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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暗夜银瞳护黄口 谷底江心回伏流

“不好了!嫣儿小姐,不好了!”一个唐门弟子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唐嫣儿心中一紧,额头已渐渐浸出汗来。她强装镇定,道:“怎么了?”

“小姐,车师兄被青城派抓起来了,他们还扬言……”那弟子吞吞吐吐的不肯说。

唐嫣儿急得直跺脚,道:“你快说啊!”

“他们说……他们说明日要把掌门开膛破肚……”

唐嫣儿闻言,脑袋“嗡”的一声,连退几步,眼泪扑簌簌滚落。她用手抹掉腮边的泪水,抽泣道:“还我爷爷,还我爷爷!”边说边向外跑去。

后面一群唐门弟子跟着叫道:“跟着小姐,踏平青城派!”“对,跟着嫣儿小姐,营救掌门!”几十号人跟在嫣儿身后,浩浩荡荡奔向青城派。嫣儿也不顾他们,自顾自的边跑边道:“爷爷,爷爷!还我爷爷!”要知道,她才是个八九岁的孩童,突遇此变故,莫说引领唐门弟子,就是自己该做什么都思虑不清。

一行人刚出了竹林,只觉一阵微风拂面,再往前看,嫣儿踪影不见。这下可惊了众弟子,四处奔走呼喊,寻找嫣儿。

唐嫣儿只觉心神一晃间,已被一人挟在臂弯之中,转眼间便到得密林深处。嫣儿摸了摸朦胧的泪眼,定睛看了看带走自己的人。一身黑衣,乌纱蒙面,一双银瞳。嫣儿鼻子一酸,哇的哭了起来,边哭边道:“夜雀,我爷爷被青城派抓走了!怎么办?”她拉过夜雀的衣襟,摸了摸鼻涕,续道:“车礼也被抓走了!我该怎么办?”她伤心痛哭,哭得夜雀心中隐隐难受。

夜雀深吸了一口气,别开了视线,任凭她哭闹。唐嫣儿哭了大约一炷香时间,自觉心中悲泣发泄了不少,才站起身,抹了抹泪痕,道:“我要去救爷爷,夜雀,你要不要帮我?你的功夫比我好,有你帮忙一定能成。”她一双大眼睛用力的瞪着夜雀,等待他答应,可夜雀却摇了摇头。

嫣儿的泪水又溢出了眼眶,她伤心道:“我救过你,你怎么能忘恩负义?我爷爷现在有难,你怎能不救?”言罢,她蹲在地上,掩面痛哭起来。

夜雀走到她身边,又走开,又走过来,却不知怎样安慰她。他咬了咬牙,低头道:“我是尼魔教之人。”

嫣儿听得真切,她顿时敛住了哭声,缓缓抬起头,凝视着夜雀,似是怀疑自己的耳朵。片刻的安静,对于嫣儿和夜雀却似漫漫长夜,永无光明。嫣儿握紧小小的拳头,道:“你是魔教中人?那么,你没有把消息传给爷爷?”

夜雀不能否认这个事实,他点点头。

嫣儿看着他,两行清泪沿着脸上交错的泪痕散乱流下。她又道:“是你设计陷害爷爷,污蔑他杀害青城派掌门?”

夜雀急忙道:“不是我!”此刻的他,内心满是愧疚。嫣儿曾经是那么信任他,甚至将如此重要的消息托付给他,他却背叛了嫣儿。夜雀呼吸急促,心中烦乱不解。他从未遇到如此境遇,他只是在为魔教效力,并未有违教义。但面对嫣儿的质问,他却急于辩解。

嫣儿抹了抹脸上的泪水,道:“好!你说没有。那我问你,青城派可有魔教之人?你是否将消息告诉过其他人了?你说?”

