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成亲的日子,只剩下两天了。阖府上下都在忙碌着,就连下人们,丫鬟小厮们都带着忙碌之色。
日子越是临近,慕容淑反而越是觉得不真实。
期间苏如诲来过几次,慕容淑都找借口推脱不见。难得苏如诲这几次都没有再闹腾。
又到了夜晚掌灯时分,秋日的夜晚格外的长,也格外的寂静。
慕容淑在依涟的陪同下又去看了看宝瑟,已经好了很多了。脸色已经没有那么煞白了。
慕容淑好生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回到房内,慕容淑也不用依涟伺候,叫她下去休息去了。然后她便一个人在桌子前坐着,眼神愣愣地看着窗外,也不知到底在看什么,反正就是呆呆愣愣地看着窗外,仿佛外面有她想看到的东西似的。
这几乎成为她最近以来的一个嗜好了,每每到了夜晚,也不看书,也不找人说话,就是呆呆地坐着,看着窗外。
有时候慕容淑都觉得有些诧异,现在的状态她觉得有些熟悉,仿佛以前经历过。可再想细想的时候又觉得十分地累,便也懒得想了。
终于,在坐了两三个时辰后,慕容淑觉得有些睡意来了。便打算起身上床睡觉。
就在这时候,慕容淑听到了推门声。
她还以为是依涟来了,倒也没有惊讶,只是淡淡了说了句:“依涟,你不必再想着来伺候我了,大晚上的,回去好好睡觉,我没事。”
这段时日,只要慕容淑在桌钱呆坐,依涟就会每隔一个时辰便来看一看,每次慕容淑都让她不必来,也不必担心自己。无奈依涟还是隔上一两个时辰便又要来走上一圈,慕容淑也没办法,只好由着她,也习惯了她一会儿功夫又跑来走来走去。
慕容淑说完,也不见依涟回答。慕容淑也不管那么多,想着反正一会儿她见自己没事便会离开,也无需多言。
只是慕容淑真的觉得有些困了,觉得坐不住了,而且最近几天胃口不好,总是想吐头晕的。
这事儿烦得慕容淑不行,她见自己这么个症状,生怕自己是怀孕了。如果是这样,那苏如诲可不得高兴坏了,喜当爹啊这是。
慕容淑失声露出了一声苦笑,估计是自己要被抓去浸猪笼了吧,好家伙,要是真怀孕了,这可不成了一尸两命了吗?
越发胡思乱想了,慕容淑赶紧拍了拍自己脑袋,好让自己清醒一点儿。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况且是自己造的孽,怨谁?还不是怨自己。
突然,慕容淑觉得自己的手被一只打手给抓住,慕容淑以为是依涟,但想到依涟的手不可能会如此粗犷有力,回头一看,竟是文锦渊!
见到文锦渊,慕容淑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她既高兴又害怕,她也没想到这么晚了,他竟然会来找自己。慕容淑也不知道,他来找自己是因为什么事……
“你怎么来了?”慕容淑还是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夜里总是睡不着,总是想着你,我想见你,想着想着……就来了。”文锦渊轻轻地抚摸着慕容淑的小脸,十分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生怕力气太大会弄疼她。
慕容淑说:“还有两日……我就要嫁人了,所以,你不该来的。万一让人看见,我倒是无所谓,无非身败名裂被人唾弃罢了,你会彻底得罪了衡郡王府的。为了我,不值得!”
