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记:撕成了碎片的记忆,随着禅溪流向远方,时间如淌在其中的清水,能够冲淡一切。
-----今誉撕成碎片的日记
我们县城有一条母亲河,名叫禅溪,相传很久以前,我们县城来了一位得道高僧,他行善施德、布行道法,为县城带来平静、带来福缘,在溪水的源头他立了茅亭,用于日常打坐诵经、静神修禅,因为得道高僧在县城的地位很高,大家为了表示敬重,就把贯穿县城的溪流命名为禅溪了。
禅溪是一条常年宁静流淌的小溪流,只有十米宽,绵延网联着我们的县城,虽然县城早已不像从前依溪而居、伴溪而作,但是这条河流却有着我们县城的一种文化和传承。
如果硬要对我的高二上学期的评价,应该就如禅溪一样,波澜不惊,但也在静静流淌中,慢慢成长,我的生活里面只有学习,因为老哥去了北京,在家里我也是除了学习别无他选。
因为我的朋友不多,很多以前的朋友,我是不会主动联系的,自然而然友谊就淡了,只有当下有联系、交集的朋友,我才会保持联系,这也就为什么我的生活也如此清淡了。
应该是在期中考试前一段时间,老哥给家里打了电话,电话的那头,可以感受到老哥的兴奋,他告诉了我很多关于大学的事情,自由的课程安排、丰富的课余规划、放飞的同学朋友、海量的新鲜事物当然还有动人的美丽女孩等等,那时候,电话这头的我眼睛里面也是发着光的,禅溪的最终方向是大海,这是已经定了的,而我对的大海的渴望,应该是刻在骨子里面定了的。
老哥的电话鼓励着我,期中考试我花了很大的心思去准备,晚自习的时候,我基本上都全身心地在复习、刷题,直到其中考试的前一天晚自习,今誉来到了我们班级,她先是跟原来的同桌聊得很开心,后面又跟以前比较要好的朋友打了招呼,而我虽然看到她了,出于自我,我当时假装不在意,为了掩饰我的真实想法,我闭目养神趴在桌子上休息着。
突然我的左肩被拍了一下,我习惯性得向右扭头,不过这回今誉真的是在我的左边,我平静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嗯,好久没回我们班了,回来看看....”
人跟人是非常奇怪的,一旦内心因为某一个事件、契机隔上了墙面,两个人就会越走越远,话题会越来越少,即使说的是一句话,也不会有一样的感受。
今誉欲言又止,我想舍不舍,两人显得有些生硬、尴尬。
“那个,又有题目不会吗?”我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话,随便搭了一句。
“啊?没有,这回会考好吗?”今誉有茬没一茬地回答。
“哦,还好吧,一会该敲上课铃了”
“嗯,你怎么都没长个啊,还这么矮!”
“啊?没你家吴晗高。”
“....嗯,要敲铃了,我要回去了,这个给你”今誉往我手里塞了一包裹了好几层胶布的蓝色日记本套,然后就走开了。
我看着她消失在教室外的转角,低头看了下手中的这个好似封印了一样的蓝色日记本套,拿起来在耳边摇了一摇,里面听着像是碎纸片。
晚自习结束后,收拾好东西我就回家了,心中一直系着那个蓝色的日记本套,不经意抬头,远处看到今誉跟吴晗两个人手拉着手往校门外,还是那样的般配。
回到家里,我拿剪刀剪开胶布,打开日记本套,往外一倒,果然是一对的日记的碎纸片,有很多很多,下意识我是想把这些碎纸片拼接起来的,但是出于窥探别人隐私不合适,我就忍住了,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期中考试结束后,我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和想了解今誉更多的欲望,我还是把碎纸片进行了拼接,因为她是用手撕的,碎纸片并不会跟碎屑那么细小,拼接起来难度不是很大。
这里面的内容真的是今誉的日记,里面写了很多她的心情和小心思,还有一些听上去美妙又伤感的摘抄,日期是从高一的时候开始的:
“xxx年xxx月xxx日,雨天转阴天:
今天的心情好像天上的乌云,就算雨过天晴,也还是没能看见彩虹,飞鸟很多年都没有回来栖息了,云也没了去向,溪水说要流向大海,四季的轮回听说也打算按着原来的节奏,漫天飞雪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我在哪?”
“xxx年xxx月xxx日,晴天:
都说爱情就像龙卷风,来的猛烈,去的也着急,我没有来得及逃开,也不想逃开,周杰伦告诉我不要想,我就没有多想了,听着音乐,我安静了很多,回头看看,一切都还好。”
“.......”我看了几篇,那会的我觉得这都一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也就没有记下很多了,就算是上面的内容也很多都是经过篡改加工的,但是有一篇,我印象很深刻,
“xxx年xxx月xxx日:
家里的仙人掌开花了,好美,原本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开心,却总是少了你这么一块,我已经不记得有多少次了,放下不该放的矜持,撑着不该撑的心情,你却像看似很近却很遥远的天空一样,时晴时雨。鲜花绽放很美丽,凋谢却让人充满遗憾,也让我心有恨意,有人心疼我了,你就什么也不会是了,再见,再见,我要前往下一个明天,对于你,我只剩下一个可有可无的疑问,你到底爱我吗?”
这篇日记中的“你”是谁,我是不得而知了,也是我一生中无数问号的一个,很多事情我们不需要答案,也不需要去深究,人生太庞大,我们也管不来。
当时看到这篇日记,我有点泪水盈眶,人总是有很强的带入感,我也是一样的,我能感受到今誉的不开心和伤感,我对自己偷看别人日记的无耻行径赶到羞愧无比。
当下我就把日记重新撕碎然后放回日记本套,用更多的胶布包裹着,趁着经过禅溪的时候,用尽全力把日记本套扔向远方,青春的秘密将永远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