夜雀的银瞳之中,充斥着唐嫣儿的愤怒和悲伤,这股情感似乎直闯进他的心。回想那日密林初遇,嫣儿调皮的神态和灿烂的笑颜,夜雀只觉得自己在隐隐心痛。但他立刻清醒,暗暗对自己道:夜雀,你是尼魔教乱今圣使座下的人,不可对中原女子有任何怜悯之心。

嫣儿死盯着夜雀,道:“你说啊!青城派可有你魔教之人?”

“有!”夜雀毫无感情的回答。

嫣儿点点头,道:“你可把消息告知了他?”

“是!”夜雀肯定的答道。

嫣儿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洒落一地,但她仍强撑着娇小的身体,紧咬着银牙,林子里又恢复了寂静。

“嫣儿!”“嫣儿小姐!你在哪里?”“嫣儿!”唐门弟子的声音自远处响起。

嫣儿听到呼喊,声音颤抖着对夜雀道:“你现下不杀我,他日我必杀你!”

夜雀一怔,他何时想过要伤害嫣儿?银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难解的神色,转瞬恢复平静,道:“我是不会杀你的。”

嫣儿看了看他,眼中充满了怀疑,但此刻不容她多想,她要赶快去救爷爷。想到此处,嫣儿转身就走。

夜雀急道:“你去哪?”

嫣儿并不搭言,捂着嘴强忍哭声,越跑越快。

夜雀心下慌乱,暗忖:她不会又要去青城派,那便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可她现在能去哪里?她不会责怪自己识人不察,害了爷爷而轻生吧?看着嫣儿越跑越远,他的心越是不能安定,紧握的手心隐隐冒出汗来。他一塌腰,脚下加劲,转瞬间便挡在嫣儿面前。

嫣儿正跑得及,一头撞在夜雀胸前,然后弹了出去,咕咚坐了个腚墩。她强忍心中悲愤,不愿让夜雀见到自己哭,自己没用的样子,道:“你后悔了?”她一伸雪白的脖颈,道:“来吧!给我个痛快!”她嘴角不住的抽搐,眼泪不住的自眼角留下,已经不受控制。

夜雀迷茫,道:“我不会杀你的!”

唐嫣儿的悲痛、愤怒、怨怼如暴风雨般爆发了,她大吼道:“你不杀我,也不让我去救爷爷,难道让我眼睁睁的看着爷爷被……被青城派的那群坏人杀害吗?不对,是你们魔教,你们魔教中人都是没有心的,没有情感的,我与你们势不两立!”她腾的自地上跳起,伸手捻出九枚透骨钉,挥手向夜雀打去。这九枚透骨钉直指夜雀的头部和八大要穴,这是唐嫣儿能使用的最厉害的招式了,夜雀却一晃身间全部躲过。嫣儿看着眼前的夜雀,无力的瘫软在地,小小的身子在秋风中战栗。

夜雀走到她身边,蹲下道:“我如何帮你?”

唐嫣儿目光呆滞,盯着地面,道:“帮我救出爷爷!你帮我救出爷爷,我的命你拿去,好不好?”

夜雀摇头,道:“我说过,不会杀你的。”

唐嫣儿精神几近崩溃,不住念叨着:“爷爷,是我害了你!爷爷!……”

夜雀用手轻轻在她后颈击打了一下,嫣儿便晕了过去。夜雀将嫣儿慢慢放在地上,心道:好好睡上一觉吧!

娄山山谷。

山谷峭壁上留下了一条条长长的剑痕,离魂长剑直插入石壁,下面飘飘荡荡挂着四个人。莫离单手紧握离魂剑,鲜血顺着撕裂的虎口淋漓淌下。

关萍儿对着沈沐风叫道:“疯小子,下面还有多深?”

沈沐风夹着仇暮云,向下张望,道:“看不清,好多雾!”

莫离轻吸一口气,道:“那我们再向下些!”

沈沐风急道:“莫离,你还撑得住吗?”

