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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吹尽黄沙

小羊六岁的时候,妈妈曾带着小羊回探,但那位老乡已经去世,连墓也没有见着。倒是偶然看到了一块羊的墓碑,在精致的青石碑上还刻着“嫦娥陵”三个字。据当时的一位老乡介绍——这是一只母羊的葬身之地,因为是嫦娥投胎,所以母羊长得极其灵秀,它升天之前,还用自己的生命救活了一个英雄的女儿……两岁那年,小羊回到了爸妈的身边,心灵有了慰藉,漂亮的脸蛋上也有了笑容,只要可能,她就跟在妈妈爸爸的身后,跑东跑西、紧追不舍,生怕被狠心的爸妈再次丢掉。果然,紧追不舍的日子没多久,杜鹃战争爆发,爸爸去打仗了,半年之后妈妈也上了战场,而小羊则被送到幼儿园住读。几年后,等妈妈爸爸完整无缺地回来时,小羊已到了上小学的年龄。不久,小羊再次告别爸妈,被警卫营叔叔送到花湖小学,全面封闭,半年见一回。如果真有“半年见一回”的机会也不错,不幸的是,小羊的妈妈为了马萌、夸夸而献出了生命,这下,小羊和妈妈就要“千年等一回”了。

就在小羊因失去妈妈而极度悲痛之时,将军园的小伙伴泡泡雨邀请她一块儿玩,还极为诚恳地说:“小羊姐姐,你不要伤心,我把我的妈妈分给你一半儿,以后,我的妈妈就是你的妈妈,我就是你的弟弟,弟弟一辈子保护姐姐。”这一刻的小羊真真实实被打动,虽不敢奢望那半个妈妈,因为两个爸爸不一定会同意,但眼前的小雨弟弟她是照单收下了。从来到这个世界,除了山羊妈妈软软的怀抱之外,小羊很少享受到亲人的温暖,一时间肖妈妈也走了,爸爸太忙像个“永动机”,萌萌弟弟又孤言寡语——她再次感受到了世道清冷,所以,在遇到这位毛遂自荐的弟弟、而且是要保护自己一辈子的弟弟的一刻,小羊如沐甘露。

以后的日子里,小雨对小羊的温情和亲切多在言语之间,倒是小羊,把对小雨的感情付诸行动。也许是男孩儿心粗,也许是小羊年长,反正结果是小羊照顾了小雨,她帮他清洗了无数的衣服、被子、鞋子和袜子。

比弟弟大两岁的姐姐领先进入了青春期,于是,弟弟在姐姐眼中的形象和定位就渐渐发生了变化。最初,小羊把小雨定位成小男朋友,后来,当小雨的个子超过自己时,小羊就把他定位为准男朋友。由于小雨一直未改口,继续称姐姐,所以在男朋友转正的程序上运转缓慢。对此,小羊既痛苦又纠结,所谓痛苦,就是失恋的感觉,因为她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小雨,她希望小雨也爱自己,希望他好事做到底——弟弟变情人;所谓纠结,主要在年龄,虽说年龄不是爱情的障碍,甚至还有“女大三抱金山”的吉言,但小羊怕小雨不适应,叫姐姐叫了许多年,突然有一天,姐姐变成小妹妹小宝贝,他,能接受吗?

在这种状态下,小羊拒绝了所有的相亲者,相应的,她也从十八岁长到了二十八岁。至此,小羊依然定下了等待小雨的决心,她相信,小雨总有一天会知道她的心,会成为她的情人,即使小雨与其他女孩儿结婚,她也会一直守候在属于小雨和小羊的世界里。小羊的这个决定显得有些绝对和另类——这不妨是她太爱小雨的缘故,当然,与坎坷的人生和基因的导向也有一点点的联系。

十年来,大家一直处在上学、打仗、救灾、劳动、训练等事务中,劳燕分飞是常态,小羊和小雨相处的机会少之又少,所以,此次婚礼的机会就显得极顶级珍贵了。小羊决定好好运作这完完整整的几天时间,把自己的爱恋之情彻底透明地传递给小雨。她了解他,善良、心软、爱小羊、重感情,是最怕柔的那种钢。她很有信心,觉得成功的几率必在九成九之上……

这会儿,想到十年一剑吹尽黄沙的情景,她甜甜地笑了。

——

就在小羊笑的同时,泡泡雨、花朵和小娇正在别墅的餐厅内就餐。这里不大却很别致,圆桌、白布、玻璃幕墙,整个儿美食美景加美人的画面。

此刻,花朵将汤罐中的一些精华挑出并分发到小娇和泡泡雨的碗里,小嘴还忙不迭地念叨,“首长辛苦,补补身子。”然后就是一阵调皮的嘻嘻声。

小娇淑雅,吃得细,嚼得慢,还会抬起微肿的眼皮凝视远方。表面看,她的程序很对,即将碟中物和天珍海味一块品尝,但实际上是在拖延就餐时间,因为她珍惜与泡泡雨同食一桌的时刻,不想早早地失去这种感觉。

而泡泡雨则有些恍惚,一会儿,他觉得是在幼儿园的白色餐桌旁,对面坐着两个小女孩儿;一会儿餐桌变大了,小女孩儿变成了大大的朵朵和小娇;一会儿,他心中生出幸福、甜蜜和快乐;一会儿又乐极生悲、依依不舍……

饭后,有点犯困的花朵回房间休息去了。泡泡雨则陪着小娇在大露台散步,远远地观赏大海深处的几点白帆。这时泡泡雨问:

“小娇,见到朵朵开心吧?”

“嗯,开心,只要小雨哥开心,小娇就开心。”

听了小娇的标准答案,泡泡雨又心疼了。他希望小娇明白,如果没有她的开心,小雨和朵朵也不会快乐,一根绳上的三只蚂蚱,一定是同喜同乐的……正在此时,小苗喘着粗气跑来说:

“首长,齐将军、齐总和莫董事长马上就到,齐将军、莫董事长在前门下车,齐总的车停到后门。郝助理已到前门去了。”

泡泡雨与小娇对视了一眼说:

“好,我去前门接齐将军,小娇和花朵去接小羊。”

“好的,我这就去叫朵朵。”小娇应着,即穿过餐厅沿长廊向08号客房跑去,很快,一阵霹雳火似的笑声和呼声就在花朵的门外响了起来,“小朵朵,快,快!小羊姐到了,小羊姐到了!。”此刻的小娇靓丽娇美、纤腰楚楚,一套枣红色的“短袖T恤紧缩裤”把身体的诱人之处展现得淋漓尽致。

之后,花朵从客房冲出,并相伴着一声惨惨的嘶叫:

“等等我,等等我,等等我!”

和小娇的艳丽构成视觉错位的,是花朵穿的那件白色圆领T恤和一条全棉蓝色长裙。她的脸还是那样小那样白,只是嘴巴的存在感强了许多,很像一艘弯弯的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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