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票!”
周六的吉隆坡,果然堵的厉害,出租车一路上七拐八拐的,显然是抄了小路,不过,就算这样,从机场到酒店,差不多快用了两个小时,到了酒店门口,白岚拿出一百二十块钱递给司机:一口价就这点好,绕不绕路的,她无所谓。
不料,一直笑眯眯的司机却不答应了,脸色一变,非要收120吉林特,或者,200块软妹币。
按市场价格,10林吉特差不多换18块软妹币,120林吉特,也就等于200块软妹币了。
“嗯!打开后备箱!”
这一下,关峰心中也恼了,把钱丢在副驾驶上,冷冷的看着出租司机:华夏人讨价还价,当然说的是,软妹币。这是明打明的欺负华夏人嘛。
白岚的箱子还在后备箱中,否则的话,他就直接下车走人了,就不信司机敢动手。
可惜,司机虽然瘦瘦小小的,却不大怕华夏人,他直接把车熄了火,开门下车,嘴里大声嚷嚷,嗓门很洪亮,意思却很不好听:这里是马六甲,不特别声明的话,当然是指林吉特,软妹币是华夏国的软妹币,不是马六甲的软妹币。
门口有人争吵,两个酒店的保安很快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年纪大的保安看长相是华夏人,低声劝关峰,老老实实交200块,让司机走人,为几十块钱堵在门口,丢人。
而另一名年轻点的保安,明显是马来人,和司机一唱一和,说话阴阳怪气的,明里暗里说华夏仗着地盘大人多,欺负马六甲国弱民少,华夏人素质低,都是暴发户云云。
“老大,算了!”
看周围慢慢围上来七八个闲汉,白岚暗暗叹了口气,又抽出一百块钱对着司机一晃,丢在驾驶座上。
严格说来,白岚的动作,很不礼貌,司机也不介意,嘟嘟囔囔的打开了后备箱。年纪大的保安在一众闲汉乱七八糟的起哄声中,拎着白岚的箱子,带两人进了酒店。
“两位老板,这是老套路了,……。”
见关峰脸色阴沉的可怕,年纪大的保安苦笑一声,摇摇头,低声解释了几句。
其实没什么好解释的,老保安猜测,实际上,出租司机华夏语说的不错,他是故意不说是林吉特或者软妹币,这个针对华夏人的套路,不是一天两天了。
华夏人脾气好,要面子,一般不愿较真,只能认倒霉。而且,就算真的闹大,双方都是空口无凭,马六甲警方向着谁,那还用问。关键是,你们是来玩的,为这么点钱费时费力,还坏了心情,值不值呢?
“这还真是,他么的恶心人。”
到了房间,关峰重重地坐在沙发上,一口气喝了一罐啤酒,点了一根雪茄,狠狠地吸了一大口。
“峰大,别生气了,大不了晚上我陪你去找两个马来小妹子,老大你狠狠的消消火,报仇雪恨,……。”
对这种事,白岚倒很看得开:欺负外地人吗,在哪儿都一样,吉隆坡,不过是手法简单粗暴了点而已。
“岚姐,我没事。”
“嘿嘿,我要不要试试,成为一个真正的华夏人呢?”
一直以来,关峰都没有把自己当成真正的鄂斯界人族,对鄂斯界所谓的国家和种族,更是没有什么感觉,黄人、黑人、白人,对他没有区别。不过,第一次正式跨出国门,吉隆坡就给他上了一课:无论你自己怎么想,怎么看,在别人眼中,你关峰,就是一个,标准的华夏人。
关峰很清楚,这种意念,单独的一丝可能微不足道,但加起来,却是一种真正的力量。所谓千夫所指,无疾而终,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那么,既然改变不了别人的看法,就只能,试试把自己变成一个真正的华夏人了。
至于峰大这个略显暧昧的称呼,白岚非要这么叫,关峰也没办法,男人嘛,大就大吧,总比小好听。
“我去冲个澡,我们下去吃饭。嗯,峰大,不对,我的箱子,有人动过!”
