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次尝试之后维德也基本明白了梦之剑一部分的基本功能,除了‘瓦解心灵的禁锢,进入梦境与现实之间的夹缝’这些语焉不详的描述,以及没有头绪的梦境精华之外,能够测试的也就只要梦语了。
关于梦语,梦之剑能够读取的不只是人类的想法,对于动物也行。甚至对于昆虫,偶尔也能够读取到一些想法,虽然大部分都是吃,繁衍之类的。
维德倾向于只要是拥有思维的,都可以用梦之剑来窥视想法。
梦之剑能够读取到的只是瞬时的想法,有时只是一句话,有时只是几个词,想要完整地知道对方的想法就只能连续第使用,好在梦之剑看起来没有什么消耗。
意识离体的范围大概是十米,熟练使用后维德可以自由地控制意识体移动和挥剑,不需要再提前选定目标,但是还是有一定的时间限制。只要是在剑刃划过范围内的单位,维德都可以读取到他们的想法,但是会导致几个人的声音同时在脑中响起,并不会更加方便。如果剑刃划过的地方是空的或都是些没有意识的死物,梦之剑也不会毫无反应,它会反馈回来一种空旷的感觉。
对于死掉的虫子,梦之剑读取不到任何东西,不知道其他生物的尸体会怎么样。
维德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自己在思考的时候脑海里响起的是谁的声音?
由这个问题引申出来,自己在思考的时候用梦之剑读取自己的思维,双倍的思考?
意识离体,转身,挥剑一气呵成。
但是没有任何反应,梦之剑也没有传来空旷的感觉。是因为意识已经离体了所以读取不到还是因为使用方法有问题?
在重试多次还是没有反应之后,维德瞥见了墙上瓷砖的反光。
“要不……用镜子试试?”
……
维德回到店铺之后从里面关上了门,正要上楼的时候看到了被柜子挡住一半的靠墙的黑色篷布,篷布下面是基本只能吃灰的恐惧魔镜,不知道梦之剑对于这类特殊的东西会有什么反应,维德这么想着。
为了以防意外,维德并没有掀开篷布站在魔镜前面,毕竟,那种渗透脊椎的恐惧维德不想体验第二遍。
剑刃划过恐惧魔镜,阴暗而沙哑的声音在维德脑中响起。
『恐……惧……』
维德试了好几次,但翻来覆去都是这么一个单词,这让维德不免感到有些无趣。
鬼使神差地,维德把目光转向了更加角落,一直吃灰的泰坦战斧。
“好歹是神器,总该有些不同的表现吧?”
……
在梦之剑的光刃靠近的时候,泰坦战斧周围浮现了一层乳白色的卵形光罩,弹开了梦之剑。光罩上似乎有着符文在流转,但仔细看的话,会发现整个光罩都是由密密麻麻的符文组成的。过了几秒钟之后,这些符文在维德眼下缓缓黯淡下去,最终消散于无形。
这是维德第一次看到梦之剑被抗拒的情况,虽然他获得梦之剑总共也不过几个小时,不过泰坦战斧毕竟是神器,发生这种状况完全可以理解。
但是梦之剑有一句描述是‘瓦解心灵的禁锢’那么这算不算是一种心灵禁锢呢?还有。泰坦战斧上最后符文的消散,到底是自然消散还是由于梦之剑的作用呢,只要再尝试一次,这些问题应该都能得到解答。
维德再一次挥出梦之剑,泰坦战斧上符文的光芒更甚于前一次,上面的符文已经完全看不清了,这次还有一些光点从光罩上溢散出来,光罩的亮度再一次降下来,维德发现那些光点也是一个个神秘符文。
这些变化给维德提供了动力,光刃再次从剑柄中喷涌而出,这一次,泰坦战斧上的光芒有些刺眼。
莫名的,维德感受到额头间拂过一缕微风,还未等到维德反应过来,就被一阵冲击重重地推开,在翻了几个跟头之后撞到柜台上才停了下来。
“痛……”
维德按着被撞到的部位,眯着眼睛抬起头,透过被冲击波扬起的灰尘,看到了无数的光斑从如蛋壳般的符文法阵上升腾起来,然后随着法阵的黯淡而逐渐消散。
坐在地上缓了一会,直到灰尘消散,维德才挣扎着起身,捡起了被击飞了一段距离的梦之剑,仔细检查并使用,发现并没有损伤之后,才不由得轻抒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泰坦战斧,这是基本的防护措施,还是警告呢?不过不管是什么,近期都不宜再尝试了。
