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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选侍(9)

不论是哪一个皇帝,过生日的时候,妃子们都会绞尽脑汁去讨好他。

不管是富有还是贫穷,不到嫔位以上的位置,没人敢随大流的送多点礼物敷衍了事——除非是压根不想过要皇帝宠爱的妃子。

这样的妃子不是没有,像先帝的后宫里就有一部分妃嫔早已心如死灰,但对目前龙椅上的这位来说,才是刚刚登基而已,妃嫔们还没有走到那一步。

当然,应美人是个特例,无论焦姑姑还是小桃都明白,应美人啊——她一无所长。

真实版“除了脸,她一无是处”!

就连相貌,在众多新入宫的鲜嫩面孔的阴沉下,好像也平淡了许多。

但那都不重要。

谁让应美人只在乎今晚的饭桌上的好吃的。

因为一早上升了等,感受到宫中气流涌动的尚服局十分有眼色的赶出了她今晚要穿的大衣裳——不得不说,新衣裳就是特别提升人的气质,就应美人这样曾经土不拉几的呆傻小丫鬟,也有了几分高位嫔妃的样子。

众秀女:……

宫宴开始,只听炮仗礼乐齐鸣,很是热闹。

鼻尖似乎能闻到一丝丝若有若无的饭菜香味,超级豪华版满汉全席的那种——应美人没挺得住多久,就被馋的闹心挠肺的,眼看着口水就要流下来了。

然鹅……却还不到宫妃入场的时候。

首先自然是主角皇帝,携皇后入场,一同接受百官祝寿,接着是诰命夫人们——当然不是让他们行大礼,要是让那些超品的老夫人跟着磕头,岂不折寿?——就是礼乐官唱着祝寿词,这些官员和诰命们跟着念一念,场面倒是是十分的恭肃,挺有氛围。

而后众人纷纷入座之后,方才是皇后起身更衣,回后宫携一干妃子们入殿为皇帝贺寿。

此时皇帝还要致词,致词完皇后领众妃嫔入座。

当然,这个时候,席面上已经有了前菜——也叫凉菜。

应美人飞快的扫了一眼饭桌,心底已有几分满意,也格外的期待接下来的主菜——即大菜。

所谓重头戏是也~

完全没有丝毫关注皇帝那边百官‘小贡’的热闹场景。

所谓小贡,就是官员给皇帝写的祝寿的诗词。

实际上,大多数皇帝是不收朝臣贺礼的,朝臣一般也不敢乱送——什么奇珍异宝生辰纲献给皇帝,除非是遇到昏君,否则哪个大臣敢送上去?

头都给你砍掉!

因此无论大朝小朝,天子寿诞,朝臣们皆需小贡——知道为什么科举要考作诗了吧?没有几分诗才,前途都要蒙上一层灰——须得知晓,小贡也是除了一二品大员,就只有翰林院才有资格作的!

要不怎么说,非翰林不入内阁呢?

变相的也就说明,皇帝还是需要有人拍马屁的。而马屁拍的好的人,自然也能当高官。

魏征算得上是世上极其少有的奇葩了,恐怕唐太宗无非是听着其他人的马屁才勉强忍了他。

应美人对什么诗词歌赋都是一窍不通,实在欣赏不来,注意力都放在吃上了。

要不是身旁伺候的小桃死死的拽住她右手的衣袖,没准这会儿她都吃上了——

等了好一会,小贡总算完了。

皇帝奖赏了诗文做的最好的臣子——自然是翰林院的院士之一,那儿年轻的读书人多,与皇帝合心意的自然也多些——拿起了筷子,宣布开席。

应美人跟着过了流程,便眼疾手快的夹起了一块最肥嫩的酱乳鸽。

遗憾的将乳鸽肉整个塞入口中,顿时两颊都鼓了起来……她只恨御厨刀工太好,居然都没有连刀块!

小桃:……

幸好这会儿大家伙的注意力都在皇上身上,没看到她家美人这丢人的一幕。

也幸好,升了份位的应美人,总算脱离了低级嫔妃那一列,坐到了嫔位妃子们的那一桌。

三位嫔对这个居然要与她们平起平坐的美人很是心气不顺,真是懒得多看她一眼!

这也不能怪她,总不能让她单开一桌吧?

要知道,除了三位嫔外,宫里位份最高的便是她了。其实她本应该是与余下的几位淑女们一道坐的,不过是皇后娘娘抬举她,才让她占了便宜。

顺便能膈应一下她们当然就更好了。

这种一举数得的事,应美人表示没有意见,娘娘你高兴就好。

不管别人气不气,反正她是吃的很欢快。

菜品陆陆续续的端进来,应美人就一直没停过筷子,她高兴的模样尤为出众,瞬间落入了高坐上首的帝后眼中。

别人兴许注意不到她那快到令人咂舌的吃相,可偏偏皇后娘娘进来也就看她顺眼一些,而皇帝……昨晚才对她有了几分新的兴趣。

嗯……这也是一个……专注于吃的奇女子。

皇帝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在宫宴上吃的这样投入而尽兴。

应美人:不,皇上你错了,我并没有尽兴。

帝后几乎同时抽出了下嘴角,不过二人掩饰的极好,就在露出表情的一瞬间,他们十分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叫瞧见的人觉得只是夫妻二人的甜蜜注视。

嗝,这一把狗粮吃的好撑。

酒菜过半,大家不再是空腹的状态了,于是司乐坊的女官们领着乐师伶人出来助兴了。

当然这也是宫妃们献艺的好时候。

什么穿着特质的薄纱来一曲撩人的舞蹈,什么唱一首诸如十八摸的调情小调……这些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这种‘夫妻’情趣,当然要背着人私底下玩,哪能放到台面上?

言官不参个“狐媚惑主”才怪!

先是才女皇后打头,直接比着朝臣来了个即兴作诗(当然到底有多即兴么……大家心知肚明就好);而后是世家出身的德嫔,弹了一曲清平调,又挥毫将皇后娘娘的大作写下借花献佛;再后面是奇差一着的某官员庶女出身的丽嫔,领着两个淑女跳了一场‘太平盛世’;便是平民出身的康嫔,都抱着琵琶磕磕绊绊的拨了一曲十面埋伏。

应美人很震惊,真没想到,大家还有这样的才艺。

至于余下的淑女和秀女们,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倒也有几个拔尖的,不输丽嫔与康嫔,倒叫人觉得惊奇——康嫔是进宫才学的,还能听出生疏来,一样是选秀进宫的秀女,怎么这一批里的有些人反倒更拔尖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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