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罗蒙禹和沈孟榆两人赶到医院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医院的走廊灯光昏暗,所有的病人都已经陷入沉沉的梦境中。到处都充斥着药水和消毒水的味道,沈孟榆皱着眉,表情凝重。
“放心吧,不会有事!”罗蒙禹挨过去,紧紧攥着沈孟榆的手,轻声安慰她。沈孟榆点点头。按照虞钰的交代,两人一路往抢救室去。抢救室在长廊的尽头,最为偏僻又安静地一隅。“抢救”两个字还亮着,门死死地关着,沈孟榆只觉得心沉入了谷底,她害怕这个地方,一扇紧关着的门意味着太多,生离,亦或是死别。
罗蒙禹将掌心里冰凉的小手握的更紧,似乎想要把所有的力量都传递给她。
“孟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边的一个角落响起。罗蒙禹和沈孟榆这才顺着声音望过去,刚才由于昏暗的灯光和精神的高度紧张,他们竟然没有发现角落里还窝着一个人。
“诺昕,好久不见!”沈孟榆微笑着来了这么一句。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又把目光转移到亮着的“抢救”两个字。
罗蒙禹一眼瞥过去,面前的女孩子披着一件长款男士羽绒服,不停地打着抖。她的头发一半还是湿的,甚至还结了一层冰霜;另一半已经干了,却胡乱团在一起,让人觉得狼狈不堪。
这样的一瞥总让人觉得哪里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对,是眼神,那双始终望着沈孟榆的眼睛里透出极度的冷,让人也不禁心生寒意。罗蒙禹只觉得心中不太舒服,轻轻地搂着沈孟榆的肩膀,将她轻推到另一侧的长椅边。
“男朋友?”李诺昕站起来,走进故意疏远他的两个人。
“对!”沈孟榆轻描淡写却十分坚定。
“就为了你,承遇不值得。”李诺昕冷笑道,眼神更暗淡下去。
“为了你就值得?”沈孟榆唇角微勾,那是一抹嘲笑。
“他守你这么多年为什么?为了看到你和别人在一起?你凭什么笑我?”
“他为什么受伤?”沈孟榆再不言其他。
“我想着,他既然爱你爱得要命,我又爱他爱得彻骨,为了避免我和他都为爱受伤,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带着他一起走。”
“你有病吗?”沈孟榆忿然,她甚至都可以猜出发生了什么。
罗蒙禹加大了手中的力度,将掌心握得更紧。沈孟榆回头望过来,罗蒙禹认真地摇摇头,示意她此刻不要去争吵,特别是和这样的一个女人。
沈孟榆点点头,会意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李诺昕又笑,“但是我又改变主意了,与其同归于尽,不如好好活着,因为只有幸福活着的人才能看到别人的不幸,你说呢?沈孟榆?”
“你这么想是最好,那就幸福得活下去吧,不经历生死,又怎么会知道活着的宝贵。”沈孟榆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罗蒙禹也挨着她的身边坐下。李诺昕亦不再说话,看着沈孟榆的眼神里丝毫没有温度。空气一时沉静了下来。
墙上的电子钟不动声色地变幻着数字,气氛快要让人窒息。终于,灯光灭下去,那扇禁闭的门被人推开。门外的三个人一齐走上前去。
“沈小姐,虞医生肺部吸入的水太多,我们已经尽力抽出了一大部分,虽然抢救得还算及时,但是窒息带来的大脑严重缺氧依然是致命的,先转入ICU观察吧,院方已经通知了虞医生的家人,他们正在赶来了。”
说话的医生沈孟榆认识,是虞承遇的同事,他曾经向她介绍过。故两个人说话便多了几分亲切。
“好,在承遇的家人来之前,我会照顾他!”沈孟榆承诺。
“那就辛苦你了,我们也会全力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