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一早,慕容淑简单的梳洗一下,便叫上依涟陪同自己去张颐府上,毕竟相识一场。
也难得父亲也同意自己一同前往。
不过慕容淑并不打算叫上宝瑟,免得让她看见了伤心难过。
慕容淑临出府门时,宝瑟跟了出来,看着慕容淑,眼神里写满了渴求。
慕容淑有些心疼,她知道宝瑟想去,可是去又能有什么用呢?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慕容淑扭过头,不如看宝瑟。
慕容淑快步走向马车,刚准备踏上马车,突然听闻身后宝瑟有些带哭腔地说道:“小姐……求求你,让我也跟着去吧。”
“你还是在家等我吧,别去了。看见了更难受。”慕容淑心疼地说。
“可是……我就想去看一看他的新婚妻子,我知道自己肯定不如她,可是我还是想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慕容淑没想到宝瑟竟然如此执着,既然她有这打算,非不让她去兴许反而不好,便点头答应,让依涟和宝瑟一同陪同前往张颐的府里。
慕容淑、宝瑟和依涟三人坐在车里,心里都在想着事情,都没有说话。
小姐愿意让自己一同前往,宝瑟心里很开心。可是她也知道,如果自己真看到了他的新婚妻子,自己肯定会很难过。可即使会如何难过,自己还是依然希望可以去亲眼见到他成婚。
依涟心里说不上的担心,宝瑟见到张颐公子不知道会不会情绪失控。依涟也害怕,小姐见到少爷也不知道会怎么样,这场婚宴……如果可以不去,就好了……
慕容淑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无论今天发生任何事,会见到任何人,都不可以有一丝一毫的失控。
马车在路上晃晃悠悠地走着,哒哒的马蹄声敲在车上的三人身上,都莫名感到了一种苦闷。
张府里,络绎不绝的宾客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张颐穿着一身红色的新郎服,非常喜庆,异常好看。宾客们见到张颐,纷纷上前祝贺,张颐都一一道谢。
这一天,在别人看来,或许自己应该会很高兴。事实是自己必须装出一副十分高兴开心的模样,这让张颐觉得十分身心疲惫。
文锦渊也是一大早便来了,带了整整一车的礼品。
张颐远远便看见了文锦渊,立马便迎了上去。又见文锦渊准备了如此多的贺礼,有些恼的说:“小渊,你准备这么多的贺礼做什么?让人看见成了什么样子?”
文锦渊拍了拍张颐的肩膀,说道:“这点东西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你收下便是了,说这么多做甚么,难不成我怎么花钱还有人要管我不成?”
张颐有些失落,说道:“可不是,你都是要当驸马的人了,现在……何人敢得罪你,既是当朝新贵,又是得力重臣?”
文锦渊觉得这话有些讽刺,便说道:“怎么?你觉得我是利用公主谋得我一辈子权利赫赫、荣华富贵促成?”
张颐只觉说错了话,忙又说:“既如此,慕容淑又该怎么办?迎娶公主无论是你有心还是无意,终究就是这么个结果,现在,慕容淑该怎么办?”
听了这话,文锦渊的脸黑得更厉害了。可是现在人是越来越多了,开向张颐的道贺的人也越来越多,索性就不说了。
文锦渊又拍了拍张颐的肩膀,说道:“这里人多,不好说话。等会等你有空了我便来找你,现在你先忙去吧。”
张颐看着文锦渊越走越远,又想起了慕容淑,心里很不是滋味。
慕容淑和依涟、宝瑟在马车上颠簸地走了一路,终于是到了。
才下车,刚好刘看到张颐站在门口迎宾。要不是自己跟在父亲身后,真想直接就奔过去。
张颐也在第一时间就看见了慕容淑,他还原以为今天她不会来了。
张颐看见了慕容淑,心里十分高兴。她愿意来,也是好的。
待慕容仪走到跟前时,见到张颐,忙祝贺道:“大世侄!恭喜恭喜啊!人生一大喜事,今儿可得好好多和几杯才是啊!”
