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
篇记:海通楼下泛黄的路灯,映射着一份悲伤和一份胜意。
-----两个斜长的影子
在叮叮哐哐的拿脸盆、牙刷和大家纷纷起床发出的吱吱声音中,我在异乡开起了自己的第一个早上,夏天早上的诚毅有着一份舒爽的温度,新日也哈着起床气,暖暖地斜照在我的床上,外面的铁树和类似椰子树、桦树的树木在细风中轻声细语。
我懒洋洋地坐起来,看着窗外已经有的行人,一切还不算熟悉的环境,在环顾了下四周,好像做梦一样,心中仿佛在问自己,这是哪里?严格来说,其实我昨晚是没有睡踏实的,因为我认床,所以可能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了,我有点蹩脚的从上铺下来,大家相互都问了声好,这是早上7点,因为军训在8点就要开始了,所以大家也都比较早坐起了准备。
王荣是最早换好了军装在等我们的,我赶紧拿起我的洗漱装备,出门去往我们楼层的公共洗漱区,那会因为海通楼是我们学校年份就古老的宿舍楼,所以一切还是维护者80年代的布局,生活习惯自然也是照着那样的,我们并没有独立卫生间。
到了公共洗漱区,那叫一个热闹,基本上都是光着膀子的,我那会还没习惯光膀子睡觉,所以还是穿了睡衣的,显得有点异类,因为公共洗漱区的旁边有着一个公共的洗澡区,这个洗澡区因为是老式的,所以是半开放式的,时不时有人就裸奔着跑出来,嘴上还大叫着,当然他们也都不介意,反正他们洗澡的时候,我们在外面也能看得到,不过大家都是男生也就罢了,没什么看头就是了。
洗漱完毕,大家整装出发食堂,周德早早就不见了,所以这回还是我们7个人一起吃的,吃完大家就去了操场寻找自己班级的方阵了。
我们的操场还是很壮观特别的,航海学院的整个院区是参照船舶的布局来建设的,操场就好比轮船的前甲板,行政楼是白色的四层建筑,据说也是有久远的历史了,我们都称为白楼,白楼就好像轮船的驾驶中心楼,楼前面就是升旗台,升旗台跟白楼是架高于操场可能有三四层楼高吧,以白楼为中心,左边是女生宿舍群跟部分教学楼,右边是男生宿舍群跟部分教学楼,即温楼是在男生宿舍群这边的,白楼的后边是学校食堂还有小的借阅室、图书馆。
远远地我们就看到了张明博在操场的一角,我们就过去了,张明博安排了我们班级的方阵位置,然后教官就出现了,这些流程其实长久以来,所有军训应该都是一样的,我就不多说了。
军训本来是按照班级划分的,不过由于考虑到后面会划分军体操方阵、刺杀刀方阵等各类方阵,所以男生、女生就在第一天军训就划分开来了,我们是跟交通物流专业的男生拼成一个方阵的,而我们宿舍8人,除了周德跟杨冰坤,其他人也都重新选出来去了刺杀刀方阵,所以严格来说,不仅是班级,就连宿舍其实我们也没有全部在一起军训。
刺杀刀的军训还是非常累的,主要是拿着刺刀摆造型定姿的时候,难受至极,偶尔我是能远远地看到周德躲在升旗台下的阴影休息,身边也坐着很多跟他一样,说是中暑或者身体不好要休息的学生,当然女生居多。
也就在军训的第二天还是第三天我不记得了,大家军训完毕,洗漱也好了,趴在床上的时候,周德发话了:“哥几个,我有新女朋友了~”
这回我们宿舍可就炸了锅了,大家虽然都极其疲惫,身体根本就不听指挥了,但是精神驾驭肉体往往就是这么神奇,这种爆炸性新闻,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地聊了起来。
“谁啊?我们班的吗?”
“我靠,你怎么做到的,这么神速!”
“我服,行啊!牛人。”
“老哥,别自己爽啊,也给我们介绍介绍啊!”
“我还真是蛮好奇你怎么做到的?”
