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君呢?国君没回来,你们回来做什么?”肥义颤抖着手,胡人善战,他曾劝赵雍不要亲往,他不要见染血的战甲,他要见着他的国君。
“国君至少身中两箭。”轻微的声音,重击肥义的心,赵君未归的消息,不能传入他国国君之耳。
“国君受了伤,传军医来,没有我的吩咐,不许有人打扰国君。”肥义暗暗命人将公子成叫来,他需要一个商量的对象。
赵雍受伤失了方向,他觉得自己已经进了燕国,暂时安全了,不远处有一小溪,他先是痛饮几口,再用水洗去脸上的血污,而后却捧起地上的土往脸上抹,让自己看上去蓬头垢面,然后捡来几根树枝,咬在口中,忍痛拔出箭矢,箭矢随着水流流远,他简单给自己包扎了一下,在不远处的小亭暂歇。
“我不要给齐国太子做妾。”孟姬嘴里嘟囔着,她的祖父为了讨好齐王,要把她送给齐国太子做妾。
孟姬用树枝在地上写下田辟疆三字,又划掉,她低下头抓起一把泥土,这泥土似乎同一旁有些不同,用手捻一捻,有血。
故意掩埋血迹,附近没有爪印,肯定是人血。
不远处有个小亭,她如果喊叫,她的侍卫和婢女应该可以听见。孟姬大着胆子,向小亭走去。
小亭中睡着个穿着胡服的人,年岁看上去不大。
赵雍听见脚步声,他微睁一只眼看着,是个女人,好像年岁不大,只见她越走越近,赵雍猛然站起,剑抵上她的咽喉,“如果喊叫,我立刻杀了你。”
孟姬不是多事的人,如果平时看见亭中睡着人,她会转头就走,可这个人不一般,他虽然穿着胡服,可是破损的胡服遮盖不住腰间佩戴的玉,玄鸟式样的玉佩,她猜此人是赵人。
伤口发炎引发的发热使赵雍极度不适,伤口有些溃烂,他用冷水扑着脸,再用匕首小心剜去腐肉,咬着树枝,不发一言。
“你是赵君吗?我听祖父说赵君正在与中山国交战,我是燕国太子的女儿,我叫孟姬。”
看着倒是单纯,赵雍正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个女人,现在他决定先相信这个女人。
“是,寡人受伤了,如果你可以照顾寡人,寡人就带你回去,封你为美人。”赵雍将匕首递给孟姬,让她放在火上烤一烤,按压在他的伤口上,孟姬照做了。
“寡人信你,因为这把匕首没有刺进寡人的胸口。”赵雍轻易夺回匕首,抓起一把泥土就往孟姬脸上抹,让她看上去和他一般狼狈。
“一对山野夫妻吗?”孟姬拔下簪笄,揉搓自己的头发,乍一看,她倒像个贪玩的野孩子。
天空蒙上一片黑色的幕,只剩一轮明月,鱼跃出水面,转而落下,月色下一片宁寂。
“一直听祖父小娃小娃地叫,还不知赵君多大年纪了?”赵雍伸出了七根手指。
孟姬抓住了赵雍右手伸出的两根手指,“听说齐王有意将幼女许你,你为什么不要?”
赵雍只是说父命不可违,他和一韩国公主有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