文锦渊却根本不理会慕容淑说的这些,反而一把抱住了慕容淑,温柔地说道:“我又何曾在乎过那些东西,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愿意,我都会舍弃我现在所有的东西,只要你愿意……”
慕容淑笑了笑说:“我都一心想嫁入衡郡王府了,亏得你还愿意这样对我。你这缺心眼的性子可不知是随了谁?你父母亲九泉之下知道,可不知会气得什么样子,估计会想刨坟出来掐死我吧。”
文锦渊用手轻轻在慕容淑头上敲了敲,轻轻地责备道:“不许开仙逝的长辈的玩笑,你这小妮子,越发学会无理取闹了。”
这样的玩笑打闹的日子,明明是最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慕容淑却感觉到无比的温暖。这样的日子,仿佛离自己好远好远……今日还能再重新感受感受,太难得了……
慕容淑也不顾忌了,也紧紧地抱着文锦渊。
忽然,慕容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十分想呕吐。无奈晚上没胃口,只是随便的吃了几口,所以即便现在胃里翻江倒海,也只是不断地干呕。
文锦渊见了,十分地紧张,忙问怎么回事。
慕容淑只道兴许是吃坏了肚子,不想文锦渊太过担心自己。
文锦渊见慕容淑脸色不太好,忙撩起慕容淑的袖子,替慕容淑把起了脉来。
慕容淑见文锦渊竟还会把脉,不禁笑道:“你还会把脉呢?可别乱来,你个庸医可别乱治病。”
文锦渊脸色却是越来越近严肃,忙又拿起慕容淑另外一只手认真地把起脉来。结果只见他脸色是越发沉重了起来。
慕容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忙抽回自己的手,说道:“好了,我没事,不过一时吃错了东西,你别乱把脉了,别有的没的给我算出些病来。”
文锦渊却突然紧紧第抓住了慕容淑的手,声音有些颤抖地说:“淑儿,你已经有了身孕,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慕容淑被这话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但脸色却丝毫不敢表露任何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慕容淑才说道:“你这大夫水平不高,肯定是弄错了。我怎么会有了身孕呢?没有的事儿,你肯定是弄错了。”
文锦渊却丝毫不觉得自己又弄错,“我七岁便跟着以为老师傅学习医术,虽算不得精湛,这些年来在战场军队里也没少替人看病,从来没有错的,我刚刚诊了又诊,绝对不会有错,你若不信再伸手让我再好好把一次脉,我再确认一下便是了。”
慕容淑却说什么也不愿再伸手让文锦渊诊脉。这让文锦渊更加确定自己没有弄错。
“你快回去了,这不是你可以呆的地上,要让我爹看见你,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快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慕容淑一边说,一边推文锦渊出门口。
文锦渊下次抓住了慕容淑的手,眼睛通红,声音已经有了些许哽咽地说道:“淑儿,这是我的孩子,对不对?你难道要我看着我的孩儿,将来管别人叫爹吗?”
慕容淑的眼泪也急了下来,便狠下心来说道:“你回去吧,莫说我是不是真的有了,就算真的有了,也不一定是你的。”
文锦渊不相信地说:“你别骗我了,我知道,这就是我的孩子。”
慕容淑转过身,淡淡地说道:“我与你……不过是露水夫妻,早已经缘尽了。小王爷……才是我未来夫君,我与他,也早就有过夫妻之实,次数远比你多,我相信,就算我有了孩子,也应该是小王爷的,你若不信,大可去问小王爷,我与你的事,他也知道。”
文锦渊不相信地问:“什么叫我与你的事他知道?他知道什么?他怎么可能知道?他怎么可以知道?”
慕容淑忍住眼睛,忍住心痛,故意冷冷地说道:“文将军,我本就是那等水性杨花的女人,我既能爱慕着将军你,也能爱慕着小王爷,倘若将军不介意,以后……只要将军愿意,我仍愿意与将军一起,云雨之交,如何?”
慕容淑说完,回过身来,装作没事人似的走近文锦渊的身边,替他宽衣解带。
文锦渊拿掉她的手,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见文锦渊拨开了自己的手,慕容淑也不气馁,而且慢慢地解开了自己的衣服,脱得只剩下一件肚兜。
文锦渊不可思议地看着慕容淑,一点儿也不知道慕容淑到底想做什么。
“既然来了,段没有就这么回去的道理,如果将军不嫌弃我,我愿意今晚好好伺候将军……”
文锦渊像不认识慕容淑似的,一直盯着她看,而慕容淑一直都是低垂着眼帘,不敢看他的眼睛。
文锦渊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慕容淑,最后,他心灰意冷地说了一句:“以后,我再也不会来找你了。”说完便离开了。
慕容淑待他离开,自己又拾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了起来。这时候,眼泪才噼里啪啦地从眼眶里涌出来。
慕容淑穿好了衣服,躺回了床上去。闭上了眼睛睡觉。
这一夜,慕容淑一直都闭着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睡着,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