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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懦夫

“那好,我们就自己去,花儿们,回去准备,明晨出发。”

在听到上官琴的华丽号令后,花们一溜烟撤出了泡泡雨寝室,因搅动的气流太大,把摊在床上的地图都带落到了地上。之后,泡泡雨拾起地图,坐于床沿,极力回想刚才的一幕。期间,他扭了一把弹性十足的大腿,彻底排除了梦游的嫌疑。

冷静下来后,泡泡雨再一次梳理思路。

他想:既然“五小鲜花”已庄重宣示自行组团北上,那自己就该停止抗争,并与她们做伴而去。从一般意义上看,这是目前的最佳方案,不仅能保护她们的安全,也是对她们好意的回应,而且,还能实现对爸爸的承诺和“南北兼顾”的原则。

但是,再深一步看,也有三个非常突出的问题:

第一,是自己宣示独自北上在前,才有“五小鲜花”的重新选择,新选择不是本意,而完全是为了泡泡雨,她们将为他冒“损花折叶”的风险。所以,这是一件对小花们不公平的事,而在旁人眼中,简直就是“利用资源,胁迫贤良”了。

第二,“五小鲜花”是极为美丽的五位女孩儿,如果与唯一的男孩组团旅行,男孩儿会不好意思和不自然,即使他毫无邪念、绝对纯正、定力强大,恐怕也避免不了旁人的猜疑和妒忌。

第三,“五小鲜花”是金州二中的明星、校花、金枝玉叶,是同学们的偶像,如果不能保护好她们,泡泡雨就没法向数千花粉、小花的父母和鲜花本人交代,甚至也没法向自己交代——一着不慎,必成千古罪人。

……

至此,泡泡雨钻入了进退两难的死胡同,品尝起自己酿下的苦酒。

深夜,窗外蟋蟀的短笛声不断传入寝室,把泡泡雨的耳朵塞得满满的。这会儿,他缩在薄薄的被子里,第一千零一遍地询问自己:怎么办?

不知不觉之中,他进入了梦乡。

梦中,他见到满园鲜花,花们五颜六色、千姿百态、芬芳瑰丽。因为香味醉人,他便闭目躺卧在花的怀抱。很久之后,他睁开眼睛,发现在自己的身上落满了枯萎的花朵,而且,花朵们还你一言我一语地责问他,问他为什么这么自私和懦弱?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就放弃了怜香惜玉的举动?接着就是“胆小鬼、懦夫”一类的嘲笑声了,不绝于耳还越来越响,最后竟把泡泡雨唬得坐了起来——这时他才明白,之前都是梦。

可以理解的是,就在梦醒的一刻,泡泡雨想通了,或者说醒悟了。他想:即使为了保护“五小鲜花”,他也必须勇敢面对“要挟贤良”和“沾花惹草”的嫌疑,敢冒“沦为罪人”的风险。更不要说,在享受到花们关爱的时候,他已失去了做个私利懦夫的资格。

几乎同时,他觉察到天已大亮,这使他想起了上官琴的号令,即“五小鲜花”出发的时间是今日早晨,也就是说,此刻的她们已经走在了旅行的路上。快,追上去!晚了,就对不起她们了!

分分钟穿好衣服,整好行装,泡泡雨一路小跑,向学校大门奔去。

——

清晨,小花们沿江北上。

路有点湿,有点静,有点无骨的轻灵;还有少女的冰雪香,雾的草木香,融合着,就有了一路芬芳。这会儿,微生生提议:

“头,歇会儿吧,好热。”

“好,就在这个半永久芬芳处歇口气。”

于是,停了脚步,转过身,透着薄雾向后望。显然,这不是歇息,而是翘首以盼。花们知道,他是绝不会让她们独闯江湖的,他一定会来,立马就来,而且还会跑着来,否则,他就不是泡泡雨,就不是花们心中的班长了,甚至连杠精都不如。所以,为了不让班长过于辛劳,她们特意放慢了速度,离校半小时才走了三里路,还连着“歇息”了三次。

突然,微生生喊了起来:

“来了!来了!你们看,你们看!”

接着,大家便从雾的缝隙中捕捉到了泡泡雨的身影。他奔跑着,动作很可爱。

“班长,我们在这里!”

“班长,别急,慢一点!”

“别跑了,班长!我们等着你呢!”

转眼之间,满面通红一脸汗水的泡泡雨便出现在了花的面前。大家心疼了,一哄而上,卸行李,擦汗水,还配着甜软的声音。

“班长,累了吧,赶快歇口气,喝点水!”

“班长,对不起,我们不该这么快,在学校门口等你就好了!”

“班长,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们的!”

说着,泡泡雨的脸便被手绢们占领了,手绢很香,很软,像生命之物,在脸上舒服地吻着。他如痴如醉,不知所措,一边说着“不累、谢谢、我自己来”,一边若即若离、缓缓后移。他伸手了,想接住手绢,可触摸到的全是嫩滑温热的手的肌肤。于是,脸更红、更热、汗更多。

之后,他发表誓言:

“谢谢,谢谢大家的支援,我已下定决心北上,我一定努力为大家服务,保护好大家。”

对此小花们不说话只是笑,笑中还藏着一分宽容和三分顽皮。

不久,京城旅行团一行六人正式上路,开始了“千里行”的第一天。

这是一条依山傍水曲折起伏的大路,路的一边是雾江,银波潾潾,如巨龙蜿蜒;路的另一侧是丘陵,葱翠连绵、鸟短花长。

这会儿的小花们很轻松,因为行李都被泡泡雨夺走了。大家不情愿,却又抵不过班长的权力和武断。因为背负着四条被子和大部分的粮食餐具,泡泡雨肩背上的行李包就高得像座小山了,但即使这样他也不嫌重,说小花儿的那两条丝绵被很薄很轻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面对班长滥用权力的错误,小花儿们搞了一场旅途“政变”,“政变”中,上官琴被推选为新的旅行团团长,泡泡雨被无情地降为团长助理兼保安,同时,行军队形也重新编制了,即牡丹花带路,泡泡雨殿后,另四朵小花儿居中。

……

午间休整时,上官琴下达午餐令:

“令狐子淘米;南宫汝、百里香和我挖野菜;微生生协助班长架锅并看管物品。”

“是,团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不久,一锅香喷喷的“野荠菜鸡蛋饭”诞生了。这餐饭的主厨是泡泡雨,而鲜亮无比的厨花就是微生生了。

“好吃,好吃,香极了,比我妈妈做的香N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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