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到将军府门前,肖家宜不负将军府众望又是被严晓抱回去的,单薄的衣领掩盖不住脖颈上点点红痕,青扇笑的一脸暧昧,事实上不止青扇整个将军府的人都是一脸暧昧。最郁闷莫过肖家宜明明什么都没发生,为何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眼神?
为什么莫管家一脸明天就要抱孙子的公公像?
肖家宜没敢多想,自从小侄子过满月回来后,她和严晓“恩爱”的名声已经传遍了整个将军府了。严晓没说什么,自然也轮不到她说什么,重点是她说没有是没人信的。
一路被抱到卧房,严晓将她放在床边自顾的去浴房洗漱,自他那夜狼狈回来,肖家宜就吩咐了浴房随时备着水以备不时之需,严晓在军中皆是男子一天两天的不拘小节没什么,现在有了肖家宜这个香软娇媚的小妻子早就养成随时回来洗漱的习惯。
今日喝了酒味道比往日重一些,她本就对他避讳不急,现在不能有任何让她远离他的理由。
肖家宜忙忙召青扇进来帮她洗漱,临了还不忘让青扇出去之前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趁严晓没回来缩在被子里装睡,她虽然打算接受做他的妻子,但那不代表她立刻就能接受。
在马车里她已经受到太多“惊吓”,一个“精力旺盛”的严晓她真的吃不消。青扇在一边颇为无奈,别人家的夫人只要相公进屋里,恨不得拿出浑身解数把人留下来,可她这夫人怎么一脸避之不及的样子?
严晓洗尽一身酒味进来时,看见床里缩成一团的小东西,心中不由好笑,挥手命青扇下去自行解了外衣挂在衣架上躺在她身边。
青扇熄了灯退出去,走过院子里开得正艳的荷塘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开导夫人,将军刚回来对夫人还是新鲜的时候,肯定是什么都宠着夫人的脾气来。可人心容易变,一定要让夫人借此牢牢抓紧将军的心,不然到时候新人胜旧人,以夫人的的情况会更难受。
这让青扇操碎了心的夫人正紧贴着床内的墙面,恨不得和严晓之见拉开一条大河的距离,奈何严晓的气势太强无法让人忽略了去。
严晓躺着,就着微弱的月光看着这一团被子堆无声的笑,床因为他笑得节奏微微晃动,床里的被子缩的更紧了。
他的妻子真的是可爱的紧,明明年纪已经是可以当好几个孩子的娘了,却比未出阁的小姑娘还羞涩。若说刚刚在马车里对他的亲近还勉强挺着硬撑的话,现在她就完全以逃避的情绪面对他,不,背对他。
他把自己妻子吓成这样,不知道还让人以为他怎么苛待她呢。想想真让人挫败,严晓坐起身放下层层叠叠的床幔,嫩红的床幔上绣着偏偏起舞的蝴蝶,五彩斑斓,下方开着国色天香的牡丹花,严晓看着这些,心底的寒冰化成一池春水。
他常年不在,这房间被她装饰的像女儿家的闺房一般。
眼前的蝴蝶巧夺天工活灵活现,这针脚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远在边城时他每个不眠夜都仔细琢磨着那朵袖口的大丽花,念想着这每一针里都有着对他的思念和祈祷。现在他被一个完全属与她的私密的空间里包围,周身是她一针一线所绣成的彩蝶飞舞,让他恍若被她包围。
严晓觉得他的热情有难以平息之势,看着蝴蝶的眼里闪烁着凶狠的光。
床帐让密闭的空间陷入无尽的黑暗里,肖家宜能够感觉到严晓看着她,他的存在竟然让她无处躲避。
伴着一声低沉的轻笑,肖家宜整个人连同她把自己裹成茧的被子被一双粗壮的手臂拉回床中间,被他结实的抱满怀,她的背隔着薄被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他……居然裸着上身!尽管没有光线什么也看不到,她也是紧闭着眼,可他的存在感太强她不敢直视他。若是白天,不在这样一个暧昧的地方,她可以正视一个这样的严晓,可眼下不行。
“家宜……”严晓埋进她的颈子,不管她睡没睡着,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强有力的臂膀将她揉进怀里,隔着被子让两个人尽可能的紧贴。
“再帮为夫做几件衣裳可好?”他不知道她听到没有,可他急切的想让他知道他又多爱被她包围的感觉。
肖家宜一直紧张着,听着他的话,心头不免有些复杂。他回来的太突然,她什么都没有为他准备,回来后一切都是莫管家打理的,想起他回来时穿着的破烂衣裳,被他洗干净了现在还压在衣柜里,他嘴上不说却用行动告诉她有多喜欢。
想到这肖家宜内心里无声的点头,她闲来无事做几件衣裳就当解解闷打发时间,也不是什么为难事。
“好……得空就为阿晓量身。”
她记得库房有些衣料,趁着明日他出门,再去选两块料子备着,得空再帮他量身就是。想着想着她竟没那么紧张,他总有办法让她在不知觉中放松心房,渐渐的有了睡意没过一会儿睡着。
睡之前肖家宜想起忘了看严晓一眼,这是严晓第一次在她清醒时光裸着上身,平日里就算是就寝他都会穿一件薄薄的里衣,为的就是不让她看见他的上身。他有很多伤,不让她看必然是狰狞恐怖的,她一直想真正看看他,今日却是这样错防不及的环境令她实在不敢贸然睁眼,心中惧怕万一他光裸的不止是上身那就完了。
算了,左右现在也看不真切,等为他量身时再看也不迟。
第二日,肖家宜本以为严晓早已离去,可睁开眼看见眼前熟睡的俊脸,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他今日怎么还在?!平时不是去军营就是早出晚归的,今日怎么这么反常?!