把倾倒的柜子扶正,再整理好因为冲击波而散到房间各处的杂物,维德才重新想起来‘正事’但是刚才这一个意外虽然让维德谨慎了一点,但是由于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维德还是打算继续之前的计划。
……
维德站在自己房间的穿衣镜前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面容,虽然起初的时候感觉十分的别扭,不过现在该习惯的都已经习惯了。
紧握着梦之剑,维德轻吐一口气,接着一剑砍在了镜子中的倒影上。
梦之剑依旧没有任何反馈,但是这一剑却仿佛切开了镜面,维德发现了镜子上出现了一道散发着淡粉色光芒的裂缝,,不停地往外喷射出光斑。
随后,无尽的光芒就将维德淹没。
……
维德仿佛陷入了一场奇怪的梦境,他看到了有着梦幻般色彩的星空,但大地上依旧有着阳光的照射;看到了鱼儿在空中游过,而鸟儿却在水底飞翔。他看到了轮船行驶在汤锅里,星球缩在肥皂泡中,看到了水洼上架着长桥,洞穴里藏着银河;看到了城市倒悬在海上……
他曾攀登高山,山顶上有着一汪大海,也曾坠入海中,但转眼却发现自己身处高空。
城市里生长着巨大的花朵,高度与房屋齐平,蝴蝶静静地停在屋顶,而身下的房屋比它大不了多少,城市的街道上漂荡着水母,海龟与蝠鲼休闲地游过……
只有自己在不停地向下坠落……
坠落……
……
维德睁开眼睛,摩挲着脸颊使自己清醒,强迫着不让自己去回忆那些荒诞不经的景象,转而向四周打量着。
“这是什么地方……”
维德发现自己处在一个石质的平台上面,周围弥漫着淡粉色的光雾,让人完全看不到远处的景象。这里除了自己的呼吸,没有其他是声音。检查了一下身上,随身物品都还在,系统也还是能够打开,不过梦之剑却已经不在手上了。
站在平台边沿探着头往下打量,空空如也。难道只能跳下去吗?但下方的高度完全不清楚,换谁都不会就这么直接跳下去吧。维德沿着平台边沿走着,寻找着离开的方法。
转了小半圈之后,维德突然发现近处平台外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由虚转实地出现几块石砖,石砖以不慢的速度往中间聚合,在空中形成了一小段相对平坦的通路。
维德伸出脚试探着踩了上去,缓缓加力直到整个人站了上去,脚下的砖石道路还是纹丝不动。
维德稍想了一下便到石台上,退了几步远离边沿,那一段道路就消散了,但稍稍靠近几步就又重新聚合起来。在平台上搜索了几遍没有其他发现之后,维德就踏上了砖石路。
在一小段路走到尽头之后,前方的空中又出现了新的一段路。后方的道路不断消失,前方新的路不断出现,就这样一直往前走着,没过多久,前方光雾中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浮岛的轮廓……
当维德一脚踏上浮岛的时候,周围的光雾尽数退去,浮岛上的景象呈现在维德眼前。
浮岛很大,整体近圆形,辅导上并不像之前那个平台一样什么都没有。脚下的砖石路一直通向浮岛中心,道路边零星地生长着几株奇怪的植物,随着微风摇摆着。在踏上浮岛的那一刻,维德就感觉前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自己,于是便暂时放下了仔细观察那些植物的想法,加快脚步向浮岛中心走去。
浮岛中心是一个小广场,广场的周边有着几座建筑物的废墟,不过这并不是主要的,真正吸引着维德的,是广场中间那一座雕像。这是一座人像,但却已经完全看不清楚样貌了。和那些建筑一样,似乎也是经历了时间的冲刷,斑驳,且破损不堪。
雕像的双手捧在胸前,手中有着什么东西在吞吐着光芒。站在雕像的身前,维德感到那种吸引愈发强烈,直觉告诉自己,只要拿到那件东西,一切都会明朗了。