周德那会肯定是一脸春风得意了,关了灯虽然看不到,但是借着窗外的路灯,我知道周德他已经坐起来了,其他几个舍友也纷纷坐了起来。
“不是我们班的,过几天介绍你们认识,物流专业的,叫王欣。”周德说道。
“好看吗?好看吗?”蔡清华问道。
“一般般吧,但是胸大,我今天假装不小心,摸了下,很舒服。”
“哇靠,我就喜欢大胸的”蔡清华补充到,
“谁不喜欢啊!”蓝翁也附和,然后他也开始吹起了自己的现女友怎样怎样。
后面的话题方向开始转向比较偏黄的内容了,这里就不说了,反正就不是我这种纯情男经历过的事情,我自然也只能是听,而没有办法参与话题,从参与话题的人来看,应该我、陈国威、王荣、汤英杰、杨冰坤是没这方面经验的人。
我们大学的军训是要十五天的,虽然比起有的学校一个月来说,我们是不短,但是那段时间也是极其漫长的,不过到了后面些日子,其实我们也就习惯了,跟教官也开起了玩笑,而且晚上我们也会军训,只不过大家更多是唱唱军歌、玩玩游戏,日子要是不需要思考,只是这么辛苦着其实也挺好。
刺刀的训练愈发娴熟,不经意间我注意到周德又在升旗台下的阴凉地方呆着,还是跟原来一样,大部分是女生,不一样的地方时,这回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女生,而且好像是在照顾他。可能是习惯于军训了,身体负担没有之前重了,我脑子也有了多余的精力思考,突然之间我意识到,周德为什么晚上的时候明明没什么毛病,一到军训就喊着中暑要休息了,原来是为了泡妞,而中暑乘凉的大部分是女生,正好可以顺利下手,哎,细想下来,我还是太年轻了。
肩负着集体荣誉感,我们坚持熬到了最后的阅兵检验,因为阅兵仪式是全校性质的,所以不在我们学院进行,那天早上,我们全部人早早就在学院的操场列起了方阵,然后整个学院应该有上千人吧,浩浩荡荡地排成4个纵队出发前往总部了,当我听说是排队走路过去的时候,我是蛮诧异的,因为毕竟我打摩的都要25元,蛮远的距离,可是最后我们到达总部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原来被摩的师傅坑了,走路过去都不到十分钟。
到了总部,我才知道总部原来这么大,是我们学院好几倍大,跟我高中比起来就大更多了,整个阅兵仪式非常的容重,人山人海一点不为过,这种大场面至少我是第一次见到的,现在细想过去战争动不动就几十上百万人,那得是多可怕、多宏观的场景。
整个阅兵仪式从早上的九点到中午的十二点,我们刺杀刀方阵是倒数第二个方阵,大家铆足了一股劲,表现的非常的顺利,也获得校领导的当场表扬,并给我们评了个第二名的方阵,当然这个其实也没什么意义。
阅兵仪式结束后,我们在教官的引导下回到了学院操场,然后我们就散会吃食堂去了,我是陈国威还有汤英杰去食堂吃的饭,王荣、杨冰坤、蔡清华他们跟着方阵的其他同学去了校外吃饭了,周德跟蓝翁我就不知道。
那天的下午我们还是要集合的,没有军训了,方阵之间互动,当然还不乏与教官的互动,最后自然也就是煽情的别离了,送走教官,他们最后都是跟着军车离开的,那会还没有微信,qq又显得没有相互建群的习惯,因为qq建群是要根据太阳数量的(qq的等级),建群的成本还是厚重的,所以教官我们后面也都没有在联系过了,当然因为他们是集体离开的,自然也不存在最后的聚餐吃饭了。
下午结束的比较早,辅导员把我们专业的人聚到一起,然后吩咐了后面的课程安排,因为恰逢周末,所以我们是可以休息两天的,也就是下周一我们就得开始正式上课了,第一节课的名字是马克思主义相关的,忘了叫什么了。
散会后,我们都回了宿舍,洗漱和探讨着晚上去哪里吃饭聚餐,整个海通楼也是闹疯了,因为海通楼都是大一新生,所以军训克制了半个月,也在这一天爆发了出来,每个楼层基本上都可以看到走廊这裸奔的男生,还有此起彼伏的喊叫、唱歌声,海通楼沉浸在幸福快乐之中。
