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长,我连在追歼逃敌时,于小b庄后五百米处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向内望去,大约有民众四百余人,男女老幼都有,逃跑的黑狼特工人员即混杂其中、无法辨认。我连已用火力封锁洞口,爆破用炸药也准备完毕,请指示下步行动。”
听完报告,泡泡雨即刻答复:
“一、不许向溶洞内投掷炸药和手雷;二、严密封锁洞口;三、搜索周围五百米范围,排除溶洞的辅助出口;四:如发现敌人,使用单发轻武器战斗,不得伤及无辜,尤其是妇孺老人。以上命令,不许违抗!”
这是泡泡雨第一次在命令中加重语气,他从不担心一营的官兵会不认真执行命令,但这次不同,他对这个决定的操作分寸和最终结果没有绝对把握,加重语气是为三连长考虑,如果犯下什么大错,需要承担责任,那三连长就可以把责任完全推到泡泡雨的身上——其实,三连长是个厚道人,在听完命令词后即眨巴起了眼睛,他感谢泡泡雨的关照,但他也做好了由自己承担意外后果的准备。
不久,溶洞内走出了一个白须老头,代表洞内的四百五十位民众与剑锋谈判,他表明:他们不赞成黑狼的做法,保证不做伤害剑锋的事,也要求剑锋不伤害他们;黑狼的逃兵已被他们俘获,正听候发落,为此,他以自己作为人质……后来,这位九十老人的话都成了事实。
……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奋战,伏击的敌人全被解决,各连相继转入了打扫战场程序。
由于“前线救护队”的极力拼搏,绝大部分伤员得到及时处理,重伤员和烈士遗体的后送节奏也很快。
这时,小娇一路小跑向一营指挥所奔去,她准备将俘虏口供和对敌人电文的破译结果汇报给泡泡雨。可是,当他们相会的一刻,俩人都惊愕了。
“小娇,你的手臂?”
“小雨哥,你受伤了?”
“破点皮,你呢?”
“真的就是破点皮吗?”
“真的!你呢?”
“我没事,骨头和血管都好,朵朵处理的,小雨哥放心!”
“哦,这就好,不过要小心,如果有问题,及时去野战医院。总之,一定要乖。”
“知道了,小雨哥也是,头上的伤不能马虎!”
“好,我会的,小娇放心。”
说着,两人都静下来、互相看着,眼中还闪着泪花。泡泡雨轻轻抚摸着小娇臂上的满是血泥灰的纱布,看着她消瘦了一圈的小脸和红肿的眼睛,心中油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情思,他不知那是什么,也不知说什么为好。片刻,小娇说:
“小雨哥,我汇报一下敌情吧?”
“好。请说。”
“嗯,被我营歼灭的当面之敌,为黑狼特工部队三团三营的部分兵力,约三百余人。另外,在剩下的二十里‘喀斯特’地貌区内,没有发现敌人的正规部队,但一定会有零星袭扰。”说着,小娇又摸了一下泡泡雨头上的“红纱帽”,补充道,“疼吗?”
“不疼。谢谢你的情报,你们辛苦了。那,小娇疼吗?”
“一块小弹片,不疼的。”稍停,又以犯了错的小学生的模样说,“小雨哥,是小娇没有及时发现敌情,对不起大——”
不等小娇把话说完,泡泡雨便把她搂在了胸前,他拍拍她的背,对着她的耳朵轻轻说:
“别说,小娇,一句也不许说,要怪就怪小雨哥,也怪狐狸太狡猾。”
这下小娇憋不住了,泪如泉涌,靠在泡泡雨胸前抽泣,不停抖动着那条弯曲的手臂。泡泡雨也有些哽咽,过去曾经有过的那种心疼、爱怜、感激和内疚相混合的情思再次涌出。他觉地对不起小娇,在生理和心理上都没保护好她,最重要的还是缺失情感上的呵护,他知道,自己只把小娇当做不可分离的人生朋友和女神级别的精神依靠,没有像对待朵朵一样对待她,可小娇的态度却一如既往、恒古不变,一直都是那么情真意切,而且,还从来没有妒忌、埋怨和怠慢——但正是这个“不对称”,使自己亏欠于她……
接着,泡泡雨把小娇推到自己眼前,强装微笑地说:
“好了,不哭了,小娇的眼泪是宝藏哦,再淌一会儿,小雨就成富二代了。”
“小雨哥坏。”在苦苦一笑之后,小娇也收住了抽泣,也许是程序的变换,也许是醒悟了,总之,她急速转入了冷静和理智的状态,这是战场,不是撒娇和儿女情长之地。
恰在此时,谢参谋急促的声音从小娇身后传来:
“营长,团指挥所命令。”
“请说!”
“团令我营留少量人员清理战场,主力‘不停顿攻击前进’,力争天黑前走出‘喀斯特’地貌区。另外,加强我营民工担架队三十九人,建议编入前线救护队。”
“好!立即下令,每连留一个班,救护队留部分人员,由三连副连长指挥,担负战场清理,不能遗留烈士遗体,必须搜救全部伤员,任务完成后归队;其余人员即刻出发。”
“是!”
不久,一营再次踏上迂回穿插之路。
战争爆发后,一营担负了“正面突破、抗敌反击、斩首掏心、反伏击”等艰险任务,连续作战三天两夜,生理极限受到了冲击,此刻的他们已极度疲惫、奢望睡觉。但泡泡雨并不担心,他知道,英雄就是英雄,只要命令一到、枪声一响,立马就精神抖擞。果然,当他们走出不远,就又迎来了噼噼啪啪的枪声,从而疲惫退去,精神力量再一次转换成了物质力量。
不仅如此,一营官兵还特别善于学习创新,学得快、进步快、应变能力强。比如说,几小时前听到噼噼啪啪的枪声,还少不了“市场调查”一番,可现在,一闻枪声的节律和旋律,就能分清是什么样的敌人了,那个反应速度,比小娇的精密仪器和智能系统还快。这不,枪声刚起,泡泡雨就从尖兵帅睇那里得到了报告:
“报告营长,前方石峰‘开枪专业户’两家。”
根据官兵们的提议,泡泡雨决定,不再组织规范的进攻行动,而是采取“火轮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