没事就好,这不是什么大事,白岚也不纠结,打开箱子,准备收拾一下,去见识见识吉隆坡的夜生活。可是,一打开箱子,她就能确定,自己的箱子,招贼了。
“丢了什么东西?”
关峰自己,根本就没带箱子,一个普通的双肩包,不过,是左琼桦新买的一个,容量很大,当然,现在是瘪瘪的,随便装了一点洗漱用品和几件换洗衣服,装样子。
“奇怪!没丢什么,……。”
护照之类重要的物品,都在她随身的包里,白岚的箱子里,也没有真正值钱的好东西,但是,几件首饰,也不算太差,却好端端的一样没少:这个贼,眼光很高啊。
托运的行李被盗,全鄂斯界的航空公司都不算稀罕事,白岚只能,自认倒霉。就算他们报警,马六甲警方,估计最多也就填个表,做做样子,破案什么的,根本想都不要想。
“岚姐,你好好的化化妆。”
“难道真是汤立新在搞鬼?”
关峰暗暗运功,稍稍改变了一下自己面貌,改变不大,也就是把双眼之间的距离等面貌识别所用的硬指标调整一下,这个问题,他专门请教过邱杰敏,关峰可以保证,按图索骥的话,绝对找不到他本人。
万一有事,哪怕摄像头拍出来的图像再像他本人,硬指标不达标,那就没用,至少不能作为呈堂证供。鄂斯界,是一个相信科学的世界。
“峰大,你,你,怎么变了?”
亲眼看着关峰变了个样子,白岚不由张大了嘴巴,连喉咙里的小舌头都露了出来。
“没什么。一个小技巧而已,等你先天了也能办到。岚姐,前几天在洪湖,……。”
自己前几天中枪的事,关峰还没来得及告诉白岚,现在,却不得不,信息共享了。
“一般来说,不会是汤立新,……。”
白岚听完,非要再看看关峰中枪的地方,然后沉思了几分钟,最后,她和何三的结论差不多,理由,也基本一样。只是多了一条,汤立新,根本惹不起谭家,两者不是一个重量级的,汤立新找死,也不是这个找法。
至于这个眼光很高的贼,也许,只是巧合吧。
“希望如此吧。”
关峰不觉得谭家和汤立新有什么不一样,对白岚的推测,也只能同样的,存而不论。
“峰大,你的宝贝,也能随心所欲的变大?”
不料,白岚对关峰的小技巧,却很感兴趣:她知道关峰那玩意能变热变冷,那可真是,绝顶的享受,如果还能变大变小,那种滋味,她现在就想尝尝。
“你都瞎想什么呢!”
这个尺寸问题吧,小金夸过几句很大什么的,关峰自己,根本没想过,不过,他确实可以调整,但是,关峰暗暗决定,以后绝对不能用出来,否则的话,这日子,就没法过了:尹晨晨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
关峰不否认,那就是真有可能了,白岚心情很好,哼着怪里怪气的小曲去冲澡:既然是小技巧,应该不难,等自己进阶先天了,也可以学学嘛。
修行,果然是,魅力无边,其乐无穷啊。
当然,修行再神奇,白岚也要吃饭。大酒店的饭,两个人都吃腻了,兴趣不大,网上推荐最多的店子,估计也就那样。白岚决定去找一家小巷子里的小馆子,尝尝真正地道的,吉隆坡美食,这是她作为一个资深吃货的,经验总结。
本来,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瞎逛,不是一件轻松的事,经历往往不太让人愉快,但以白岚的身手,她从来不在乎这个。再说,事实证明,关峰的马来语,还是很管用的。
吃什么,关峰都没意见,两个人打辆车来到著名的美食一条街,白岚不肯坐下吃饭,就是闲逛,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碰见顺眼的小吃,就买来尝尝,总体味道尚可。有不合口味的,不是有,小跟班吗,关峰对吃,不讲究。
这么溜溜达达的过了一个多小时,美食街从头到尾走了一遍,看时间也八点多了,白岚随便找了条小巷子拐进去,向里面走了一百多米,路边一家馆子很热闹,有不少食客坐在外面,看打扮都是当地人,吵吵闹闹的,味道应该不错,至少很地道。那么,就是这家了。
菜单是马来语,就只好是关峰点菜了,他也不讲究,看名字不错的,噼里啪啦点了六个菜,四荤两素,有海鲜,有肉,有小菜,从照片上看,都很诱人。
“岚姐,干一个!”