全部人洗漱完毕后,周德很抱歉的说:“哥几个,不好意思了,晚上我有约了,比较关键,就不陪你们了~~”然后抛了几个好像在述说着“你懂得”的眼神,然后匆匆忙忙比我们先出发了。
那天晚上我们找了校外的一家小馆子饱饱的吃了一顿,那会吃饭不像现在,吃饭很便宜,也不存在什么人均多少,反正算来7个人也就一百来块钱甚至还不到。
吃饱喝足后,我们7人一行绕着学院走起来,蓝翁眼睛比较尖,一下就从升旗台看到了操场边缘的周德,我们一伙也都好奇心地往那边看,虽然看不清楚,但是可以看得出周德和他的女朋友非常的亲密,而且应该在亲嘴,我们都笑哈哈地往另一个方向走了,一路上还在探讨着周德晚上可能要上垒啊,都得向他请教下了。
回到宿舍,我们也都早早就上床了,蓝翁喊着打扑克,王荣、陈国威、杨冰坤加入了打扑克的大军中,围着中间的长条木桌开战了,我坐在上铺看着他们玩的很起劲,汤英杰带着耳机在看书,蓝翁在穿着大裤衩光着膀子跟他的女朋友打电话,因为我们宿舍很热闹,隔壁宿舍的同学也过来串了门,这算是我们专业的男生第一次一一碰面了吧。
玩耍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没一会就已经是十一点了,大家完全没有睡意,我自然也睡不着,拿起在老家买的mp3听着潘玮柏的《不得不爱》,看着窗的外面。
应该也就是一首歌的时间,我看到了周德跟着他的女朋友走到了离我们宿舍不远的地方,周德走在前面,王欣走在后面,他们好像不是很愉快,也没有刚刚看到时的那么亲密了,我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是在路灯的映射下,两个人的影子拉开了他们的距离。突然王欣追上周德,一手拉着周德的手,周德回头,他们说了一会,周德报了一下王欣,然后往我们海通楼走了,王欣则站在原地,蹲了下来哭了起来,在路灯的照射下,有一些悲伤和凄凉。
不一会周德回来了,大家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牌,蓝翁带头发声:“噢噢噢噢~~~我们的周大帅哥凯旋了!”
“你怎么还舍得回来啊?”蔡清华也附和了起来。
宿舍的热闹和玩笑并不知晓窗外在哭泣的小女生,我没动声色,斜眼看了下窗外,王欣重新站了起来,一手捂着眼睛,小跑着离开了。
“怎样?”汤英杰放下了手中的书籍,有点假装不在意,其实蛮有兴致的问道。
“哎,不怎样,先不说,我洗个澡,晚点说。”周德拿了洗漱用品就先去洗澡了。
到了晚上熄灯的时候,周德告诉了我们事情的经过,内容大概就是他跟王欣分手了,大家都很吃惊,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分手了。
原来周德跟王欣发展的很快也很顺利,本来晚上在周德的全力祈求下,王欣答应了跟他去开房,而这是王欣的第一次,在两人脱光了准备行事的时候,王欣因为太疼大哭了起来,把周德给吓到了,周德没有进行下去,自然也就没有上垒成功了。
周德告诉我们,他很生气,都相处十几天了,就摸一摸而已,还说自己在她身上也花了不少钱,结果打了水漂。
说实话,听到这些,我并不会去评判一个人的好坏,又或者这件事情谁对谁错,只是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微妙关系,让我很向往,也很恐惧。
周德在分手的时候,无疑是胜利者的姿态,而王欣更多的是悲伤者,窗外路灯下可能还残留有他们分手那一刻的余温,两个影子已经不在那边了,不论当时怎样,现在反正是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