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的门没关,带着温度的夜风吹着淡色的窗帘。阳台上似乎有个人影,风掀动帘子的时候还能看见一点红。
陈一粟朝她背影伸了伸手,最后却插在裤兜里只皱着眉淡淡说一句,“你还会抽烟?”
苏子苒长长的手指间夹着的半截烟应声掉在地上又被踩熄,“怎么还没睡?”
不知从何时起,他恨极了苏子苒这副从容淡定的模样,尽管这副模样曾经来过他的心里。一股莫名的力气从心里冲到喉咙,他也说不清是什么情绪,想说的话发不出声最后止于鼻尖。
“怎么了?”苏子苒的眼里映着旁边的霓虹灯还有个欲言又止的他。
陈一粟轻声问,“喝酒吗?”
“一醉解千愁?”苏子苒嘴角带着笑。
这场酒,陈一粟不知道是陪她喝的还是要她陪自己喝的。
不过是路边随处可见的小摊,两人点了一些有的没的,主题还是酒。之前陈一粟没怎么喝过酒,顶多就是朋友生日聚会上敬的一杯大啤。
很快作为配菜的东西就被冷落到一边去了,桌角已经立着两三个空的酒瓶。
或是酒过三巡人憔悴吧,陈一粟的神情有些茫然,“问你个事,人能同时爱两个人吗?”
苏子苒看着已经渐入醉意的陈一粟问,“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陈一粟冲她一笑,声调从以往的低沉变得高起来,像个小孩子乖乖的。“我想听假话。”
苏子苒怔了一下,伸手去拿他手里的杯子:“陈一粟,你酒量太小了。”她去拿才晓得那酒杯他攥得紧,僵持了才两三秒陈一粟就率先松开,“嗯,没怎么碰过。”
也是,作为乖乖孩长大的人怎么能碰这些东西。
“本来就是来喝酒的,酒量也是要练的对不对?”陈一粟从苏子苒手里拿回那只杯子,给两人都添满了。玻璃杯相撞发出一声脆响,两人都一饮而尽。他想说的话似乎特别多,“你妈妈很温柔。”
“你妈妈对你也很好。”苏子苒的话听上去就像在互夸。
陈一粟也没听出来苏子苒的意思,反倒是劝她,“你知道么?别人生来有父母的疼爱而你没有,你只能怪在运气身上,有了就该好好珍惜,因为这个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是你本该拥有的。”他越说越激动,不知怎的就碰歪了桌子,一桌子的酒瓶哗啦啦地滚到地上,发出的声音引得不少人纷纷侧目。
“陈一粟。”
耳朵里是嘈杂的又清净的她。
“嗯?”
“我听说有的人喝醉了话就格外多。”
“是么?”
没有情绪奔溃已经是他做的最大努力了。
楼道里两人跌跌撞撞的脚步声格外清晰。又扰了别人清梦,反正夜里做什么都是惊心动魄的。
进屋的时候一不小心滑倒,鼻尖上是她身上熟悉的味道,他意识有些迷糊:“要是你多亲近亲近我,那该有多好。”
酒精上头,苏子苒也有些恍惚。身上压着人,快要喘不过气来。
那人把头埋进她的颈窝,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