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曼丽虽然有些忸怩作态,但架不住众人的呦喝,最终还是拿起麦克风和廖副总对唱。她一张口,感觉与廖副总的生硬、常常跑调形成天差地别。陆顺听起来,虽然不及林晓薇圆润甜美,但也浑厚流畅,高低音拿捏得恰到好处。
也许是酒精作用,抑或廖副总跟张曼丽真的有那么一腿,从他们演唱的默契度以及亲昵的动作来看,完全就是一对情侣。
廖副总的家人在台湾,张曼丽的丈夫也不在关度,所以他们既便真的有个暧昧,也没人说个什么。在这外面的世界,孤女寡女的擦个火花似乎己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不影响双方家庭。
廖副总和张曼丽对唱完后,并没有回到各自的座位上,而是找个空沙发挨着坐在一起,不时地低声说着什么。
张曼丽的家在赣高官江边一个小县城里,她原来和丈夫都是县粮食局职工,丈夫在下面乡镇粮站当站长,她在局机关上班。两人本来感情是蛮好的,可问题就出在结婚四、五年了,张曼丽迟迟都没怀上孩子。首先是公公婆婆蹦哒起来,说她是不下蛋母鸡,串唆儿子离婚。
张曼丽老公一开始还顾念几年的夫妻感情,后来慢慢也变了。在下面乡镇找了个女人,竟然偷偷睡在了一起。一次张曼丽去看他时,被抓了个现行。
于是,多年的感情就因此破裂了。一气之下的她,辞了工作,只身来到珠州。
来珠州这两、三年,张曼丽就没再回去过。在力健厂,有人说她是因为攀附上廖副总才得以从普通员工爬上装配课课长的位置。其实她还是很有实力的,不说其正牌中专文凭在厂里也是不多见的,就是其泼辣劲、雷厉风行的性格也是比较适合管理生产一线。加之这两、三年的历练,对工厂的产品已是了然于胸,担当装配课课长还是完全胜任的。
与廖副总之间的瓜瓜葛葛也是真实存在的。张曼丽初来珠州时,可谓举目无亲,是廖副总赏识了她、安慰了她、提拔了她。在互有好感的前提下,孤男寡女如干柴烈火般成就了好事。以后该怎样收场,张曼丽不知道,至少她还是享受现在的生活,有人关爱,有个精神上的依托,即便这只是临时的,甚至不是对方的全部。
老家的事,张曼丽不再去想了。偶尔打电话给自己的父母,他们透露丈夫已与那女人明目张胆的已住在一起了,她与他的婚姻已彻底名存实亡了,只停留在一张纸上。
廖副总是不可能给她婚姻的,张曼丽也没这个奢望。她只是想借他的胸膛抚慰一下自己受伤的灵魂,肯定有一天自己会默默地离开,就如水中的浮萍,碰到一起,有缘就好好珍惜;缘尽则只能进入下一段的漂流。
餐厅里歌声继续,虽然李总的要求每个人都要亮亮嗓子,但实际有勇气拿起麦克风的人并不多。陆顺跟袁瑛也被大家逼着继廖副总和张曼丽之后合唱了一首杨玉莹的《爱你就是真心喜欢你》,唱至高潮处,一帮大老爷们借着酒兴竟要陆顺、袁梅当众接个吻,连李总也跟着起哄。没办法,陆顺只好抱着羞怯怯的袁瑛在她素齿朱唇上轻轻吻了下去。
会唱的、敢唱的轮流上台喊两嗓子;不唱的则在台下找对象喝酒,或与亲近的人躲到角落里头聊私话去了;有的喝高了,跑到卫生间又呕又吐的。酒喝多了,少了平日里职等上的差异带来的严肃、敬畏与生疏。
酒宴是在十二点多才结束的。当陆顺跌跌撞撞去结账时,柜台告知账让李总安排财务的陈会计给结了,总共花了三千多块钱,还不包括李总自己带来的酒水。这时候陆顺才似有所悟,难怪李总要指定人选、指定吃饭的酒店。
回去的时候,还是坐来时的大巴车。大家都是喝得醉薰薰的,多数人都没注意到车上不只少了张曼丽,就连少了几个男性经理、课长,车子空了一截,也没人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