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半个月过去。沈孟榆的腿奇迹般好的很快,脖颈上的皮外伤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但那道淡淡的红色疤痕却是深深烙下了。
星期天的上午,沈孟榆在病房里做袋鼠跳,从床头单脚跳到卫生间里拿毛巾擦脸,又从卫生间里蹦哒出来,拿水果吃。于是当罗蒙禹提着大袋小袋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只欢蹦乱跳的兔子欢心雀跃地满场飞,还正准备倒开水。
“放下!”罗蒙禹不禁扶额,一个伤残人士凭什么这么自信地认为自己可以倒开水给自己喝?就不能让人省点心。
“干嘛?你吓死我了,我可不想明天头条的标题是‘美女病人医院心脏骤停离奇身亡,到底是仇杀?还是情杀?请听今日说法’。”沈孟榆一瞥罗蒙禹,煞有其事地来了这么两句,然后放下暖水瓶,扶着床头柜,坐在病床上。
“你当作家是屈才了你知道吗?你这水准要是放在主持界或者演艺圈不知道有多红。”罗蒙禹没好气,觉得自己刚才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过奖,江湖人都这么说!”沈孟榆嘚瑟。
“孟孟!”罗蒙禹身后的门被推开,虞钰小鸟一般飞进来,然后紧紧搂住沈孟榆,身后还跟着满脸堆笑的项羽。
“起开吧!这时候别来跟我姐妹情深啊,我住院好歹小半个月了,我的好姐妹总共就来过两次!”沈孟榆作势推开黏在身上的虞钰,然后故作非常不屑地把头转到一边。
“孟……孟……你别不要我啊,我错了,我是小白眼狼,我忘恩负义!不是上周戚风杂志要截稿嘛,我都忙的焦头烂额了,你就别怪我了,好不好嘛,好不好嘛?”虞钰继续黏上来,像只树袋熊抱着老树桩。等等,这是什么比喻?谁是老树桩?
“走吧,出院!”罗蒙禹拉开带来的手提包,将沈孟榆叠放在床头的衣服放进去拉上拉链,想了想,又拉开手提袋的拉链,拿了一件马海毛的毛衣和一条牛仔裤放回床上,然后简单一句,“去换!”
“哟,好体贴嘞!”项羽吹了声口哨,调侃道。
“闭嘴!”虞钰却有点不太开心的样子。
项羽耸耸肩,不置可否,继续说,“孟孟,虞医生还想让你住半个月的,老罗说你天天住在这里太闷了,而且过两天就可以拆石膏了,没必要一直在这里无聊下去,刚才在医生办公室两个人就差没有打起来。”
“我哥哥知道什么对孟孟最好!”虞钰的语气突然冷下来,“你们应该听医生的。”
“我听蒙禹的,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而且我确实不喜欢医院,我们出院吧!”沈孟榆拿了衣服跳着进了卫生间,虞钰紧紧跟上去。
项羽一抬头,瞥见罗蒙禹那一张苦大仇深的脸,“怎么?”
“我好像觉得虞钰说的有道理,我是不是太固执了?可孟孟她不喜欢医院,虽然她不说。”罗蒙禹叹气,好像更像在自言自语。
“你没错,没什么大不了的啊,骨折罢了,一个星期足够了,何况还半个月了,十个人都受不了吧,你不要想太多了。我先下去取车,你们一会儿下来,在大门口等。”
项羽提了东西走出去,沈孟榆和虞钰已经换好衣服走出来。
“走吧!”罗蒙禹躲在身子,虞钰突然就笑了,很多东西好像是她在强求了。
“上去吧!”虞钰说道,“碰到这么贴心的不容易了,好好珍惜吧!孟孟!”说完便闪身出去。
沈孟榆扶着门框小心翼翼攀上罗蒙禹的后背,罗蒙禹轻而易举地站起来往外走。沈孟榆把脸轻轻贴在罗蒙禹的背上,觉得安全极了。这样宽阔的脊背是她曾经无线向往的,在她最孤单最害怕的时候,多么期望有这样的肩膀,可是现在有了,是她想要的吗?
到达沈孟榆家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多,罗蒙禹把她轻轻放在沙发上,直起腰的一瞬间突然在耳边低语了一句,“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上次你扶我,这次我背你,我看我们这是注定要纠缠在一起了。”说完就站直了身子去招呼虞钰和项羽。
沈孟榆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得烧起来,和罗蒙禹相处的点点滴滴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在脑海中过去,这个大男孩什么时候这样占据了自己的内心,她甚至都还来不及思考。
“孟孟,你们……已经同居了?”
“老罗,你们……已经同居了?”
项羽和虞钰果然默契,瞟了一眼桌上专属于罗蒙禹的东西——一大叠批改到一半的数学试卷和罗蒙禹最爱的水杯中还没喝完的半杯水。
“我可以解释吗?”沈孟榆弱弱的问。
“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罗蒙禹围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极度认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