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种“静”出现在一片黑茫茫雾茫茫的丘陵地时,黑狼找不到“粥”,“老鼠屎”也无处可丢;这种静,远远超过了偷袭之敌的静,从而使进入“体系”的黑狼如白骨精一般现出原形,在谁动打谁、谁闹打谁的机制下,“老鼠屎”必然瞬间气化。
可以预言,这种以静制静、以静制动、以静至胜的战术,即将是黑狼特工的克星。为此,大家都干劲冲天,他们信任营长,倾心于他的新战术。
这时,谢参谋报告:
“营长,包括花医生在内的四十一名清理战场的人员已全部归队。”
“嗯,迅速统计小b庄反伏击战斗伤亡情况。”
“是。”
不久,小b庄战斗伤亡情况汇拢,一连:牺牲七人,伤十一人;二连:牺牲五人,失踪一人,伤十二人;三连牺牲六人,伤九人;导弹炮兵连:牺牲四人,伤八人;对空导炮连牺牲一人,伤三人;重机枪连牺牲二人,伤二人;营部:牺牲二人,伤三人;特别支援分队:牺牲一人,伤四人;前线救护队:牺牲一人,伤一人。总共牺牲二十九人、伤五十三人、失踪一人。烈士遗体和伤员已全部移交团收容大队。
……
一小时的准备工作很快就绪,官兵们悉数进入了地下。整个阵地没有一丝光亮、一点声响、一个人影,即刻进入了“空无静”的境界。
猫儿洞内,泡泡雨靠壁而坐,一侧挤着谢参谋。谢参谋轻声说:
“营长,你休息会儿吧,我值班。”
“不了,你先睡,我不困。”
开战至今,泡泡雨近三天三夜没睡,“困”是自然的,只不过,他肩上责任太重,他不敢困也不能困。说到责任,有父老乡亲的重托,有全营官兵的信任,有剑锋首长和先辈的期望,还有花朵和小娇的依存,这些,没有一样是可以放弃或者推托的,他们都是对泡泡雨有恩的人,要么把血脉骨肉留给他,要么把魂魄智慧赐给他,要么把深情厚谊献给他,要么把生命的全部零件统统配给了他,所以,为了能对得起恩人的恩情,不辜负他们的重托,他不能“困”。
就说此刻,他既要做好反偷袭的准备,又要分析地图、研究敌情地形,制定明天的穿插方案和庆州作战计划。凡事预则立,这对指挥官来说尤其重要,没有预见力的人,一定不会常胜。预习是他的习惯,在学校,他常走在老师、教材的前面;在战场,在玩命之时,他当然更愿意预习,如能走在敌人的前面,那就绝不是多几个A那点儿事了,而是多少战友可以顶着脑袋凯旋而归。应该说,泡泡雨的感恩情思和尽职敬业,绝对是一营官兵的福分。
不久,他便进入思维高速运转的状态,满脑子的时空、博弈和设计,一幕接着一幕的预演,许多的虚幻,都会是未来的真实……不能不说,泡泡雨是个战争游戏的奇才。
同一时刻,另一猫耳洞内,小娇坐在“战场监视终端”之前,和泡泡雨一样,她也打算睁着眼度过第三夜。“特别支援分队”是一营的眼睛和耳朵,也就是小雨哥的眼睛和耳朵,在危险时刻,眼睛是不能随便闭的,小b庄的教训已刻在了她的心里。
她摸了摸左臂,很疼,知道有些感染,但又不愿化时间去处理。当手臂疼得钻心的时候,她想起了小雨哥的“红纱帽”和山小谷的那个吻。小雨哥的伤重吗?真的就是擦破一点皮吗?会像小娇的左臂一样疼吗?不过,小雨哥从来不骗小娇,他说没事就一定没事!但小谷哥哥的伤呢!现在怎样了?都是那个造炮弹的工厂,这么劣质,才让小谷哥哥受重伤,如果小娇能活着回去,一定要去找那个工厂,绝不心软。小谷哥哥,你喜欢小娇,小娇知道,小娇也感谢你的深情,但小娇已把自己的心交给小雨哥了,还请小谷哥哥原谅,吻你的时候,小娇很内疚,真的觉得对不起,等你的伤好了,小娇一定会再吻你另一边的脸……
与泡泡雨和小娇稍有不同的是,此刻的花朵已合上了眼睛。她不比泡泡雨和小娇,一个看地图,一个看屏幕,都需要眼睛。花朵此刻没有救护伤员的任务,可以与协作小组的小朱轮换休息。现在,正轮到她睡觉。在战场环境下,能有一个“猫耳洞”躺躺,就算住有所居了,甚至,还抵得上五星级宾馆,那个总统套房也不过“五室四厅”,可这儿的洞洞眼,是长在大地上的,要说“套路”,那至少是“五湖四海”,怎么样?大得去了吧?
合上眼睛的花朵,一时半会儿睡不着,一是小腹和双腿的酸疼有些难忍,二是她不想放弃这片可以思念的宁静。小雨哥,好哥哥,你现在睡了吗?睡得香吗?做梦吗?梦中有朵朵吗?你和梦中的朵朵做什么?哦,什么也别做了,好好睡!睡眠可以产生力量和智慧,小雨哥的力量可有用啦,全营几百兄弟需要你的得力指挥,朵朵也需要你的支撑。不过,以后再也不许背朵朵了,一个营长,背着一个女孩儿指挥作战,那会叫别人笑话的,朵朵怎么忍心呢?好了,不啰嗦了,快睡吧,乖,朵朵也乖,也睡了,好生出力气,努力救护战友,乖,乖,乖——她睡了,嘴角留着一丝黑透了的笑。
——
在一营“阵地”的下方,有一条通往庆州的大路,它路面平坦、宽三米,蜿蜒六十里,是通往庆州的必经之路,舍此必须翻山,几天也走不到。大路穿行于高山峡谷,地势险要,是伏击战的天然场地。
雾,薄去一些,风也渐渐平和,但气温却靠近了零度。在距离一营“阵地”八千米外的大路两则,正趴着三百多名直打哆嗦的官兵,这是一支黑狼特工部队,天黑不久就埋伏于此,准备袭击剑锋的穿插大军,打一个漂亮的伏击战。
这时,大胡子高鼻子的C少校正与派出去的侦察排长通话,话筒中的声音在夜静中传得很远。
“我是C。”
“少、少校,我是侦察排长,向您报告新、新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