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咳谢公子。”萧弥枝到嘴的话咽了回去，脸上的激动也换成了淡淡地微笑。
闻望霁也安分地行了礼，“给公主请安。”
两人相视一笑，闻望霁的视线落到了萧弥枝身后的一锅看不出形状的东西上，萧弥枝羞得赶紧挡住他的视线，无奈现在个子太矮，在闻望霁面前跳了几下也无济于事，他还是能轻轻松松看到那个地方。
闻望霁低声问：“公主在做什么？”萧弥枝满脸通红，推着闻望霁往外走，上一世他不知道也就罢了，为什么这一次偏偏被他碰上了！
闻望霁手握成拳抵在嘴边闷笑几声，“臣知道了。”
萧弥枝嗔道：“你什么都知道！本宫连秘密都不能有了。”
闻望霁知道萧弥枝并没有生气，可他还是装作惶恐的样子，“臣逾越了。”
萧弥枝被他的样子逗得咯咯笑了，无奈身后跟着红蕊和梨白，她不敢问些别的事情。
昨日她和贤妃商量了让闻望霁教她识字的事情，贤妃起初还不同意，可一想到皇帝的态度，她到底还是同意了。
“红蕊，梨白，去库房取些笔墨纸砚来。”萧弥枝找了理由打发走了两个寸步不离她的宫女，这才得了些和闻望霁独处的时间。
萧弥枝见红蕊和梨白走远了，立马“原形毕露”，眼睛亮亮地看着闻望霁问：“阿余哥哥今日要教枝儿什么！”
闻望霁心里怜爱，温柔地说：“今日我教枝儿一首诗如何？”
这还是闻望霁第一次叫萧弥枝“枝儿”，他在念这两个字的时候格外的缱绻。
萧弥枝有些脸热，好在红蕊和梨白很快就拿着东西回来了，这才让她没有那么不好意思了。
闻望霁身份还是有些尴尬，不能进萧弥枝的寝殿，贤妃就把她宫里的小房间给他们用了。
那房间以前应当是贤妃用来独处消遣用的，原本的靠枕花台此时都被移走了，换成了一张大书桌，比闻望霁在太师府里用的还要精致几分。
闻望霁拿过红蕊和梨白手里的东西，全部都铺在了桌子上。
萧弥枝让红蕊和梨白去门口守着，然后自己拿起砚台对闻望霁说：“我来研墨吧！”
闻望霁不想让她动手，轻松夺过她手里的一方砚台笑着说：“这种事情，我来就好了，公主学今天的那首诗就好了。”
闻望霁教的第一首诗并不难，也是萧弥枝比较熟悉的一首诗，可她在闻望霁面前还是装着不会，“学”了两遍才记下来。
闻望霁夸了一句：“枝儿真厉害。”
萧弥枝突然觉得自己当初那么拼命地学习琴棋书画的意义就在这里——能被心上人称赞优秀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萧弥枝笑着说：“现下时辰还早，我还想再学一首。”
闻望霁点头应下，他说：“让我想想再教你什么？”
萧弥枝看着闻望霁思考的样子，心里突然酸软，她想起上一世闻望霁教她念诗的事情。
那并不是一次很正式的教学，却让萧弥枝记了很久，那时候的她才九岁，她看闻望霁捧着一本书正在看，就缠着他告诉她上面都写了。
闻望霁那时候就念了一首词给她听，可她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听的云里雾里，半天都没想明白，便搂住他的脖子喊：“阿余哥哥欺负我，我听不懂！”
那时候的闻望霁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等枝儿长大了就知道了。”
闻望霁出征后，萧弥枝跟在太傅身边学习，懵懵懂懂地她想起闻望霁曾说过的那首词，便拿着去问太傅。
太傅性格温和，听了她的问题笑着说：“公主殿下，这是首情诗。”
后来，她读懂了，关外却传来了闻望霁重伤的消息。
那几日萧弥枝夜夜噩梦，实在怕的睡不着，就把那首词拿出来念几遍，如此这般，终于等来了闻望霁脱离生命危险的消息。
而现在，闻望霁提笔在纸上写下了和上一世一模一样的那首词——
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
萧弥枝看着这首词看的眼眶酸涩，她笑着说：“枝儿不懂，要阿余哥哥解释。”
闻望霁思绪翻飞，没注意到萧弥枝的情绪变化，他磕磕绊绊地只憋出一句话：“你长大后就知道了。”
萧弥枝装出不服气的样子，说：“阿余哥哥欺负我！”闻望霁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怎么会，我永远都不会欺负你。”
说完，闻望霁就把这张纸撕了随手扔进了香炉，“枝儿觉得太难我们就换一首。”
萧弥枝应下。
闻望霁便提笔重新写了一首简单的诗，萧弥枝看了一眼发现是她最喜欢的那首，心情都好了不少。
闻望霁讲了几个关于诗的含义就放下了笔，转头看着萧弥枝笑着说：“枝儿要不要试试？”
萧弥枝有些犹豫，如果在念诗上她能装作看不懂，一写字不就暴露了吗。
闻望霁不明所以，只以为萧弥枝是在紧张，他把笔递给她手上，安慰道：“不用紧张，我带你一起写，好吗？”
萧弥枝硬着头皮接过来，“好……”
闻望霁站到萧弥枝身后，调整她的握笔姿势，然后带着她的手慢慢落笔。
闻望霁比萧弥枝高一个头，现在的姿势像是把萧弥枝拥进怀里一样。
红蕊和梨白偷偷探出头，看到这样的画面又把头缩回去，两个人凑在一起偷偷笑。
红蕊小声说：“谢公子长得也俊啊，小白你说以后，我们公主的驸马会不会是谢公子啊！”
梨白不太赞同，她噘着嘴小声回道：“他的身份哪配得上我们公主啊，说是谢公子，其实他根本不姓谢呢！”
红蕊被梨白说服了，“也是呢……贤妃娘娘也不会同意的吧！”
梨白翻了个白眼，有点嫌弃的样子，“贤妃娘娘肯定不会同意的，我们公主以后要嫁也要嫁安王爷的大公子那样的人呢！”
红蕊切了一声，“你这消息也太落后了，安王爷的大公子从小就有婚约了，我记得好像是太师的那个小女儿……”
梨白像是被狠狠吓了一跳，她拍了拍心口：“什么什么，那个野蛮姑娘，算了吧，可怜大公子了！”
红蕊掐了一把梨白的胳膊，“嘘！公主他们看过来了！”
萧弥枝没听见红蕊和梨白在说什么，有些茫然，“她们凑在一起说什么小话呢？”
闻望霁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他的语气有点勉强：“不知道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