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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南飞燕

六家公司按部就班忙活起来,大厦里的英曼也没闲着,目送与会者全部离开后,她连跟颂督政汇总工程方案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和费然、卫仲驱车赶往海防县,那是岐江郡治下的临海小县,离市区80多公里。

车到达专家驻地,这是一座不起眼的大院子,院子中间立着一幢半新的橙色小楼,这儿以前是海防县的档案馆,不过现在已经空置了,之所以选在这里,一是人烟稀少,二是这里临近浦海军区驻地。

进到楼里,英曼等人没有上楼,而是待在底楼一间没窗户的小套房里等着,不一会儿,秘书长齐长山把许佩茹和刘芸请来了。

“许博士刘博士,一路辛苦,要不是有重要的事急着跟你们核实,我是不会登门打扰的。”英曼站起来笑着和两位博士一一握手,行邗民族特有的女士碰肩礼。

“您严重了领政大人,您找我俩有什么吩咐?”

英曼和身边的两位幕僚对视了一眼,她朝军事总长微微点点头,卫仲心有灵犀,他将身子摆了摆正,表情严肃而凝重的说道:“这事还要从7月17号说起,我手下的一名城控总权向我报告,说捕捉到一段间谍联系电波,我听了截取的内容,是两个人的对话,一个人叫南飞燕,另一个叫岐王。”

“这两人谈的是有关炎城疫情的内容,听他们对话,感觉南飞燕应该被困炎城,是一名医学研究员或是医生之类的人物,他告诉岐王,炎城的疫情非常严重,是一个叫阿瑞斯的病毒引发的,如果岐王能将他弄出炎城,他就能搞到阿瑞斯的原始菌株给岐王。”

“他们要原始菌株干嘛?”许佩茹刘芸听到这里心中一惊,没想到国难当头,还有人打病毒的主意。

“我不太确定,不过听岐王的对话,这东西应该能给他带来一笔不菲的财富,具体怎么靠它赚钱,电波里没提。”卫仲说道。

“哦。”许佩茹跟刘芸对视了一眼,刘芸问他:“那这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马上就有关系了:17号那天的电波时间太短,再加上用的是卫星电话,我跟城控部门没有定位到这个叫岐王的人,直到昨晚10点05分,我们再次截取了两个人的卫星电波,这次的内容我已经带来了,你们听听看就明白了。”

卫仲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花生大小的记忆体,用自己的指纹打开了虚拟屏幕,众人面前的半空中顿时弹出一个半米见方的正方形光学屏幕,里面是一段声音文件,卫仲点开文件,一段对话播放了出来:

“岐王,我刚接到通知,今晚有架飞机要送我出城。”

“为什么?”

“来的人说是送我和另外几个人去岐南搞疫苗实验,我不能说太久,这次通话将是最后一次,你听好了,神风把我介绍给你之前,我们是不认识的,这次我到了你的地盘,必须要和你见一面,我估计为了这次的工程,英曼可能会把你也叫上,因为只有你能帮她把这个工程做起来!”

“南飞燕,你说的是什么工程,我什么都没听说啊?”

“我也是三分钟前听来接我的人说的,是要在海上搞疫苗实验室,这可是你的专长啊,我估计她应该不用动用政府资源,为了掩人耳目,她一定会找民间资源。”

“会找我的公司吗?”

“有很大可能性会找到你,记住,假如你没来就算了,可如果今晚你也来机场接机,你一定要知道哪个是我南飞燕。”

“那你认识我吗?”

“哼,我在新闻里经常看到你的照片!神风也把你的情况告诉我了,原来你和我的家乡都是同一个地方。”

“哦!原来你也是……”

“我没时间了,记住,我会穿一件没扣子的衣服,这就是你我的接头信号,记住了,没有扣子!没有扣子!看见这个你就知道,那个人就是我!”

录音结束,卫仲关掉虚拟屏幕,许佩茹和刘芸万万想不到,事情会这么复杂,这时只听英曼说道:“这个南飞燕和岐南,此前特安部一直没有记录,我们不知道他们的直实身份,而之所以知道这俩人是外国间谍,是因为他们提到过一个叫神风的人,这个人我们知道,是一个月钵国的老牌间谍,他的真实身份我们也不清楚,只是去年抓到过他手下的一个小角色,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存在。”

“本来有了这段录音,我们想着总算能找到缉拿神风的突破口了,从刚才的对话里能听出,这个叫南飞燕的是你们手下的6名专家之一,而这个叫岐王的,很有可能是我今天找来的6名公司执行长之一。”

“本来,我跟卫仲想好了,你们一进会议室,谁穿着没有扣子的衣服,谁就是南飞燕,可是你们8个人穿的全是有扣子的衣服!”英曼说到这儿,一双精明有神的眼睛注视着面前的两位女博士,看的刘芸心里直发毛。

沉默了半分钟,许佩茹说道:“英领政,刚才您说这段对话开始于10点05分?”

