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摇摇头。
“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姐姐，不要闷在心里，知道吗？”
“知道。”乖巧应着，抬头，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盯着倾歌，道：“姐姐，我这是怎么了？”
“医生伯伯说你营养不良，你是不是没有听院长妈妈的话好好吃饭？”倾歌故意板着脸道。
“姐姐别生气。”无措地低下头，搓了搓手“我有好好吃饭的，但是我吃不下。”
“食堂的饭不好吃吗？”
摇头，低头不语。
半晌，突然闷闷地开口：“姐姐，你说，这些年，爸爸妈妈有没有想我？”
“莫莫……”倾歌哑然。
有些诧异他会当面问这个问题。
但是，无论是想或不想，她都无法回答。
“不管他们有没有想我，可是我好想他们。每天都想，想到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我想亲自站在他们面前，亲口询问他们，为什么不要莫莫？”男孩眼里蓄满泪水，却死死地咬着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没想到他心里的执念竟这么强。
倾歌心疼地抱住他，轻轻拍拍他的头，柔声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这时候，再多安慰的话都抵不过大哭一场，把心底压抑的情绪全部都发泄出来，心情就会变好了。
否则，憋在心里久了，会让人憋出病来。
话音刚落，莫莫的眼泪不要钱似的砸下来，“啪嗒啪嗒”地滴落。
硕大一颗，滴在倾歌手背上，滚烫极了。
“姐姐，是不是莫莫不听话，爸爸妈妈才不要我？”窝在倾歌怀里，哽咽道。
“没有，你很乖，我们莫莫是世界上最听话的小朋友了。”温柔地摸摸他的头。
轻声细语地哄了好久，才终于把人哄睡。
将他放平在床上，掖好被子，伸手擦掉他眼角的泪痕。
“倾歌，这孩子就先麻烦你照顾了，我得先回去一趟，院里还有一帮小家伙呢。”院长上前，小声道。
“院长，你放心，莫莫就交给我们了。”
“大晚上的，麻烦你们了。”院长露出抱歉的神情。
“是我们麻烦你才对，好了，回去吧，路上小心。”
“嗯。”院长略微点头，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小人，离开了。
“饿吗？我去给你们买点吃的。”沈之扬轻声问。
“不用了。”摇摇头。
“还是买吧，就算你不吃，莫莫也要吃。”拍拍她的肩膀。
“好。”朝他露出一抹笑。
还好，有沈之扬陪在身边。
……
出了病房，沈之扬追上院长的步伐。
“院长，能否借几分钟聊一下？”
“沈先生想聊什么？”院长扭头看他。
“关于莫莫。”
几分钟后
“你想领养莫莫？”院长瞪大眼睛看着他，满脸不可思议。
“是。”
“沈先生。”院长深吸一口气，郑重开口：“你愿意领养莫莫，我真的很开心。可是，我不希望刚才那个决定是你一时心血来潮。
也许，这个决定对你来说，不过是动动手指，签几份资料的事。可对于那个孩子来说，却是一个新的起点。
这个起点的好与坏，关乎着他这辈子的人生。沈先生，你能明白吗？”
“院长，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这个决定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来的，你放心，我不是不负责任之人，既然决定了，我一定会担起责任。”沈之扬眼神格外真挚。
“所以，你是认真的？”
“我说的每一句话，从来都是认真的。”
“好吧。”院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可以问一句，为什么吗？”
沈之扬望着不远处的病房，眼底布满温柔。
“我想，我好像知道了。”院长笑了笑“有你这么一个男朋友宠着，我想，她以后肯定会很幸福。”
“会的。”他的语气极轻，眼神极其温柔。
“既然这样，沈先生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办一下手续。”
“越快越好，如果明天可以，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这么急？”院长点点头，道：“好，就明天吧，到时候我通知你。”
“嗯。”
沈之扬回到病房时，倾歌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
放下手里的吃食，脱下外套给她盖上。
亲了亲她的额头，眼底是醉人的温柔。
倾歌，你在乎的，我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你守护。
帮两人掖好被子，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掏出手机，拨通孟青的电话。
正在赶文件的孟青手一抖，这个点，这位祖宗又有什么事？
“总裁，这么晚了，有什么吩咐？”讪讪地按下接听键，尽量挤出一抹谄媚的笑。
“帮我找一个会做黑松露巧克力的师傅。”
“总裁，现在吗？”
孟特助纳闷地摸了摸脑门，总裁又不吃巧克力，请甜点师傅干嘛？
“尽快吧。”
“好！”
倾歌醒过来时，沈之扬正坐在一旁处理文件。
见她醒了，连忙放下手里的工作，来到她跟前。
“醒了？”
“嗯，我睡了多久？”拿掉身上披的外套，递还给他。
“没多久，就半个小时，要不要再睡会？这里有我看着就行。”
牵起她的手，帮她按摩枕得有些发麻的手臂。
倾歌摇摇头，有些歉意地看着他“抱歉，这么晚了还让你陪着。”瞥到桌子上的电脑，道：“耽误你工作了吧？要不，你先回去？”
沈之扬掰正她的身子，神色认真道：“倾歌，“抱歉”这个词，我以后不希望再从你嘴里听到。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
惩罚性地敲了敲她的额头。
倾歌眸一软，轻声道：“嗯。”
“他醒过了吗？”瞧了瞧病床上的人，道。
“没有，睡得很香。倒是医生来过，说输完这瓶葡萄糖就可以出院了。”
倾歌沉默了一会，开口：“沈之扬……”
“倾歌，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们把他带回家吧。”沈之扬早一步说出了她心里的话。
“你…”诧异地看着他。
“好了，你先吃点东西，我去办出院手续，等他睡醒了，我们就回家。”揉了揉她的发顶，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