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卖各种禽鸟的地摊放着一个笼子,笼子里的鸟姿态各异。季晴蹲下来,眯起眼盯着其中一只鸟……的屁股。
它慢吞吞地转过身。
脑海想起那段:又北二百里,曰发鸠之山。其上多柘木。有鸟焉,其状如乌,文首、白喙、赤足,名曰精卫,其名自詨。是炎帝之少女,名曰女娃。女娃游于东海,溺而不返,故为精卫。常衔西山之木石,以堙于东海。漳水出焉,东流注于河。
只见这只鸟通体黑色,头有花纹,白嘴巴,红色的爪。
季晴瞬间热泪盈眶,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最开心的莫过于真是他乡遇故知。她一时激动,忘了想为啥精卫会在这里出现。
精卫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与此同时,季青大喊:豆豆!
豆豆?你说的是谁?季晴好奇道。
黑黑的那个!季青可激动了。她养了好久的鸟,然后某一天它突然消失!害她伤心了好久。豆豆怎么会在这里?
她和季青都遇见过这只鸟!两辈子都遇上同一只鸟。
原来她们的缘分是可以追溯到这么久之前。她心里蓦地闪过一个想法:精卫填海的故事发生在东海!精卫、东海,还有什么?
还有……还有……季晴蹭地站起来:东海水晶!
她的东海水晶球!
吓到了卖鸟的大叔,原本看着这个俊俏的少爷一声不吭地盯着他的鸟,眼神怪怪的,突然瞪大眼站起来,真是吓到了他。大叔摸了摸胸口:妈呀,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失心疯吧。
卖鸟的大叔前几天抓了好多鸟,拿到街上卖。本来想大赚一笔的他发现这里的人都不怎么玩鸟的,不是说这里有钱人多,最喜欢玩斗蟋蟀和遛鸟吗?
等了几天终于有一个看起来有钱气质的少爷过来了。你还不说,这些有钱的少爷保养得真好,比他家的婆娘还要好看。
“这位少爷,你要买鸟吗?”见这位略有失心疯的漂亮少爷一直看着鸟笼,却没有进一步动作,他暗暗着急,就怕来了个光看不买的客人。
季晴指着精卫,问道:“这个多少钱?”
原来不是失心疯。见季晴举止正常,卖鸟的大叔暗自松了口气。
转过头看看他选的是哪一只鸟时,差点晕倒!“啊?”这里这么多漂亮的画眉,居然看中这个黑不溜秋的鸟?难道现在有钱人都走朴素道路了,喜欢这种乡下树上一抓一大把的鸟?不对啊,大叔开始疑惑了,他啥时候把这么丑的鸟放进笼子里了?
诸不知,鸟也有好色的,精卫见那些画眉长得好看,就巴巴跟在后面,结果遇到有人捕鸟,等它从美色中回过神,就发现自己进笼子里了。这着实让它懊恼不已。
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连鸟也不能幸免。
“三两银子。”见他身上的衣服这么漂亮,后面跟着两个像仆人的跟班,估计家里有的是钱。
但凡街边买卖,不砍价就是傻子。“五十文。”季晴砍价。
精卫大人看着她。
大叔的眼角抽了抽,在心里骂骂咧咧:娘勒,居然是个老手。
“最少一两银子,这可是深山野鸟,纯天然,不纯不要钱。”虽然原本没有抓过这只鸟,不知为何拿去市场卖的时候就出现了它的身影。但是不妨碍他胡乱吹嘘。
“罗立,给钱吧。”差点忘记了,自己现在是腰缠万贯的富二代。没必要再讲价了,季晴只想赶紧带精卫大人回家。
上古神兽就这样被季晴用一两银子买走。
季晴自己提着鸟笼,谢绝了罗立的好心帮忙提着。开玩笑,这可是上古神兽,丝毫怠慢不得。
回到季府,季晴径自带精卫回房。卖鸟的大叔还是比较厚道的,还附送一些鸟粮给她。
季晴把下人都赶出门,把门关紧,盯着鸟笼里的精卫。
然后伸手慢慢把门鸟笼的门打开,立即闭眼双手合十:“精卫大人,那次是我不小心冒犯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传说中,精卫为了复仇,可是整天衔石头去填海。好死不死,她得罪了它。
精卫慢慢从鸟笼飞出来,立在季晴的肩膀上。
看来精卫大人已经原谅我了,季晴心里松了口气。
季晴一边喂精卫,一边自言自语:到底精卫、东海和水晶有什么关系?精卫填海,填的是东海,东海有什么,有水晶。难不成,东海的水晶都是精卫衔的石头?
逻辑貌似没有问题,但是跟她有什么关系?
这颗水晶球跟着她有几年了。季晴对吴冠中笔下的江南向往久矣,当学院让他们去采风的时候,季晴选了有很多白墙黑瓦的东海曲阳古城。因此选了东海这个地方作为采风的根据地。
然后在完成一系列曲阳古城水彩后,季晴把其余时间在东海到处闲逛。
东海有三宝:温泉、少儿版画和水晶,东海的水晶世界出名,如果不买点水晶当手信都有点对不起自己到此一游。
然后季晴就在曲阳水晶街,看中了丹哥店里的水晶球。本来自己作为一枚学艺术的穷逼,一只15ml的水彩颜料几乎要100元甚至不止,跟女人的眼霜一样,既小又不耐用。眼霜好歹糊在脸上就一只,水彩画得多少支不同颜色的颜料才能完成。说来也是缘分,那天季晴竟然带够钱出门!
那可是她接下来一个多月的伙食费。
所谓的一眼万年就是这么来的,看到水晶球的第一眼,她挪不开脚步了。一看这球就知道价格不菲,但是有一句话成了她无法冲破的魔障:千金难买心头好。当然也有一句话叫做:冲动是魔鬼。
季晴说过,她喜欢这些冲动购物的女人,毫无理智,全凭一时欢喜。
说的就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