卫仲点了点头,英曼没有说话。

“那个时候我们和颂督政的会开完不到一小时,接他们6个人的车子估计也是刚刚到疾控中心。”

“也就是说,时间没错啰,这个叫南飞燕的一定是从接他的人那里得知消息,找了个理由去房间打了这通秘线电话,跟岐王约在今晚碰头。”卫仲收起桌上的“小花生”说道。

“嗯,只有这种可能性,不过有一个事情说不通!”许佩茹说道。

“哦,说说看。”英曼一动也不动镇定自若的问道。

“衣服!”刘芸小声说道。

“是的,就是衣服!”许佩茹也说:“您有所不知,我们身上穿的这套衣服不是自己的,而是颂督政临时准备的,会开完了,大家分别进到小黑屋里的防化箱,那时才能知道衣服有没有扣子,您想想,南飞燕没见过这件衣服,也知道颂督政不可能让他穿自己的衣服出炎城,他为什么要拿有没有扣子这个变量太大的特征,当作接头暗号呢?”

“这……”许佩茹的一番精辟解析让现场的所有人支吾不语。

“的确,这个接头暗号变量太大,以南飞燕如此精明的头脑,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但你们刚才也听了录音,他说的再清楚不过,接头暗号就是一件没扣子的衣服!”

“那有没有可能,没扣子的衣服指的不是衣服本身,而是别的方面……有没有可能是一个比喻……没扣子的衣服就好像……没鞋带的鞋。”刘芸说道。

“我这有监控!”卫仲再次拿出那只“小花生”,很快,七个监控全调出来了,当晚会议室每个人的一举一动全都一目了然。

看了半天,8个炎城来的专家,无论衣服或鞋子全都一模一样,要是仔细再一看,连站姿和坐姿都相差无几,开会的时候,他们跟对面的6位公司执行官隔着一张桌子,开会结束后两帮人混在一起,虽然有亲密动作,但无非是些握手和贴面的基本礼仪。

“当时从衣服上找不到他们的破绽,所以我让卫仲安排,让你们和他们混在一起走出会议室,看看是否有人交头接耳,但结果还是一样,没有什么异常!”

“有没有可能,那个叫岐王的没有被您选中加入女娲工程?”刘芸提出了一个有可能出现的情况。

“这个的确有可能,但刚才的对话里,南飞燕说了,说咱们这个工程是岐王的专长,我就一直在想,到底他会是谁,谁才是这项工程中必不可少的人,我把这六个人捋了几好遍,每个人都有嫌疑,因为他们每个人都很重要。”

“那有没有从家乡入手啊,南飞燕和岐王是同乡!”许佩茹说道。

“这个刚才费议政已经排查过了,你们8个和那6个人不是同乡,不过刘芸,你们队的马继东和许博士队的李玉廷倒是同乡,都是华亭郡的。”

“除此之外真没线索了吗?”许佩茹问道。

英曼和费然点了点头,小小的房间里有股淡淡的旧纸味,腐败陈旧的气息像一条条绳索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两位博士,我想问问,这次你们来的人,真的只有你们8个是研究团队的吗,我是说除了那两名军区飞行员外,还有没有别人是你们团队中的一员?”

此话一出,许佩茹和刘芸马上想起那位海军上尉艾向东:“有,只有一个人,他叫艾向东,是原浦海军区海军上尉,7月初的时候到的炎城,他是……好像是安庆郡人。”

“安庆郡……咦,英领政,韩世良好像也是安庆人!”费然一拍脑袋说道。

“领政大人,那我现在马上逮捕他们!”卫仲说着站起身来。

英曼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稍安勿躁,她知道这个关键时候要有绝对的耐心:“许博士,这个艾向东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没有出现在今天的会议室里?”

许佩茹就把此人的情况和作用如实汇报了一遍,连他那手臂上的旧伤都没落下,话一说完所有人包括许佩茹自己都皱起了眉头:不对啊,这艾向东7月21号才醒过来,不可能打卫星电话给岐王,另外他穿的衣服颜色虽然与8个人不同,但也是有扣子的,并且款式和自己是一样的。

“捕燕行动”陷入僵局,这一趟来的毫无收获,英曼忙活了一天一夜只吃了三个包子,现在只落下四个字:身轻如燕!大家一时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得连夜回到岐江郡,临行前英领政特别嘱咐许刘二人,有关南飞燕和岐王之事不可泄露,在各自的小队成员面前不要表现出一丝的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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