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殇扶着萧阳走过去,远远的就可以看见一个皮肤白净,两眼有神的医者,仿佛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这个人就是萧绝尘的师妹、梅谷谷主一直倾心的人——玲珑心。
玲珑心看到他们立刻就猜到他们是谁了,赶忙叫来自己的徒弟吕雪晴帮忙把萧阳扶进去,玲珑心立刻开始搭脉施针,萧阳喝了玲珑心的药,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但仍没有醒来。满儿他们也赶过来了,见到萧阳奄奄一息的样子,满儿顿时泪汪汪,她听彼岸殇讲了两个人是如何掉进悬崖,如何艰难的一路,一直后悔自己不应该相信侍卫的话,不该没有去寻他们。彼岸殇正在安慰满儿,就看看玲珑心出来了,她吩咐满儿去为萧阳熬药,自己坐在彼岸殇身边:“我看看你的脸!”玲珑心的声音很轻柔,仿佛能融化世间万物,她的手刚摸到彼岸殇的脸,彼岸殇就下意识闪躲!玲珑心微微一笑:“你放心,医者父母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彼岸殇慢慢放下戒心,玲珑心看了彼岸殇的脸,皱起了眉头,彼岸殇苦笑:“治不好了对吧,没关系,我都习惯了。”
“我可以治好你脸上的伤”玲珑心肯定地说,“不过,会很痛,换皮的痛苦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如果你忍不了,我们中途停下,可能会比现在更严重。”
“我能忍”彼岸殇很快回答,十几年了,她从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仿佛阳光又照进了她心底那个黑暗的角落,她这如死水的心也终于有了一些波澜,这么多年,为了练功她什么苦没受过,多少次在死神中把命抢回来,她早就不怕了,只要是能治好她的脸,她愿意付出一切。
“我要把你脸上的伤疤割下去,涂上我特制的药水让你的脸上长出新肉。”
“好。”彼岸殇一口应下。
玲珑心见彼岸殇这么决绝,也不再说什么,只答应她明晚开始。
经过玲珑心的医治,萧阳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第二天就可以下床活动了,他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脑海里想起父亲的书信:萧奇跟踪彼岸殇,却音讯全无。又想到了掉下悬崖彼岸殇只受了轻伤,这么快就到了塞北,萧阳心里开始怀疑彼岸殇。夜晚来临,玲珑心和彼岸殇已准备好了一切,只见房间里有一个泡着药水的大桶,彼岸殇坐在这个大桶里,玲珑心让所有人都出去,只留下她的弟子吕雪晴来帮忙,满儿不放心,一直在外边等候。少时,只听见房间里传来一声惨叫,玲珑心已经开始割彼岸殇脸上的肉,满儿只见吕雪晴一盆又一盆地往外端血水,自己十分担心,双手合十,对着月亮,嘴里一直在说着什么,好像是在给彼岸殇祈福。萧阳也睡不着,走出房间,见此场景,他也很担心,双手攥拳,目不转睛地盯着屋子里。但只有那一声惨叫,彼岸殇再也没有大叫,她的手紧紧抓着大桶的边沿,紧咬牙关,脸色惨白,汗如雨下,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挺住。萧阳的内心起了波澜,如此割肉的疼痛,她都能咬牙挺住,她到底经历过什么,这又是怎样的一个奇女子,不觉开始心疼起彼岸殇。
夜晚终于过去,彼岸殇吃了玲珑心开的药,渐渐在疼痛中睡去,玲珑心这一次不仅割掉了彼岸殇脸上的伤痕,连她身上的伤痕也一起割掉了,现在的彼岸殇浑身都痛,身上敷满了草药,整个人还不能离开药桶,每天除了玲珑心来看她伤口的愈合情况,就只有满儿过来喂她吃饭、喝水。萧绝尘的书信已经在催萧阳他们回去了,但是萧阳还是一推再推,想等彼岸殇的身体彻底恢复再离开。一个个疼痛的日子渐渐过去,彼岸殇的脸上、身上开始长出新的皮肤,看到自己白皙、细致的皮肤,彼岸殇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十几年前快乐的童年,她和母妃在御花园中无忧无虑地荡秋千、捉迷藏……又过了七日,玲珑心检查了彼岸殇的身体,点了点头,叫满儿把彼岸殇扶出来,她长舒一口气:“长好了,都长好了,脸上的布可以拆掉了。”彼岸殇的心里别提多激动,可是随着一圈圈纱布地拆下,彼岸殇看到玲珑心的脸色变了,满儿的脸色也变了,萧阳的脸色也变了,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大家都露出惊喜的表情,除了玲珑心。纱布拆下,玲珑心的脸上挂满了疑问,彼岸殇见此,有些担心,摸着自己的脸:“我、我是不是变得更丑了?”萧阳摇头,满儿更是掩饰不住喜悦,直接抱住了彼岸殇:“哇,彼岸殇,你真是太漂亮了。”
“真的吗?”彼岸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满儿连连点头确认,吕雪晴则拿过来了铜镜,彼岸殇看到镜中的自己,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鼻梁高挺,口若含朱丹,她被镜子中的自己吓到了,终于明白为什么玲珑心会面有疑色了,的确,镜子中的自己跟母妃长得一模一样,她知道玲珑心一定已经开始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