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再次踏上卵石小路的时候,泡泡雨的脚步略显沉重。说实话,他没想到小娇会流泪,他似乎感到了小娇对自己的好——正在升级,而且,不管这种好的内涵是什么,都一定是纯洁和美丽的。青梅竹马的关系,干练正气的性格,以及多年的照顾和支持,使帅小娇成了泡泡雨的精神领袖和好朋友。所以,小娇的一切愿望,泡泡雨都会心甘情愿为之奋斗,只是,他不忍心于小娇的泪水。
……
晚餐之后,风清月明,六一学院的多数同学都在做作业。
从学习成绩看,泡泡雨、小娇和花朵属于第一世界,成绩全优;帅滒、帅睇为第二世界,半优半良;山小谷和马萌相对差一点,良多优少,被称作第三世界。为此,初一班编了两个学习互助组,小娇和山小谷、马萌为第一小组;花朵和帅滒、帅睇为第二小组;班长泡泡雨担任战略支援。由于搭配合理又坚持独立为主,所以效率很高。这天,晚自习尚未结束,他们已完成作业返回寝室。
这时,手捧一叠干净衣服的齐小羊来到了男生寝室的门口。
“小雨,你来。”
“小羊姐姐!”
泡泡雨应着,三步并做两步地冲了过去。当看到小羊袅袅娜娜的身影和比月色更皎洁的脸庞时,他的心头不禁一震。在接过齐小羊手中的那一大叠衣服后,他说:
“小羊姐姐,谢谢你了!”
“不用谢,还有要洗的衣服吗?快拿给我。”
“没了,都洗干净了。”说着,泡泡雨的眼睛就湿了,他想哭,真的很想,如果眼前的姐姐不是长得如此俏丽,他是会抱着她大哭一场的,这会儿,他忍着,他不想吓着姐姐或惊动他人,于是便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继续说,“小羊姐姐,你太辛苦了,以后,我的衣服我自己洗。”
“不行的,你一次洗不干净,以后就不容易洗了。小雨,听姐姐的话,姐姐不累,很轻松的。”
六一学院没有花湖小学那样的大洗衣机,多数同学的脏衣服都是拿回家请妈妈或者保姆洗的,遇到天热汗多,就要在学校和家里同时准备好几套干净的衣服。这一点泡泡雨是做不到的,没有妈妈也没有保姆,也不会有几套干净的衣服在家里等着他,周末的那一天,他要种菜、养鸡、买饭,哪有多少时间洗衣服呢?即使洗了也不一定晾得干。为此,他必须在学校里随穿随洗。后来齐小羊看到了,便主动承担起帮泡泡雨洗衣服的事,她的性格特别坚韧,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她都会一次不落地为泡泡雨服务,一坚持都快一年了。泡泡雨也因感动而流过几次泪,每当穿上干净的衣服时,他还会不由自主地颤抖一下,因为他闻到了一股醉人的香,因为他认为那是小羊姐姐手上的味道,他喜欢这种味道,并能依此联想到妈妈,联想到田螺姑娘。所以,此刻的他会泪眼汪汪,会产生出拥抱小羊并喊上一声田螺小姐姐的冲动。
小羊的义举也感动了小娇、花朵和许多同学,她们常去帮小羊,但小羊很固执,不要他人插手,好像给小雨洗衣就是她的专利。
——
这会儿是物理课,泡泡雨有些分神,视线总会落在窗外那颗桃花落尽的树上。这时,安老师问:
“哪位同学愿意谈谈对物理学的思考?”
一时无人回应。于是,安老师指了指泡泡雨说:
“泡泡雨同学,请你回答。”
他站了起来,又瞟了一眼窗外,说:
“我想发明一种外形像毛桃的电磁波终端,在全世界每个人的头上都安一个,再通过电磁波编队组合,建成一个全球信息瞬间传播的网络,其实就是一个聪明无比的人类脑、智慧脑、宇宙脑,如果那样,科技的发展就会很快,人类会更文明、不打仗,我和妈妈也可以天天见面,就再也没有思念的痛苦了。好了,我的想法谈完了。”
泡泡雨坐下后,花朵转过头来对他做了个笑脸,意思是:哥哥好棒!这时安老师说:
“同学们,泡泡雨的思考很有意义,只要不懈努力,人类必将建成为信息王国。当然,除了利用电磁波,也可以建立量子和分子系统;除了信息流,还可以延伸到物流、财富流、智慧流;除了流动融合,还要聚变创新。在某个时刻,人将不再是现在的人,世界也不再是现在的世界,眼前的一切都可能被颠覆。我认为,如果人类不能尽快进入智慧时代,那就很可能被自己毁灭……”
安老师:特级教授,中将,著名天体物理学家。正是他的一次次蛊惑人心的演讲,才使奇思妙想成了大家的常态。其中最离奇的,就是泡泡雨的宇宙智能梦,马萌的网络王国梦和花朵的美丽生命梦。
……
接下来是人文课,这是一门涉及生命、社会和哲学的课程,是“坦校教学委员会”为孩子们特别增设的一门课。
这会儿,郝教授问:
“世界上最多的两类人是谁?你喜欢的是哪一类呢?为什么?考量好的同学即可发言。”
稍后,便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发言:
“我说,世界上的男人和女人最多,我喜欢女人,因为是她们传递了人类的智慧!”
“应该是幸福的人和痛苦的人最多了,因为人的一生都会在幸福和痛苦之间徘徊,所以都可以归属于这两类人;另外,我最喜欢幸福的人了,原因就是他们幸福啊!”
“我认为,世界上的富人和穷人最多,包括精神和物质的,每个人非穷即富;而我是喜欢富人的,因为每一个人都应该富裕!”
“我想,世界上的主人和仆人最多,你可以是一些人的主人也可以是另一些人的仆人,可以是自己的主人也可以是自己的仆人,甚至,就是某种事物的主人或者仆人,所以,主人仆人遍天下;讨我喜欢的当然就是主人啦,因为主人傲娇呗!”
“应该是真人和假人最多了,比如我们都是真人,而机器人、外星来访的智慧生命都是假人,两者相加就组成了人类;这两类人我都不喜欢,我喜欢的是‘真假混’的人,只有他们最强大!”
至此,只剩泡泡雨还没发言。郝教授看了看他,微笑着说:
“泡泡雨同学,你有补充吗?”
于是泡泡雨说:
“我认为,好人和坏人最多,无论用什么哲学鉴别,无论用什么借口掩饰,都是如此,虽然与好人对立的除了坏人还有愚昧;至于偏好,我当然喜欢好人,因为好人最像人,而坏人则与‘人前生物’更为接近。”
……
最后一节课是体育,下课前,老师安排了半场篮球赛,甲方为帅滒、帅睇、帅小娇,乙方有泡泡雨、花朵、山小谷和马萌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