莫离咬牙笑道:“当然,我可不能丢了湖心岛和齐云山的脸!”言罢,她脚踏石壁,猛力拔出离魂剑,身体便顺势跌落下去。莫离直觉耳边风声越来越急,心下暗忖:差不多该停住了。她内力灌注右臂,猛的将离魂剑插入山崖石壁之中,火星溅起。几人身体骤然一震,离魂剑在崖壁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剑痕。莫离直觉一股裂心之痛自臂膀传来,她咬碎银牙勉力支撑,待得急坠之势停住,鲜血已流淌至她的脖颈。

正此时,只听沈沐风兴奋大叫道:“谷底?难道是谷底?我能看到谷底了!”

莫离闻言欣喜,道:“我们已达谷底吗?”她侧过头向下看,道:“似乎真的是谷底,怎么这般寸草不生的模样?”

萍儿叹气,道:“这里是我常年倾倒炼毒残渣的地方,想必不会有任何活物吧!”

沈沐风急道:“啊?炼毒残渣?那我们怎么活啊?”

关萍儿“切”了一句,道:“这倒应是我们三人担心的,你百毒不侵,有何惧怕?”

沈沐风傻笑了一阵,道:“也是啊!不过有御毒堂堂主在,我们也定是死不了的。那我们下去吧!莫离!”

莫离点头,道:“好!”言罢,猛力拔出离魂剑,四人飘落入浓雾弥漫的谷底。

大江之上。

一艘古制典雅的游船漂荡在波涛起伏的大江之上,船头迎风站立着一位二十出头的贵公子。这位公子一身紫色绸缎,上秀各色牡丹,面容俊朗意气风发,一看便是官宦子弟。只见他凝视着大江中一件起起伏伏的物件,颇为出神。他身边跟随着几名侍从,正在指挥船工靠近这物件。

“快,快!再向前些!”贵公子摆着手,道:“再靠近些!”

“珙少爷,我看差不多了!下网吧!”一个侍从急道。

另一个侍从也应和道:“我也看差不多了,珙少爷,错过了就不好追了!”

这位被称作珙少爷的人却摇头,道:“不可急躁,此乃兵家大忌。”

船逆着风又向前进些,而那个物件又向下漂过了一些,借着夕阳已大致看清了轮廓。原来是一只雕刻的木马,还带有两个轮子,造型古怪。

珙少爷一挥手,道:“就是现在!”

他身后侍从一听号令,立刻撒网,霎时间网住了这个奇怪的木马,众人合力将它拖上了大船。

珙少爷喜上眉梢,急忙将木马立起,众人七手八脚将缠住木马的水草拿掉。珙少爷打量着这木马,道:“这似乎是有人精心打造的坐骑,哈哈哈!我孟珙今日又得了宝物啦!”言罢,他翻身骑上木马,脚踩马镫,却不想这马镫可以移动,带动木轮旋转,直奔船舱而去。

侍从们皆惊,大声叫道:“珙少爷!小心啊!珙少爷!”

孟珙骑着机动马,去势甚急,已然收不住,只听“哐”的一声,死死撞在船舱之上。他与机动马一齐倒地,随即躺在甲板哈哈大笑,道:“好宝物!好宝物!看来诸葛孔明的木牛流马并非轶闻啊!”

侍从们连忙去将他扶起,道:“珙少爷,您没事吧?”

孟珙拍了拍身上的土,道:“我有什么事,走,回府,我要练习骑这木马。”

大船飘飘摇摇隐没于暮色之中。

大江的峭壁之上,一名衣衫褴褛的壮汉,正负着一位娇弱姑娘艰难攀爬。这姑娘腰间绑着壮汉的腰带,才不至滑下。壮汉的衣服被尖利的岩石划成一条条的丝缕。这一对正是霍忠继和秀儿。

秀儿轻叹一声,道:“霍大哥,你快快放下我独自去吧!我只会拖累你的。”

霍忠继瞪大眼睛,道:“秀儿姑娘说得哪里话来?我答应了苏夫人要护你周全,岂能丢下你不管?”

