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鸡蛋卖完了。”
赵枫拒绝,很明显,这帮人是来找麻烦的。
“什么意思,不给面子!”
松阳很生气的说。
“算了,说不定他真的卖完了。”
周齐打圆场。
“完个屁,卖完了还不收摊。才来了几天,拽得不得了。”
松阳对着周齐说,不时的瞥一眼赵枫。
“你如果要吃东西,我欢迎;想找碴,我奉陪到底。”
赵枫把手机装进口袋,冷冷的说。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拽,我们一碗饭卖五块,你卖十块,凭什么?就因为加了点肉,你以为这里的钱真有那么好赚,醒醒吧!”
松阳说出了心里话,他拿两把铲子累死累活的炒饭,别人轻轻松松炒一碗赚的钱相当于他炒两三碗,他的心里自然很不平衡。
“算了吧,师哥,他又没有卖便宜,他做他的生意,我们做我们的,互不相干。”
周齐继续做他的和事佬。
他们两个,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都没安好心,这点赵枫早就看了出来。昨天他和大头一起教训过周齐,那家伙表面上认怂,背地里一直想着伺机报复。他昨天亲眼看到赵枫打架的手段,心里有些胆怯。后来看到对方被带走,心想没有个十天半月别想出来,谁知道当天就出来,下午正常摆摊,这让他无法接受。他不认为赵枫上面有人,相反,他认为对方这次留有案底,以后肯定会有所收敛。他今天早早收摊,趁着大头不在,约了两个人,一起来找碴。想着自己的摊子和赵枫隔得很近,两人低头不见抬头见,最好不要正面冲突。把人逼急了,自己的生意也做不成。
“怎么叫不相干,他的摊子摆在你的前面,明显就是和你抢生意。”
松阳打着为兄弟出头的幌子故意挑事。
“你到底想怎么样?”
赵枫不想听他们两个一唱一和,直接摊牌。这个地方本来就是炒饭的摊点,他不做别人也会做,这边是小吃一条街,只要不故意卖低价,谈不上抢生意。
“都是摆摊讨生活的,不要伤了和气,要不这样,大家既然是同行,我们锅里一较高下。”
周齐提议。
“跟他比,我可是拿过厨师证的,他有什么资格?”
“为什么要比?我也懒得跟你比,”
赵枫清理台面,准备收摊。
“先别急着收摊,要不就比个最简单的,——煎鸡蛋,你看怎么样?”
“怎么比?”
说到煎鸡蛋,赵枫来了兴趣,如果比小炒,他一点信心都没有。煎鸡蛋很简单的,只要不煎糊,不粘锅,不煎成奇形怪状,蛋壳不掉成锅里,基本上就成。稍微麻烦一点的就是按照顾客的要求煎成几分熟。
“规则很简单,我们一不赌钱,二不赌气,双方各煎一个鸡蛋,看谁用的时间最短,赌注为十个鸡蛋”
周齐大声宣布,生怕隔壁左右的摊主听不到,有些喜欢看热闹的人围了上来。
规则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如果比快,煎出的鸡蛋肯定是流黄,容易破,一破了就前功尽弃。火太大容易糊,一糊了肯定失败。
“我先来!”
松阳撸起袖子,自告奋勇,一上来就把火调到最大,“呯”的一声点燃煤气,火声呼呼作响。反正煤气又不是自己的,怎么快怎么来。放入一大勺油,在锅底荡了几圈,很快冒出青烟,他随便拿了个鸡蛋,单手敲蛋,鸡蛋在锅里炸得“嗞嗞”响,变得又大又圆。他把鸡蛋抖动几下,保证不粘锅,然后荡到锅边,左手一颠一拖,鸡蛋浸在沸油里轻轻巧巧的翻了个面。油花没有溅起多高,更不会溅到锅外。
煎好这个鸡蛋,他用了不到五秒,白花花,黄灿灿的,蛋心吹弹可破,很是诱人。
轮到赵枫,他如法炮制,在翻鸡蛋的时候犹豫了一下,那油冒着青烟,一般人可不敢直接颠锅翻鸡蛋,万一滚烫的油溅到手上,那可不是闹着玩。
以前,他煎鸡蛋是用筷子夹着翻面,今天头一回在锅里颠着翻,毕竟是没有经验,溅起了一大片油花,沾在手背,一股强烈的刺痛传来,赵枫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差点把炒锅扔掉。
他用了八秒,而且,煎出来的鸡蛋不够完美,不是很规则的圆形。
愿赌服输,赵枫主动装好十个鸡蛋,用颤抖的手递了过去。
“才十个鸡蛋而已,就这么心疼!手都发抖了。”
周齐心里乐开了花,一边说着,一边接过鸡蛋,他早就发觉对方的手背被油溅到一大片,故意这么说。对方手背上的皮肤红了一大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了起来,形成一个大大的水泡,这正是他想要看到的。被滚油烫伤,那种钻心的疼痛,经常炒菜的人都知道。
直到他们三个有说有笑的离开,赵枫把注意力集中到手背,那个水泡鼓起有半个鸡蛋大小,很碍事,他突然握紧拳头,水泡瞬间破裂,一阵更猛烈的刺痛传来,他的手抖得更加厉害。
赵枫并不埋怨谁,愿赌服输,要怪就怪技不如人。他赶紧收摊,洗洗刷刷的,尽量不让烫伤的手背沾水。下半夜没有诊所开门,连药店也没有,只有小卖部。赵枫买来一小瓶白酒,直接倒在伤口上,用最古老的方法消毒。
回到家里把没卖完的东西放好,赵枫特意把小青和各种肉类放在一起,这样可以保鲜。泡完脚上床,伤口分泌出一些液体,很容易粘住被子,处理起来很麻烦,看着伤口处粉嫩嫩的一大片,赵枫实在头痛。
他找来一条干净的毛巾,用几张纸巾隔住,再把毛巾缠在外面,做了个最简单的包扎。睡到半上午醒来,打开毛巾一瞧,纸巾黏在伤口上,看着碍眼,实在不在弄。他到阳台上拿鞋子,发现那只米象王还在,懒洋洋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它四脚朝天,好像在晒太阳。奇怪的是之前黑黝黝的,现在变成了白色,以前只有蜜蜂大小,现在和一只大甲虫差不多,这玩意真是稀罕物,不知道这两天经历了什么,变化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