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季府,傍晚和季父季母一起吃饭,季母罗凤君说:“孩子快吃,这都是我做的菜。”
盛情难却,季晴捧场地连吃两碗面。等吃完饭后,季父把季晴叫到了书房。
季晴摸摸饱胀的肚子,季母做菜有个特点,甜的是甜的,咸的也是甜的。
“爹,找孩儿有啥事?”季父看起来一脸正经的样子,季晴看在眼里心里惴惴地。毕竟她是冒牌货,就担心自己哪一天会穿帮。
“最近你视察那些产业,感觉如何?”季父虽然有听到手下罗立的报告,还是想听一下季青的说法。
“爹的经商才能卓越,儿子拍马也追不上。”季晴想了想,认真总结拍马屁。
“你已经长大了,要知道整个季家都是你的,家族的事业和新一代的继承人都需要你去安排。”季父捋了捋胡子,虽然很多人说过他经商天赋异禀,但是这话头一次从孩儿嘴里说出来,特别让人感慨不已,心想:能看出来自己的成就非凡,可惜是个女儿,不过张真人也说了,他有两个儿子。
这么坑?她才回来多久?季父就迫不及待地要她继承家产。他不知道这样子很危险的吗?还没考察过能力就放手给他,确定他爹是天赋异禀吗?他是老糊涂了吧。
季父不知季晴心里腹诽着,又扔出了一个重磅炸弹:“这个家以后就靠你来开枝散叶了。”
季晴眼角一抽。
她指了指窗外高大的松树:“爹,你把我埋在那里吧,我一样能为您开枝散叶。”
开玩笑,她一个女人,怎么开枝散叶?难不成她是雌雄同体,还能男女一起做?季父真是老糊涂,季家怎么兴旺起来的,是有祖先保佑了吗?这祖先的力量实在强大到不容小看。
“胡闹!”季父只差没有吹胡子瞪眼了,这女儿行为举止像极了男人,连这种混不吝的话都能说出来。有这种巧如簧舌的天赋,做生意这一块他可以放心了。但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但是试问,有哪个男人愿意帮忙保守秘密然后一辈子在季家做姑爷?看来他也要上道观求一下张真人怎样让他女儿开枝散叶。
算了,跟季父鸡有雅马里海沟那么深的代沟在,两人鸡同鸭讲,季晴准备撤退。
“你明天要继续去视察一下家里的产业,爹年纪也大了,趁着爹还有力气,能教你的爹都会尽力,爹就怕我和你妈这一走,季家都倒了。”季父语重心长地说道。
好吧,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有些同情的季晴赶紧报备:“我明天让罗叔带我去珠翠阁看一下。”
“那好,你现在赶紧去休息吧。”季父满意地放季晴走。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点后,罗立就跟季晴去季家旗下的珠宝店——珠翠阁。
说起这个珠翠阁,因为季父是个男人,对女人这玩意不了解也没兴趣,所以生意一般,远不及茶楼和书肆那么热闹。珠翠阁主要出售的饰品、笄、簪、钗、擿、发簪、步摇、佩玉、扳指、耳环、珍珠玛瑙各种首饰,还有各种胭脂水粉。
由于这个朝代兴盛发达,皇帝开明,所以有很多外族人来这边做生意。因此在市面上有很多外来的珠宝款式和种类。
今天季晴穿着一件靛蓝色云翔符缠枝纹长衫,里头高领,遮住自己没有喉结的脖子,腰间束着蓝色祥云宽边锦带,上面缀着一枚白玉佩,乌黑的秀发束用一顶嵌玉小银冠戴着,衬得头发如同绸缎般光滑。眼珠浓黑如深潭,让人沉醉,又仿佛里面有漫天的星光,衬得整个人风姿卓越。
依然是坐季家那棕黑色的轿子,前一晚她就让小翠跟厨房说明天要带透花糍出门,所以一上车就看到桌面摆好一个棕色的漆方盒,上面放着厨娘做的透花糍。得知少爷要吃这个甜点,厨娘牟足了劲要讨好少爷,特意在透花糍上面用菊花瓣做装饰。在透白的肉身上面点缀着花纹,肉身里若隐若现地透出馅料的颜色,格外馋人。
刚刚吃完早点的季晴感觉自己又饿了。就着桌上的绿茶,季晴愉快地享受了这份甜点。不禁感叹道:有钱人家真会享受!