秀儿轻蹙峨眉,道:“可这石壁如此陡峭,你已负着我攀爬了三日,待得气衰力竭之时,你我二人便会双双殒命……”

霍忠继大喝一声,道:“秀儿!休要胡言!”这一声炸雷般的大吼,吓得秀儿浑身一震。但这几日的相处,她已慢慢习惯了这突如其来的惊吓。

霍忠继不好意思的傻笑了一声,道:“秀儿姑娘,我……我是不是又吓到你了?”

秀儿摇摇头,道:“霍大哥,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霍忠继傻笑,道:“秀儿,你不要总是说泄气话。霍大哥就算拼出这条命,也要背着你爬到崖顶,你放心便是。”他爬了两步,续道:“霍大哥人是蠢笨了些,但就是有一身用不完的气力,你大可放心。”

秀儿点了点头,并未做声,心中隐隐有些感动,暗忖:霍大哥人虽蠢笨,但为人真挚热诚,待我也是极好的。若沈大哥也这般心意待我,该是多好!

暮色中,一个孤单的人,拖着长长的身影,行走在大江边泥泞的浅滩上。他空洞迷惘的眼睛不住向大江中望去,试图寻得一点前行的勇气。可湍急的江水卷杂泥沙滔滔而下,似是不会为任何人驻足。突然,江面上出现了一抹淡紫色的轻纱,一个娇弱的身躯顺流而下。他眼中迸射出希望般,猛的跃入江中。

将那江中的女人拖上岸时,已是暮色消尽。他坐在泥泞的岸边,丧气道:“还以为是秀儿姑娘,唉!”

那紫衣女子咳嗽几声,吐出来一些水,微微张开双眼,气息微弱道:“恩人!”只说了两个字,泪水犹如决堤的江水般倾泄而出。她挣扎坐起,道:“不知恩人姓名,他日定当报答!”

“唉!不必他日了,我便是尼魔教的抚花圣使,近日正无女人相伴左右。你虽容貌平平,但既要报答,便以你的身子报答吧!”凌洛崖用眼斜睨着紫衣女子,料想她定会惊恐不已。哪知,女子竟眼中流露出更加感激的神色。凌洛崖阅女无数,此次却懵了头脑,暗忖:此女不是神志不清吧!

只见自已女子嘴角抽搐,道:“蒙圣使不弃。我本是青城派的婢女,名唤灯芯。为人所害,推下悬崖。今日圣使索求,灯芯不敢应允,只因灯芯身子不爽,已有小产迹象。待得他日康健,定还今日恩情,一偿圣使所愿!”

凌洛崖心下狐疑,道:“你是青城派的婢女?你小产了?”

灯芯点头。

凌洛崖迎着微弱的暮色细瞧之下,只见灯芯的下襟确现殷红。他心头大惊,一把抱起灯芯。

灯芯挣扎,道:“圣使,放下我!只怕灯芯污了圣使!”

凌洛崖皱眉,道:“不要动,我带你去找郎中。”

灯芯怔在当下,任由凌洛崖抱着她在泥泞的浅滩上摇晃前行。

太阳被地平线遮掩了光华,月亮似乎也要与人们做对,不肯露出笑脸。密林中一片漆黑,只有唐嫣儿身边闪烁着亮光,是夜雀为她生的火堆。

嫣儿眉头紧锁,不住翻身,睡梦中不住念着:“爷爷,爷爷!”

突的,她自地上弹起,大叫道:“爷爷!”泪水不由自主的顺着两颊淌下。她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打量着周遭的动静。整个密林静静的,没有人声。嫣儿仰望密林之上的天空,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一切都是黑漆漆的,只有身边一丛跳跃的火苗照亮自己。

唐嫣儿凝视着火堆,仔细回想着一切。夜雀背叛了自己,害了爷爷,爷爷明日就要被杀害,车礼去救爷爷,也被捉了。如何才能救爷爷?到底如何才能救爷爷?突然,她想起了,车礼临行前与自己说过什么!对,让她去找一个人,是谁?去那里找?她抱着头努力回想……

“为防不测,你记得,若我明日仍无消息,你便去重庆城外的城边客栈寻一位姓沈的夫人,请她速去营救掌门,切记切记!”

