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有启示,可参考。”
“你打算参考点什么?”
“我打算通过自己的肢体容貌气场,尽量将我军官兵的特质和瑰丽表现出来,我想显示得既坦诚又含蓄,既骄傲又收敛,既规矩又洒脱,既威严又和睦,既矫健又稳健,既振奋又平静。我想,如若做到,我将无愧于自己的第一方队第一位,无愧于‘高将院’,无愧于哈哈哥今晚的热情推荐。”
“谢谢小泡!”魏哈笑了,还有些激动。
……
第二天,规模宏大的阅兵式在雄壮的军乐声中拉开序幕。第一个迎接阳光的是“高将院”方队,规整的队形如刀刻一般,六十三名军队的未来,黛装英姿,威风凛凛,昂首挺胸,跨跨跨、齐刷刷地走在一面巨大的军旗之下。不远处检阅台上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来,从大家脸上的表情看,推送的全是欣慰、自豪、震撼甚至家国情怀等高能信息。
同一时刻,几千里外的泰山师一团医院病房里,几位轻病号和花医生正在电视机前观看阅兵实播。这时,一名士兵突然高呼:
“花医生,看!我们团长在第一方队第一位,哇!真是帅极了!威风极了!”
“小声点!小王。”
“是!小声点。”
看来,小伙子们是憋不住了,嘴上轻了下来,可啪啪啪的掌声却继续响着。这时,一位壮实的病号全然不顾花医生的要求,用更为激烈的声调说:
“何止威风?何止帅气?这是大气,是龙的传人的豪气。太可爱了,太可爱了,花医生,不能只你一个人爱团长,全团官兵都爱他!”
“小声点!小艾!”花朵再发规劝令,不过比起第一次来,她的底气明显不足。
此刻的她,小脸红透,心里甜透,比旁边的小伙儿们更激动,想法也更多。她最期盼的,是立马钻进电视里,尔后趴到小雨哥哥的背上,让他背着朵朵接受检阅,既然可以背着朵朵打仗,那为什么不能背着朵朵阅兵呢?难道阅兵比打仗还艰险吗?好了,不多说了,反正朵朵就要趴在哥哥的背上,然后紧紧地贴着,要是不同意,朵朵就生气、就哭。
——
很多天后的一个早晨,在“高将院”的宿舍里,泡泡雨推开窗户放出屋内暖暖的浊气,作为交换,一团夹着雪花的寒风钻了进来。这是寒假第一天,有些激动的泡泡雨加快了手脚的频率,为的是早点赶到火车站——那个令人心潮起伏的地方。从小到大,多少次离别相会都与那里相关,他真不明白,火车这玩意儿,究竟是自己的朋友呢还是冤家?
顾不得早餐,便去电话室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妈妈,我是雨儿。”
“雨儿,乖孩子,今天放假了吗?”
“放了。随时可以离开学校,我自由了!”
“孩子,有事吗?”
“嗯,妈妈,您确定不要小雨来看你吗?”
“是的。”
“妈妈,雨儿真的很想很想你,一年没见,雨儿都快忘掉妈妈的模样了,难道妈妈不想雨儿吗?”
“想!妈妈怎么会不想雨儿呢?雨儿是妈妈最爱最爱的人,是妈妈的宝贝,妈妈想雨儿!”
这一刻,泡泡雨似乎听到了电话里妈妈抽泣的声音,所以,他收敛起来。
“妈妈!不要紧,这次见不到妈妈,还有下次,等妈妈的工作忙完了,雨儿马上来看你。”
“好的!乖孩子,妈妈一有空,就通知你。雨儿不要担心妈妈,妈妈一切都好。”稍停,抽泣声轻去,晴晴用接近正常的语调继续说,“这次假期,你就多点时间回部队,和花朵、小娇、小羊她们好好聚聚。花朵从国外刚回来,你们也一年多没见面,她爸爸妈妈不在了,需要小伙伴儿的关心;小娇最近调离了你们一团,你也该去看看她;还有小羊,暑假时你们就没见着,她很牵挂你,一定去看看她。”
“知道了,妈妈,你好像比我还牵挂她们!”
“好好,不说了,我的雨儿吃醋了!”
推说工作忙,连续两个假期拒绝儿子探望,可现在却格外关心起了别人的女儿,对此,泡泡雨有些吃醋是自然的。当然更多的还是奇怪和担忧,要说妈妈不想儿子吧,那为什么没说几句话就会哭呢?说她想吧,那为什么有了见面的机会还婉言拒绝呢?为什么啊?难道妈妈又遇到麻烦了?就和以往一样,泡泡雨总会选择对妈妈的信任和尊重,妈妈不让他去,就一定有她的道理,他不想为难妈妈,不想做妈妈不希望他做的事。
……放下电话,泡泡雨最终确定了寒假行程,即首先探望战区火箭军总工程师小羊姐姐,再探望升任泰山师特别支援团团长不久的小娇,最后与分别一年多的花朵相约与“茑萝仙境”。把茑萝仙境选作幽会的地点,是花朵的提议。理由是,冬季的茑萝别有风味,且天气相对温和,游客又少,是个久别重逢的好地方。泡泡雨欣然答应,并期望仙境能带来更多的欢乐和浪漫。
——
十天后的上午,茑萝火车站,穿着军官服的花朵摆手呼喊,声音甜翠。
“小雨哥!小雨哥!”
“朵朵!朵朵!”操着磁性十足的嗓音,泡泡雨向花朵飞奔而去。
转眼,泡泡雨和花朵即紧密相拥,准确地说,是花朵贴在泡泡雨的怀中撒娇抹泪,而泡泡雨则柔柔地摩挲着那个浑圆小巧的脑袋,并连连抚慰:
“不哭,乖宝宝,不哭,乖宝宝!”
“哥哥坏,哥哥坏,朵朵要哭!朵朵要哭!”
“哦哦,哥哥坏,哥哥坏!”说着,泡泡雨的鼻子也酸了,怜爱、心疼和内疚的情思全都涌出。
这么多年以来,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永远做不完,新兵连、红阳湖、战争、援外……每件事都沉重,每件事都力所不及,当事情落在这个纤弱的小身板上的时候,她总是咬着牙、喊着小雨哥的名字硬撑;没有爸妈,只有小伙伴儿,而作为她认定的唯一亲人的泡泡雨又总是关心不到她,在一起的时间很少,一别就是一年半载,从战场回来后,本想加快发展关系、早点生活在一起,可又是一个上学一个出国,再隔千山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