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君,王孙子楚来了。”
白起称病,没去祝贺王孙子楚册嗣子的仪典,这位王孙如此记仇吗?
“好生把王孙请进来。”
白起简单整理了仪容,王孙异人给他送来一请柬。
“子楚不日要迎娶阳泉君侄女,请武安君赏子楚个面子,一定要赴席啊。”
听说王孙子楚在赵国已有妻小,为了讨好华阳夫人,回来没多久,马上就要娶个楚女。
“臣多谢王孙好意,只是臣年迈多病,怕是会冲了王孙的喜事。”
“那武安君好生养病,子楚就不叨扰了。”
白起让人好生把王孙子楚送走,只见王孙没走几步,就捂着自己的胸口,脸色很是难看。
“王孙怎么了?”
“无大事的,只是旧伤。”
没上过战场的王孙子楚身上怎么会有伤?在他的坚持下,王孙解开了衣服。
王孙子楚的胸口有个很明显的伤口,想必是他杀了赵国二十万降卒,赵国人迁怒秦国质子造成的。
他杀戮太多,从伊阙之战到鄢郢之战,从华阳之战到长平之战,死在他手上的有近百万人,楚国王陵的火在他眼前燃烧,长平的血在他面前流淌。
白起不必再称病了,王上一封诏书将他流放,说是安抚赵国之心,应对列国质疑,平息朝野议论。
光是流放,是不足够的,白起在等,在等一封诏书。
“臣奏请王上处死白起。”
范雎的话得到了大多数大夫的应和,就连刚册为嗣子的王孙子楚也站在他这一边。
“臣奏请王上念武安君之功,切莫误杀功臣。”
武将大都站在白起一边,这场朝政的结果只有一个。
“母后,二舅父,是你们将稷儿变成了今天这幅模样,嬴稷是王,王是容不下白起的。”
嬴稷写好诏书,趴在桌上大哭,赵武灵王让他坐上王位,苏秦给他现实的一击,他是秦王,他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不见了。
“此去燕国,定要小心。”
“儿臣多谢父王关心。”
“稷儿,你好好和先生学,不过别学先生扎腿。”
“稷儿肯定不会这么干的,稷儿怕疼的。”
“你曾祖父、祖父、父王、王兄留下的秦国,是容你乱来的吗?”
“儿臣是秦王,母后不是。”
“父王,儿臣愿为秦国赴汤蹈火,不会吝惜一己之命。”
“真是父王的好儿子。”
“白起不会出战。”
“寡人命令你去。”
终于,只剩他一个人了。
白起接过长剑,今日,他白起便要殒命杜邮。
“白起何罪之有?”白起静静地问这剑,“违抗王命,是谓不忠,坑杀降卒,是谓不义,白起不忠不义,死有余辜。”
一代战神,殒命杜邮,白起所染列国血债,随着白起的死,暂时搁下。
“回王上,秦王赐死了白起。”
白起死了,赵国的怨恨却不可能消散。
“嬴异人,不,嬴子楚成了秦太子嗣子,寡人不能动他的妻小,秦王给寡人送来书信,说是让嬴子楚的儿子代替他为质,王叔,辛苦你再去寻寻,找不到那娃子,寡人也没法向秦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