今日不是休沐日,且大军回朝一切事宜都是由他一手操办,每日还要上朝,这几月往往白日是见不到他的,怎么今天他怎么?
正想着,那双眼缓缓睁开,带着朦胧的笑意。
“我的夫人,昨夜睡得可舒适?”
“你……?”肖家宜见着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夫人这诧异的模样,着实令为夫惭愧,看来这几月为夫着实冷落了夫人。”严晓严肃的脸竟生出些许调笑,头枕着手臂侧身看着她,她刚睡醒的样子带着猫咪的慵懒,蜷缩着手揉眼的样子让他爱到心坎里。
“夫人放心,为夫日后定多多伴在夫人左右,定不让夫人独守空闺。”
“夫君……阿晓公务缠身忙大事是应该的,这等小事不用挂心。”她才刚叫了一声“夫君”就被他一个眼神吓得清醒,着实是想不明白,他为何固执于让她叫名字。
严晓也不多说,挽起床帐下床,男人比女人简单,穿衣整理严晓净了面后出声唤门外守着的青扇进来,随后坐着看肖家宜洗漱,门外的等着的青扇听到严晓唤她才进来服侍肖家宜。
“今日夫人要出门,青扇,服侍你家小姐上些妆。”肖家宜疑惑地看着他,严晓笑。
“昨日夜里不是说好了。”
看小姐朦胧的样子,青扇暗下决心,她一定要把小姐画的比平日再美上三分,不五分……总之能有多美就要多美,这样才能帮小姐留住姑爷的心。
他故意说一半留一半,青扇听得一脸暧昧,肖家宜则恨不得拿着手里的眉笔在他脸上画个乌龟,话说一半让人胡思乱想。严晓不管这些,心情大好的出门吩咐莫管家把早膳摆在院子里,然后出门坐着等她。
肖家宜则郁闷无比,屋里的青扇给她换衣服时神色激动无比,她才她发现昨夜他留在她脖颈上的胭脂红印还没退,弄得青扇一直强调她这样做就对了,就要这样把姑爷抓在手心。
她想在他脸上画个乌龟加王八,可是她不敢,她打不过他。不止打不过他,还得给他做衣裳。
肖家宜把早膳的包子戳成马蜂窝,里面的肉汁横流,严晓笑得差点喘不过。
除了她,全将军府都是欢乐的。
肖家宜嫌吃东西会花了妆,吃了早饭才开始上妆,这女人上妆是这世上弹性最大的一件事,可以快如闪电也可以慢到你怀疑人生。青扇在肖家宜强行暗示下慢慢吞吞的开始上妆这件工作,她心里却是急的不成样子,难得姑爷今日得闲陪小姐出门,小姐却要这么折磨姑爷。
要知道,男人少有耐心等女人上妆的,连柒已经算是有耐心的也扛不住太久的时间。
绝不能让姑爷不耐烦了,想着青扇决定出卖主子,手上的动作快了许多。
这点小心思肖家宜怎么看不出来?所以青扇画好以后一会儿嫌弃眉毛歪了,一会儿嫌弃胭脂淡了。
青扇急的直摇头,小姐你这也太明显了,这胭脂颜色来来回回多少遍了,傻子也看出来了。
本来严晓是无所谓的,命人从书房拿了书躺在软榻上看,这架势也是要耗下去的样子。听着肖家宜挑胭脂的错才从书上抬头,眼前的女子梳着简单的妇人髻,发间插着几只白玉雕栀子花的簪子,肤若凝脂柳叶弯眉一副远山芙蓉的美貌。
“阿晓,你看这胭脂是不是不好?”肖家宜眼见委屈的青扇,故意转过脸问严晓,语气娇软的向自己的相公抱怨。“我左看右看都觉得不好,试来试去总是不太合心意。”
严晓放下书,仔细的看她脸上的颜色,确实比昨日他在她颈间留下的胭脂色差了十万八千里。
“是不好,颜色太浮味道也俗气了些。”说罢拿着书,走出房间,往书房去。
这小丫头真是机灵,明明是故意的推延,还总知道怎么和他说话让他心甘情愿的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