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的爹是谁?”
“质齐的燕公子夷。”
嬴摎知道他一定见过,可惜时间已经拂去他的样子。
“他为什么是我们的爹?他现在在哪里?他知道我们是他的孩子吗?”
嬴摎一连三个问题,还好,夏姒知道答案。
“爹对娘说苏秦想要一个孩子,想要取得齐王的信任,五国伐齐时,他被王舅杀了,他一直知道我们是他的孩子。”
“你再说一次,他怎么了?”
夏姒吓得后退了两步,兄长红着的眼让她生惧,她又说了一次。
“王舅,你怎么能这么做?”
阴暗的囚牢,不见阳光,溅在他脸上的鲜血,那可悲的笑容。
“我想起来了,质齐的燕公子夷,我亲手杀了他,我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爹,可是我想不起他的模样。”
“你长得不是很像娘,长得倒像燕昭王,想必你长得很像爹。”
恨了那么多年的爹,竟然不是他的亲爹,那他该感谢苏秦,然后恨自己的亲爹吗?
“娘在生我们前,燕国攻打齐国,王舅想杀了爹和我们,娘说爹假意要摔死我们,划清苏秦和燕国的关系,兄长,你说爹喜欢我们吗?还只是想给自己留点血脉?”
嬴摎不会知道姬夷曾经冒着生命危险偷偷去看过他,抱着襁褓中的他笑,结交稷下学宫的祭酒,只为他。
夏姒不会知道姬夷曾经询问过燕国使者她的近况,对使者说苏妫曾对他很好,求燕王善待苏妫母女。
孩子都是他的孩子,可孩子的母亲和他毫无关系,不是因为女儿,他就不会关心苏妫的死活。
“名声真的重要吗?权力真的诱人吗?”
夏姒一把推开嬴摎,她大口吸着气,嬴摎一脸懵。
“很重要,很诱人,苏秦没有名声,齐闵王不会将娘许给苏秦,我没有权,我只能做妾,我的儿子可以随意送出做质子,死在外面也没人会可怜他,这里让我懂得了,权力才是握在手中的东西。”
夏姒越发激动,她擦去自己的眼泪,“兄长你看,这偌大的秦国可能就要是我儿子的了,因为华阳夫人想收异人为子,只要我把儿子送给华阳夫人,有了华阳夫人这样的靠山,秦王就会立我的儿子为嗣子,将来,我的儿子就是秦王。”
嬴摎看了夏姒一眼,略略低下头,“我们不在一处长大,性格竟如此不同,你果然是苏秦养大的,性子和他一样。”
夏儿指着嬴摎的脸,“你是随大贤长大的,看不起我这样的人,你可知我在秦国受了多少委屈,你自己也说了,没有地位还不如不认我,做到将军之位你才认我,你不要把自己想的太脱俗。”
嬴摎不语,夏姒声音软了下来,“兄长,我是你唯一的妹妹,异人是我唯一的儿子,你在王上面前多夸夸异人。”
秦王在位五十年,什么人没见过,能让他信任的人,少。
时隔多年,嬴异人再次踏上秦国的土地,这秦国的土地将来可能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