吃完后,季晴把冰蓝色纱窗帘拉起,看着外面热闹的风景。
罗立在前面驾着马车,孙二旁边坐着。罗立扬起马鞭,车身一抖一抖地移动,季晴看在眼里,羡慕得要死。坐在前面是不会头晕的,看来未来要避免这么跌荡的轿子,又不想走路的话,就要学会骑马了。
约莫两刻钟,终于到了珠翠阁。
只见两个大红色柱子立在两旁,上面龙飞凤舞提着对联,因为太草了,季晴也没仔细看。门上有个原木牌匾,用金色墨勾着“珠翠阁”三个大字,显得苍劲有力。大门再往里走,大厅很大,约莫一百多平,正对门口放着一个柜台,上面用红色绒布铺在下面,上面用勾花托盘放着一些金银制作的笄,簪和钗等,款式多样,有雕着莲蓬图案的金钗、有雕着很多花纹的镂空的圆球耳环,琳琅满目,看得让人应接不暇。
旁边还有一个柜台侧面放着,上面很多打开的陶瓷瓶罐,瓶身绘满了花、草、鱼和虫的传统纹样,瓶盖放在一边,瓶子里放着胭脂水粉。
除了这两个柜台,大厅里面还有几张桌椅。
店里刚开门,店里没什么客人,十分冷清,迎进一位靛蓝色云翔符缠枝纹长衫的俊美公子。掌柜赶紧迎上来,直到看到后面的熟人罗立对他点点头,他才知道这就是季家传说中的“少爷”。早就听说了季家少爷要出门巡逻季家产业,还听说季少爷貌美如仙子。传闻果然是真的!
他立马向这位风姿卓越的季家少爷鞠躬:“不知季少大驾光临,实在是小人的罪过。”
这礼太大,吓坏了季晴。季晴看着眼前这位眼睛小小,肥肥胖胖身子不失精明的掌柜,年龄约莫三十来岁。此人九岁就在季家做事,二十多年过去,从厨房打杂的仆人到珠翠阁的掌柜,可见是个有能力,不然也不会深得季父的信任,若大的珠宝店让他一人看守着。
罗立上前为季晴做介绍:“少爷,这是珠翠阁的林掌柜。”
林掌柜立即拱拱手,季晴回了礼,道:“掌柜先忙,我自己看看就好了。”
打发掉林掌柜,季晴背着手,仔细看这些珠宝。她发现,放在柜台上的款式太单一了,她对林掌柜招了招手:“有其他款式吗?”
一直在暗地里关注季晴的林掌柜立马出现:“少爷,有什么吩咐?”
“这里还有其他款式吗?其他材质的首饰,例如水晶之类。”季晴问道。
“有的有的,我们这里的首饰材质种类是整个长安最多的。我现在让人拿最近流行的样式出来。”但凡相信商家说的一成,都容易上当。季晴自己从前就是做首饰店的,不吹没人买,但是有时候吹嘘起来连自己都害怕。
很快,店小二就捧着几款红绒布衬托的首饰出来。放在大厅后面的桌子上,有金饰、银饰和水晶饰品。季晴盯着那款水晶制作的项链。林掌柜立马会意地介绍道:“这条水晶项链有近百颗白水晶珠、其中还有三颗蓝色料珠、三枚银扣、两颗粉水晶吊坠。水晶珠大小一致,均呈扁球形,中间对钻成孔。吊坠一端大一端小,显得华丽之余又有些俏皮。”饶是季晴对水晶见识多广,也不免要感叹古人的巧夺天工。季晴双手捧起这条项链,就着窗户洒进来的光,眯眼看着水晶珠子折射出来美丽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