张颐忙点头称是,还一边说道:“尚书大人里面请,实在是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慕容仪也客气地回道:“世侄客气了,我先进去见见令堂,一会儿再来找你喝酒。”
张颐忙说:“好的,好的,晚辈候着。”
说完慕容仪便走了进去,慕容淑跟在后面,不断地和张颐打眼色。张颐自是已经瞧见了,但总不能学着她那样挤眉弄眼。便只好点了点头示意。
慕容淑瞧张颐还是原来的看样子,像个书呆子似的,便也暂时先不管他了,等会儿再有没有机会再碰到他,到时候再亲口祝贺把。
慕容淑跟着走了进去,见着来来往往都是人。一瞬间觉得无趣极了,又想到今日是张颐大喜的日子,文锦渊可能是会来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还是躲一躲的好,免得叫着了他也难受,自己也不好受。
慕容淑带着依涟和宝瑟往人群少的地方走,这时慕容淑才注意到宝瑟早已眼圈红红,慕容淑只好安抚她道:“宝瑟,既然选择要来,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把眼泪忍住,等会儿让老爷看见你眼圈红红肯定会责罚你的。”
依涟也劝道:“是啊,宝瑟姐姐,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如果你心里实在难受,等会儿我们和小姐早些回府吧。”
宝瑟擦干了脸上的眼泪,振作地说道:“好了,我没事了。你们不用理我,一会儿就好了。”
宝瑟虽然这么说可是眼泪一直在往下掉,慕容淑也没办法了。一会儿让人看见就不好解释了,毕竟这是张颐大喜的日子,一个丫鬟在这哭哭啼啼太不成样子了。
慕容淑拉着宝瑟往张府后院里走去,那里没有什么人。
依涟见了有些担心地说:“万一等会儿老爷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不怕,等会儿等宝瑟情绪平复了些我们就出去吧。况且我也不太想呆在人群里,权当在这里躲一躲吧。”
见小姐这么说,宝瑟和依涟也没有再多说,便也跟着走了进去。
走进了张府的后院里面,果然没有什么人,只是偶尔有几个下人和丫鬟匆匆忙忙地走动着,今日宾客如此之多,不忙才怪了。
慕容淑带着依涟和宝瑟在后花园里面坐着,不知不觉又想起自己曾在文锦渊府里呆的那段日子……
他的府里花园也有这些花,也有这些树,花朵开得甚是美丽,树木也长的格外繁茂。说不上很像,可此时此刻,慕容淑却有种格外熟悉的感觉。
慕容淑看着花丛中开得最好看的花,淡淡的粉色,慕容淑不知道这是什么花,凑近一闻还有淡淡地花香,甚是好闻……
下一刻慕容淑就做出了让宝瑟和依涟惊得瞠目结舌的举动了,慕容淑竟然爬了进去,摘了好几朵拿了出来。
依涟忙上前拦住,说道:“小姐,你快趁没人看见扔回花丛里,不然等会儿让人瞧见只当慕容府的姑娘没家教了。”
慕容淑却不管不顾,花儿年年都有得开,种在这儿本就是为了取悦于人,自己把它摘了下来,有何不可?
文锦渊因为不想在前院里与一众官员交际,故一个人走到后院里散散心,他不曾想,慕容淑也会在这。
文锦渊听到慕容淑的声音,却不敢再走上去,他知道,只要他一走出去,她立马就会离开。
于是他便静静在院子的转角处偷偷听着她们那边的说话声。刚好听到了刚刚那一段话。
文锦渊只觉得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想当初,她还住在自己府里的时候,也是如此调皮,把自己花园里的花全都弄得不像样子……
只是时移世易,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已经没办法回到从前了。
其实文锦渊也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变成这样,终究是自己没办法给她想要的东西……
慕容淑在玩弄着手里花儿,突然一个丫鬟走了上来,叫道:“你是什么人?这花是我们老爷花重金从西域移植过来种的,好不容易才种活,等了好几年才开了这么些花,你一下子就摘了这么多去,老爷要知道,定会责罚我们,不行,我得把你带去老爷那,不然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丫鬟说着就要上来扯慕容淑,宝瑟何依涟赶紧拦在慕容淑面前。
宝瑟也不客气地说道:“我们家小姐是礼部尚书慕容仪长女,你就这样回秉你们老爷就是了,大不了我们老爷带着小姐去认个错。无论如何,不能由着你个小丫头拉拉扯扯。”
丫鬟却不管那么多,直嚷嚷:“这位小姐是谁我管不着,我现在如果不拉着这位小姐去找老爷,万一这位小姐一走,我上哪里去找她?再说了,你说她是礼部尚书家的女儿她就是礼部尚书家的女儿吗?万一不是我又上哪里去找?我本就贱命一条,老爷一个不高兴我就不知道是死是活了,所以今天说什么,我也不会让这位小姐走的了。”
文锦渊在后面听着,知道自己如果再不出面,事情可就要被这小丫鬟给越闹越大了。
于是他赶紧走了出来,喝道:“放肆!回去告诉你们老爷就说是我弄坏了花朵,我是谁想必你不会不认识,你也不必怕我会不承认,你尽管下去,我保管你不会有任何事情,这样总可以了吧!”
文锦渊经常在张府出出入入,丫鬟依然认得他,见文大将军都这么说,丫鬟赶紧赔了不是,灰溜溜地走了出去。
慕容淑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是文锦渊时,又看到是他帮自己解了围,当下心里又难过又愧疚,但是她仍旧不能有一丝心软,因为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