“城边客栈?”嫣儿一跃而起,暗忖:车礼临行交代的沈夫人一定有办法救爷爷,对!我要去找她。她伸手拿起一只烧红的粗树干当火把,急匆匆出了密林,向重庆城方向跑去。一双银瞳在树林的缝隙默默注视着她。

黑漆漆的夜色中,一阵阵恐惧向嫣儿袭来,她向左边跑一会,再向右边跑一会,兜兜转转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她平日甚少独自出门,因此根本不知城边客栈在何方位。她急得蹲在地上大哭起来,仰天道:“老天爷,帮帮我!我要救爷爷!城边客栈在哪里?在哪里啊?”

正此时,一只树枝突然掉在她不远处的左前方。嫣儿站起身,走了过去。刚走到树枝处,前方不远又有一只树枝掉落。嫣儿暗忖:难道真的是老天爷帮我?想到此处,她大喜道:“谢谢老天爷,待救出爷爷,我当给老天爷敬上一大柱香!”言罢,欢天喜地的跟随树枝的指向跑去。

大约一个时辰左右,嫣儿远远看到了一处灯火,明灭的灯笼旁一个布帆上写着四个大字“城边客栈”。嫣儿喜出望外,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道:“多谢老天爷帮忙,他日我定当践约。”言罢,飞一般跑向客栈。夜色中一双银瞳默默的跟随着她的身影。

“掌柜的,可有一位姓沈的夫人住在这里啊?”嫣儿边敲门边叫道。

店小二跑来开门,他看了看嫣儿,道:“呦!是位小姑娘啊!”

嫣儿闯进屋子,急道:“倒地有没有沈夫人在这里啊?”

店小二看着嫣儿,道:“有,不知小姑娘你寻这沈夫人有什么要紧事?”

“当然要紧!”嫣儿说着就往里闯,大叫道:“沈夫人!沈夫人!我是唐嫣儿,是车礼让我来找你的!”

沈夫人正在与凤姑谈论青城派之事,听得一个女童在外呼唤,便道:“我出去看看!”凤姑点头。

沈夫人刚出房门,正遇见往里闯的唐嫣儿,嫣儿一眼望见沈夫人,心头一动,暗忖:此人生得好像爷爷!莫非她就是沈夫人?嫣儿急抢两步,道:“您可是沈夫人?”

沈凄霜点头,道:“你说,是车礼让你来寻我的?”

唐嫣儿见她点头,一双泪水又流了下来,抽泣道:“爷爷被青城派抓了,他们说明天要把爷爷开膛破肚呢!车礼去救爷爷,也被抓了!唐门就剩我一个了,求沈夫人救救爷爷!”言罢,咕咚一声跪倒在地。

沈凄霜闻言将信将疑,暗忖:他……被青城派抓了?就是为了风儿?!青城派也忒鲁莽了些吧!她心神不宁,汗珠顺着额角淌下。

唐嫣儿连磕响头也不见沈夫人动静,她以为沈夫人不愿去救人,急道:“沈夫人,连老天爷都帮我,你就救救爷爷吧!”

沈夫人蹙眉,道:“老天爷岂会帮你!”

“是真的!”唐嫣儿将今日遭遇从头至尾讲述了一遍。

沈凄霜听完大惊失色,抱起嫣儿转身回房。心下暗忖:此事有魔教中人插手,想是他遭到了陷害。当今之计,唯有硬闯青城派,救出他,才能查得真相。但,凤姑重伤难行,听嫣儿的意思,那位老天爷想必仍在跟踪嫣儿,这便如何是好?

夜色渐浓,凤姑哄着嫣儿入睡后,轻叹道:“不想,二十年后,武林风波再起。”

沈凄霜点头,道:“且牵连甚广。”

凤姑叹息,道:“我累疾难愈,不能助你一臂之力,真是惭愧。”

沈凄霜看了看凤姑,道:“这股暗流并非合你我之力便可平息,方要找到源头才好。”

凤姑抬头,道:“你待如何做?”