小摊上菜很快,关峰摸出一瓶茅台酒打开,每人倒了一杯,等菜上齐,他端起酒杯,两个人碰了一下,一口喝完。
“哈!峰大还记得我喜欢喝茅台啊,你就不怕左琼桦回去收拾你,厉害!我敬峰大,其实汾酒也不错,……。”
白岚在洋湖小区的别墅里住过一阵子,知道关峰喜欢喝汾酒,在吉隆坡的小巷子里,关峰拿出来的却是茅台,她心里一荡,摘下眼镜,嗔了关峰一眼,整个人风情无限。
改变形体的小技巧,白岚现在还不会,但是,这难不住她,一副墨镜再加简单的化化妆就解决问题,效果还不错,事实上,关峰也有样学样,戴了一副大眼镜。
两个人随意的谈谈说说,不多时,一瓶酒就见底了,关峰看白岚兴致不错,又拿出了一瓶。岂料这瓶酒刚刚打开,一个身材魁梧的胖子却走了进来,看见关峰桌子上的酒瓶,胖子两眼一亮,三步两步跨过来,狠狠地盯了关峰片刻,狞笑一声,伸出蒲扇大的右手,抓向关峰的脖子。
关峰暗道一声莫名其妙,站起来,身形一晃,躲过胖子的右掌,手中的筷子闪电般在胖子肩膀上点了几下。
“弟兄们,他敢在这里喝酒!这是对血月大神的侮辱!把这两个狗男女抓起来,交给长老处罚,……。”
胖子只觉右肩一麻,整条右胳膊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气,他心中暗暗吃惊,不敢再行动手,却大声喊了起来。
胖子的嗓门很大,旁边吃饭的人,呼呼啦啦站起来一大群,七八个小伙子,更是慢慢的围了上来,一个个面色不善,恶狠狠的盯着关峰。
“不好意思。不过,我没看见禁止饮酒的标志。”
“我晕!忘了这茬。”
血月教徒禁止饮酒的规矩,关峰是知道的,有些血月教徒开的餐馆,有禁止饮酒的规定,他也愿意遵守。但是,小饭馆里,并没有在显眼之处表明禁止饮酒,至少关峰没看见,这个,关峰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可惜,这里不是法庭,只是一条异国他乡陌生城市中一条小巷子里的一家小馆子,没有人和他正儿八经的辩论。“打死这个异教徒!”,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旁边几个小伙子猛地扑了过来,估计,喊话的人,威望不低。
“走!别出人命。”
关峰低声对白岚招呼一声,双脚发力,迎着人群冲了过去。这种情形,他也不敢再留手,身形迅疾地闪动,拳打脚踢,不过两三分钟,地上已经躺到了七八个汉子,抱着自己的胳膊腿,滚来滚去的凄惨地嚎叫着。
不过,这下,关峰是彻底捅了马蜂窝,更多的人围了上来,手上还都拎着家伙,毫不留情地向关峰身上招呼。
“老大,向里面冲!”
白岚早就过来和关峰背靠背的前后照应,她下手比关峰还狠,见人群越来越多,她伸手一指,关峰点点头,气运全身,对打过来的家伙,躲得过就躲,躲不过的就硬扛一下,两个人猛冲猛打,向小巷深处退走。
历史上的无数事件充分地证明,真正有勇气,关键时刻,敢挺身而出的,永远是个别人,当地上躺着的人超过二十个的时候,众人终于害怕了。
后面追赶的人,嘴里喊得很慷慨激昂,但却不再试图近身攻击,而前面拦路的人,看两人靠近,也只是虚张声势的比划比划,嘴里骂的挺狠,身体不由自主的让出一条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