维德于是将手伸了过去,然后,他的视野又被一片纯白所占据……
……
“啊……”维德恢复了意识,揉了揉眼眶,睁开了眼睛:“再这样多来几次怕不是就要瞎掉了。”
维德发现自己坐在一把铁质带花纹的长椅上,侧边的靠背上站着一只……鹦鹉和维德对视着。长椅的后面是石雕喷泉,流水发出并不让人觉得吵闹,反而还带来了一种别样的宁静。
身下的长椅给维德一种自己随时都能够离开这里的感觉,不过现在维德并不急于这么做。
就在维德侧身后看的时候,一个人站在了维德的身前,维德刚转回头,就被惊了一下。
站在身前的赫然是另一个维德,金发,长袍,无论是容貌还是身形,都和自己一模一样,只不过眼前这个维德挎着果篮。
椅背上的鹦鹉发现两人都没有理会自己,于是就拍着翅膀飞走了。
‘维德’好像没有看到维德吃惊的表情似的,朝他微笑了一下,从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递了过去,又微笑着看着维德习惯性地接过,接着就绕过喷泉,走向后面的房子。
维德看着苹果,突然站起来看向雕像,眼前的雕像看起来像新做出来不久,雕像上的人一手拿着书本,一手举着魔杖,但雕像上却是维德的面孔。
维德的心里瞬间产生了一种明悟,似乎……好像……大概这里从现在开始就属于自己了。
自己是被梦之剑带到这里来的,那么这里不是梦境就是所谓的梦境与现实的夹缝了,照理来说,如果是自己的梦境的话应该不会有这种类似于取得权限的操作,但是那另一个维德又该怎么解释?
不过那个多出来的‘自己’是个什么意思?
维德打算探索一下整个浮岛。
以雕像所在的广场为中心,广场一边坐落着两栋建筑物,一栋看起来完全就是维德在现实中的房子,另一栋有些熟悉,但是完全没有印象。另一边是一片空地,上面生长着的草木虽然看起来有些奇怪,不过也算是绿植了,空地上有两个人相对坐着,好像在下棋,维德凑过去看了一下,果不其然又是两个‘维德’看到他走过来还冲他友好地笑了笑。
空地另一边有着一片……水潭?因为这个大小完全不能称之为‘湖’,水潭的一部分延伸到浮岛的边界,不过不管水怎么往外流,水潭看起来却没有丝毫的减少。
维德来到了那栋看起来和外界一样的房子前,发现刚才第一个遇到的那个‘维德’提着的果篮就放在门口,他是到哪里去了?不过维德转念一想,没有了果篮谁知道下一个见到的‘维德’是不是他,也就不再关注,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子里的陈设也几乎和外界一样,只是没有了角落里的泰坦战斧,大概是梦之剑的能力不够吧……
上二楼逛了一圈,感觉没有什么新意,于是就走向地下炼金室。炼金室里的场景却出乎维德意料,你经历过十几二十个的‘自己’在自己下楼后一起冲着自己微笑的场景吗?
至少维德现在经历的就是这一个场景……
地下炼金室远比现实中的要大得多,在微笑过后,一群的‘维德’在炼金室里或单独,或三两协作,各自进行着自己之前的工作,这副景象着实让维德惊讶。
维德在转了一圈过后进到了另一栋房子,但那里空空如也,维德也不知道有什么作用。在重新走到广场上后,维德听到了乐声响起,是自己非常喜欢的一首绿野仙踪,于是循着声音走了过去。
‘维德’站在浮岛边沿,吹奏着手中的长萧,虽然看起来画风有些不搭,维德还是站在旁边静静地听着。
一曲吹完后,‘维德’看着维德,一脸神秘地指着自己身前的下方,那是处在浮岛边界以外的地方。维德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也走了过去,小心地把头探出边界外向下看着,但只能够看到一片雾蒙蒙的,起身转头刚准备要询问,就感觉自己被推了一把,整个人就这样坠了下去,在心里惊愕的同时,维德还看到‘维德’从上方探出头来,依旧是一脸神秘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