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辰，你注意到什么？”罗卯注意罗辰的眼睛，看出他脑中在整理什么。
“这里石砖恐怕用的是螺梦石。”
“和螺虎有关么？”我问他。
“没有，对这种石头书上记录极少。螺虎名字源于身上生有螺旋型卷毛，而螺梦石因为陷入幻觉时意识中会冒出许多螺旋线圈的缘故，是一种会让人致幻的石头。我是担心刚才那扇门和爪印，还有我们以为甩脱的蛇蝎其实根本都是我们的幻觉。”
他这样的说法很容易让人产生恐惧。不过我了解自己，从小和这些致幻的东西接触生活，按常理我是不会受到影响。
“你这样想也太过了，这些石头致幻了我们，也肯定会致幻那些东西，要不然我们早被他们吃了。”
“蛇蝎不吃人，但全身是毒，中了毒的尸体会散发出浓郁尸香，用尸香掩饰自己气味，避开天敌，甚至有时只是兴致使然。它们善于在无形之中埋伏，在不知不觉当中出手，所以……”
“你的意思是说，或许我们已经死了，只是我们自己并没有察觉。就像是那些鬼火萤，在他们眼中或许自己还在这里徘徊要走出去。”
“你们两个越说越疯了，罗辰，你怎么也跟她一样迷信？”
“你为什么说不要我们跟着光走？”
“……”只能说是本能的一种感觉，但要我说为什么，我也说不出来。
“我们目的不是要下去，而是要找到他们。”罗卯说道，“虎爷说下面危险，他都这样说了，那还不如在上面跟那些东西拼了。”
他这话也不是没道理。
“你的意思呢？”我问他。
“我们留下记号，他们只要一出来就会看到，来找我们。”
“罗卯说的是。”
于是我们在地上做上记号，而后回到门那边，爪痕位置最明显，我们在旁边也画上。用决定再往回走，走到底一条岔路。
“光怎么没了？？”
“我记得路，是这边。”
“先等等。”
路上我想了螺梦石的事情，以我信仰而言，即便是石头也有自己的意识，所以螺梦石的关系走道才会是螺旋状，这里的路也是在绕环。但毕竟是石头，若是这么明显的状况除非有什么在控制它们。
我伸手上去立即挽住他们手臂。
“你干嘛？”罗卯低头看我手，再看向我，“哦，你害怕了。”
“对，我怕了，我怕这里是活了。”
“又发什么疯？”
“我说正经的。”我回头再看，“上面那个洞不见了，鬼火萤也没了，恐怕这里石壁被人觉醒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保不定还会吃人。咱们就这样勾着，不至于什么时候突然少了谁都不知道。”
我手拢拢紧，他们歪着身子路都不好走，他们两人也回头看一眼。罗卯笑出声，看向罗辰。罗辰没看他，头看向别处。
“你知道姑娘家要矜持，拉拉扯扯像什么？不过现在就算了。”
“好笑么？我是为了咱们安全着想。”
“行，你别勾这么紧，都走不了路了。”
“你们这身护甲真膈应，就不能把脱了么？我不穿也没事儿啊。”
“……”
“难不成你们里面没穿？”
“穿了。”罗卯赶忙着解释。
“其实原本也应该给你备上。卓爷原本并没要，但后来他穿上徐卯的护甲你就能明白这身的重要性。虎爷没有合适的尺寸，另外他说穿着热不穿也不打紧，而你恐怕承受不住这个重量。”
罗辰和我解释，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牵着我，罗卯也是。我们跟着罗辰继续走，并且每一段都标上记号，一路上倒是比较顺利，没有遇到意外，也没有遇到那些蛇蝎。
“这里也有个爪印。”我注意到分岔口的墙面上留下一个。
“也同样是这个角度。”罗卯说。
“你们不觉得奇怪么？前面门那边，洞口没了，但门还在，爪痕也还在，就像是别人经过时也留下的记号。”
“对，还很新。但不会是老大，老大的记号我们都认识。”
“嗯，我想是虎爷，老虎爪印嘛。”
“嗯，那我们要往这里走么？”
“嗯。”
我们三人不谋而合，就往这条路走。走了几步往前头看，遍地散碎的硬壳杂物。
“是蛇蝎！原来不是被我们甩脱，而是在这里被人拦截后解决。”我分析下来点点头。
“我们跑的时候根本没注意到旁边有人，他看到后再帮我们解决也是情理之中，但老大没有和他在一起。”罗卯和罗辰同时检查地上迹象，罗卯得出这样的结论，“都是用掌力击碎的，可能他们已经分开。”
“我担心老大和副将领一样……”
“你们别担心，真要这样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找到副将领，你们老大看上去比那人能干，虎爷和卓爷也一定会找到他。”
“那我们还往里走么？还是先回去？”
“先回去，虎爷留下记号大概也是要我们止步，下面交给他就好。”罗辰这样说。
“可我还是想找到他们才能安心，眼看就在前面了……”我看着碎壳低着头嘀咕。
“我也是。”罗卯说，“我是老大捡来，命是老大给的，我早就发誓要跟老大赴汤蹈火。现在生死未卜却要我贪生自己逃，我做不到。”
“那我们跟上去。”
三人点头，我将剩下的半个饼再分了给他们，重新整顿心态便继续往前走。
再往前路还是一样，只是耳边隐约能够听到水的声音。
“又是那个，看来路没走错。”
走着走着，突然罗卯停下来看着我，而且眼神瞧上去十分严肃。
“你最好现在告诉我们你有什么本事，不然等会儿要上刀山下油锅，你不能跟我们去。”
“罗卯说的对，我刚才也是在想这个，你没有像我们一样经过训练，实在是太危险。”
他们这样说我理解，但我也确实有难以启齿的缘由。垂眼思索一番，斟酌再三遍开口，眼神怯怯向他们回答：“那……如果我说我是魔女，你们会怕我么？”
“哈哈，你这样跟豆芽似的，有什么好怕。”
罗卯的话最直白，我也意外他会这样说。
“我们已经猜到这点，你眼中带月牙就是受到月神祝福的人。我们也看出你有很多都不懂，虽然不受考核都不能称作巫女，但也不是谁都是魔女。我们通常称有潜力或者有一定能力的女孩子叫初萝，但我们要知道的是你擅长什么。”
我摇摇头。
“什么都不会？”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用‘草木皆兵’来形容更为贴切，但不是那个意思。”
“草木皆兵？”他们疑惑对视。
我对他们笑笑，拉着他们赶紧大步走起来。
“你们放心，我自己心里有把握，继续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