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房内的慧明大师看过李愫宁留下的字条,顺手递给了他带发修行的徒弟。
“恪之可想的通这位二姑娘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被称作恪之的男子看了一眼字条上八个字,笑着摇了摇头:“我宋榷活了这些年,最不明白的就是女人们内宅的这些事,但凡我生了这根能看透内宅女人们的脑筋,也不至于大好的时光来这里与你这老头子相依为命。”
宋榷收起了一贯地泼皮样子正色道:“不过我确实应该时常下山看看,不然京城里发生的趣事岂不都让我错过了。”话语刚落又身子一歪倒在了榻上:“明天我就去城东的茶楼听听张麻子说书,顺便打听打听老头你偷酒吃的事有没有被京城百姓争相传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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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王府的马车刚回城,车夫习惯性地往北边青衣巷走,就听车内李愫宁清脆的声音传出来:“先不回王府,往帽儿胡同去。”
到了帽儿胡同,卖煎饼的大爷正要收摊,云桥赶紧递过去几个铜板:“大爷别急着收摊,麻烦您再给烙两套煎饼,我家夫人最好您这口。”
云桥本就俏生生的好看的紧,这样的姑娘娇滴滴的求人是个人也不能拒绝,大爷支起快收拾好的煎饼摊,手脚麻利地又做了两套热乎乎的,云桥又谢了大爷一遍上了车便走了。
这回不用吩咐车夫也知道快些赶车,二姑娘一贯孝顺,快些赶回去还能赶上侧妃娘娘用晌午饭。
谁知李愫宁一进芷卉苑就感觉有点不对,门口站着的可不就是八王爷的小厮,李愫宁有些慌乱,生怕八王爷又发疯,急匆匆地闯进了正屋,谁知气氛平常的很,娘亲和父亲端坐在桌边,已经开饭有一会儿了。
“你这急匆匆的是上哪去了?”八王爷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娘亲看见她回来忙叫丫鬟又添了一副碗筷。
“女儿近日里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就去护国寺拜了拜菩萨求个心静,回来路上想起娘亲爱吃帽儿胡同的煎饼,就绕了个弯子,紧赶慢赶还是迟了,父亲莫怪。”李愫宁一对上八王爷就装得十分乖巧,八王爷就喜欢她这样孝顺又懂事,哪里会怪罪:“平日里你就让人省心的很,快去洗洗手,咱们一块用饭。”
李愫宁不知八王爷今天破天荒地来芷卉苑用中饭是什么意思,带着点担忧的看向娘亲,只见林氏一听女儿买了煎饼给她,什么心思都忘了就盯着丫鬟手里的煎饼看,想来也没什么大事,就回屋换了一身衣服,回来的时候娘亲半套煎饼已经下肚了。
以往白日里八王爷很少到后院来,今天倒是稀奇,李愫宁偷偷观察了半天也察觉不出他的意图,这一顿饭吃得十分没有滋味,不过吃得少反倒应了她随口编的“心神不宁”,唉,瞧着娘亲吃得津津有味,什么时候她也能像娘亲一样就好了。
食不言寝不语,三人平静地用过了午饭,八王爷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水饮了两口,状似无意地问李愫宁:“听说宁宁一贯和威远将军家的四小姐交好,前阵子还去了他家庄子跑马?”
“终于说正题了。”李愫宁在心里想着,就说她这父亲无事不会白日里踏足芷卉苑。
“宛榕是个性子好的,有好事都能想着我们这些姑娘们。”李愫宁和八王爷打着哈哈,并不直言和赵宛榕的关系。
八王爷都活成人精了岂会听不出她言语里的回避,却也并不生气:“跟爹爹有什么话不能明说,威远将军的马庄平日可不招待客人,就是为父想去他赵钊也不一定请我去,你这丫头说去跑马就去跑马,还说不是和他家四丫头交情颇深。”
李愫宁知道这时候是该撒撒娇了,就装作害羞地说:“爹爹又打趣女儿,我们这些姑娘家家哪来的交情不交情,只不过能玩到一块去罢了,爹爹怎么有心思关心起女儿的玩伴圈子了。”
李愫宁一阵铺垫带撒娇终于把话语权又交给了八王爷,那两声爹爹叫得真是酸倒了她自己的后槽牙,想是八王爷也是极受用的,家里这些儿女长大了都规规矩矩的叫父亲,偶尔听两句爹爹就又想起这些孩子小的像个团子的时候。
“爹爹听闻威远将军近日在给他大女儿议亲,宁宁可听闻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