沈凄霜摇头,道:“不知道。不过,人是要救的。救人之前,需先解决了那个老天爷。”言罢,她起身走出房间。

来到院中,沈凄霜朗声道:“这位朋友,我虽感应不到你的气息,但我知道你就在此处。若你无加害嫣儿之心,可否出来一见?”

四下一片寂静,只有微风缠着树叶沙沙作响。

沈凄霜见无人应答,便道:“我刚给那个小妮子服了七魂破……”言至此处,院子外的一棵大树的几片树叶突然微微抖动了一下,沈凄霜直当不知,续道:“阁下如也无心过问,那就是在下多心了!”言罢,她转身欲进屋,一个黑影霎时间挡住了她的去路,一把明晃晃的弯刀直逼沈凄霜脖颈。

沈凄霜脚尖点地,急退一丈又余,手中瞬间多了三枚梅花镖。她上下打量着这位“老天爷”,微笑道:“看来,你是舍不得那小妮子死,才引她来此的。那却因何害她爷爷?夜雀!”

夜雀提着弯刀,一双银瞳直逼沈凄霜,冷冷道:“解药!”

“想救她?”沈凄霜凝视着夜雀。

夜雀点点头。

沈凄霜微笑,道:“好!”她自腰间掏出一颗丹丸,道:“你吃下,我便给你解药!”

夜雀皱眉,道:“倘若你不给解药呢?”

沈凄霜哈哈大笑,道:“既然不信我,直接取我性命便是。不过,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夜雀摇头,道:“你不会害她,我上当了。”

沈凄霜走近夜雀,手举药丸,道:“吃了它,算你给嫣儿赔个罪。”

夜雀的心咯噔一下,自语道:“给嫣儿赔罪?她就会原谅我吗?”

沈凄霜点点头,道:“会的!”

夜雀一双银瞳聚焦在沈凄霜手中的药丸上,他低声道:“这是什么?”

沈凄霜微笑道:“只是让你七日之内武功尽失,以保你不会再去魔教告密。”

夜雀点点头,接过药丸,一口吞下,道:“你要我怎么做?”

沈凄霜踱了几步,道:“真是个聪明人。我要你明日护送嫣儿和苏夫人去唐门。”

夜雀点头,道:“何时给我解药?”

沈凄霜长叹一声,道:“你如此聪明,岂会委身魔教?”夜雀并不搭言。沈凄霜又道:“不错,我给你的才是真正的七魂破,七日后没有解药,你就会毒发身亡。至于给不给你解药,就要看能不能救出唐九爷了!”

夜雀直盯着沈凄霜,道:“素闻唐门之女出手狠辣,果然名不虚传。”

沈凄霜仰望漆黑的夜空,道:“我只为救人,你但求赎罪,我们的目的恰好一致,不是吗?”沈凄霜直视夜雀的银瞳,道:“你不惜叛教,也要护着那唐嫣儿,是为何?我刚扬言给嫣儿吃了七魂破,可不见你如此沉得住气。”

夜雀别过双眸,默不作声。

沈凄霜又道:“明日看住嫣儿,倘若我不能救出唐九爷,也不能让嫣儿罔送了性命,知道吗?”

夜雀的银瞳移回沈凄霜脸上,看着她那决绝的面容,心中暗忖:看来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夜雀道:“可需我出手?”

沈凄霜摇头,道:“你公然反抗魔教,恐怕也难有好下场吧!”

夜雀冷冷道:“我教中人,已离开青城派,无妨。”

沈凄霜迟疑了片刻,道:“还是我一人前往,没有魔教阻挠,想那几个青城派的烂蒜能奈我何?”

夜雀双眸低垂,道:“夫人仍是不信我,罢了!”

秋夜的风微凉,吹拂着嫣儿娇小的面庞,一双银瞳默默的守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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