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蓉儿在她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充满好奇的打量着眼前之人。
“你,可是玉素?”
玉素笑而不语,没否认也没确认,倒是对还位女子起了兴趣。撇见她手里的白色面具,“姑娘手中的面具,煞是好看,想必将其赠于您的那位公子,一定很爱你吧。”可惜,这位姑娘的声音听起来如此娇弱,想是命不久矣了,那位公子真是可怜。这天下的有情人,为何鲜有终成眷属?
“他待我,极好。”却不知,可是爱,郭蓉儿言罢起身离去。
玉素并未挽留,也无挽留的理由。她朝凌柯他们所在的方向走向,与郭蓉儿刚好背道而行。千念看到郭蓉儿时,也看到了远处离去的背影,以为是路人,挽着郭蓉儿的手走去。他们,朝着相反的方向渐走渐远,却混然不知。
要用多少次错过,才能换得一次相见的缘分?
她蓦然回首,却见刚才那位姑娘身旁多了一位公子的背影,心中说不出是怎样的感觉,或许,她是羡慕的吧。“姑娘,我名玉素,祝你与身旁边的公子,白头偕老!”郭蓉儿惊住了,死死地拽住千念的手,不让他回头。但她表现的太过反常,千念隐隐察觉,加之好奇心,缓缓转过头。
四目相对,却少了深情。那一眼,与多年前分离那一幕,何等的相似,只是剧情变了。时间出奇的安静,只闻泪水落下的声音。无论相隔了多少年,于茫茫人海中,只需一眼,便能认出彼此。可为何,眼前的明明是你,却又不似你呢?
凌柯三人过来时便看到了这样僵持的三人。一边的千念不明所以,那个女子,为何见了他,就泪如雨下,她流泪时的神情,楚楚动人亦不贴切。
她一步一步朝他走去,心早已散乱不堪,从未想过,在相见时,会是这样的场景。“是你吗?”她问的那样小心翼翼,连名都未唤,生怕惊醒了梦。为何,你身旁,站着别家女子!
凌柯忧心玉素,冲上前去拉住她,却被她一把甩开。“玉素,你别这样,我们回宫吧,他不是千念,不是千念!他只是同千念长的相似罢了,千念他还未归呢,你别哭啊。”他不停地给她擦眼泪,他真的好怕,好慌。
“不,我要听他亲口——说!”店内许多人被这声嘶力竭的声音吓到了,有的站着一旁围观,有的匆匆出了店,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不会错的,他就是千念!”凡是关于千念,她都做不到慎静,关心则乱便是如此吧。“我忘了自己,也不会忘了他。”
千念不知为何,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他很想要靠近,却控制不住血液中每一个细胞对她的排斥,甚至有了厌恶感。“我虽名唤千念,却并不认识姑娘,还望姑娘注意言辞。蓉儿,你可是吓到了,怎如此看我?”
仿佛,她就是一个可笑的存在,他说他是千念,他唤她姑娘,却亲昵的唤别人。“千念!”心如刀绞的疼痛,她无暇理会,她哭肿了双眼,他却那漠然的无动于衷。“我是玉素啊,你,不,记得,我了吗?”良久,她并未听到千念的回复,倒是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郭蓉儿一点也不怜悯玉素,幸好,她并没有失去他,郭蓉看向千念,柔情似水,深情款款。“千念,我无事。你,可是认识她?”郭蓉儿指指泣不成声的玉素。
玉素极力忍住心痛不去看郭蓉儿,和她手上的白色面具。
“蓉儿莫要误会了,我与她可是素不相识,从未谋面,我与你朝夕相伴,何时见过她。”
素不相识……
是谁,说,永不忘我,是谁,在耳边说,永不负我……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们的曾经,与你,就只是过眼云烟吗?”她泪眼汪洋深不可测,那样自嘲的笑,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他竟莫名的心痛她。“也是,可,为何你忘的那么洒脱,我却刻骨铭心!”她止住泪,偏过头不在直视他,“那么多年的等待,原来不过是个笑话!”
问讯赶来的凌青染及其身后的玉志,打破了这样的局面。“千念,你带着郭蓉儿先离开吧。”凌青染淡淡的开口。
“凌姐姐。”原来,他们早就知晓,只是独独瞒着她罢了。
千念识得凌青染,便扶着郭蓉儿离去了,那个女子,给他的感觉太过怪异了。玉素静静的看着,他和那位女子,渐行渐远,终于坚持不住,跌倒在地。画兰画菊欲将她扶起,她却不愿起来,痴痴看着那两道离去的身影,脑中一片混乱。未想曾经随口一言,今却发生了,他真的,忘了她,忘的那样彻底,连同着爱也忘了。未何,她却无法忘却。
凌青染走到她身旁,将她扶起。“他如约回来了。”短短一句话,让众人心头不禁一阵心酸,玉素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目光暗淡无光,却坚定无比。
“是啊,他如约回来了,真好。”那一刻,她用尽全力笑得很美,极美的笑容深深的印入在场所有人的脑海,再也挥之不去。
花开花落,潮起潮退,时光不复初见。
自那日见了千念后,她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一连便是好几日,也不曾进食,至于她在屋里做甚,无从得知。凌柯寸步不离的守在门外,谁也劝不走。而千念,也未曾来过。画兰时常偷望凌柯,为他送去吃食。凌青染近日不知在寻探什么,也是忙的不见人影。
又是一场暴风雨前的宁静。
许日后,早晨的花园里,多了一个忙碌的身影。她采了许多露水,将其存放在冰室中,冰室已堆了几大箱早露。她返回屋子时,见凌柯还倚着墙沉睡,许是几日来太过劳累,黑眼圈清晰可见。见他依旧未醒,她不忍唤醒他,她轻步走近,解下披衣盖在他身上,将门窗都打开,让阳光射进屋里。她的记忆中,一直有一种糕点的做法,久久挥之不去,也记不清是谁授与她的了,也不知那糕点唤作何名儿了。
“哇,好浓郁的香味,公主做的这是什么啊?”画菊一脸好奇地看着桌上神秘的盘子。
“糕点而已,拿上东西,我们回宫。”
贵岩宫。
“御膳房怎还未送膳来,你二人在去催催,本贵妃都饿了好久了!”
“贵妃娘娘,那御膳房的说,公主正在御膳房中制作糕点,因此延误了,还说,会用最快到速度做好,望贵妃娘娘多多担待。”丫环低着头,不敢去看岩贵妃,这是贵岩宫中的规矩。
“公主殿下可真是不像话,听闻公主殿下钟爱红结花,购几株色泽艳丽的给公主送去。”岩贵妃嘴角勾起一抹邪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