周难得享受一次的恩惠，方霞愣了，想叫她，竟被她脸上的平静震慑。
沉翳又收回视线，像个陌生人。
叶纨小心翼翼地咬着牛肉，脸上珍惜又满足，像只餍足的猫。
对面的少年突然起身，很快又端着一小碟牛肉回来，碟子推到她面前，他却看都没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