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有。”见周围的夫人小姐对她指指点点,袁芷柔眼里泛出泪花来,却仍争辨道:“我娘亲不是外室。”袁芷烟冷笑一声:“今日若不是我听到风声,何曾知道你拿了我的身份在外边招摇,若是做了什么有损闺誉之事,岂不是让我背了锅,倒是打了好算盘。你说你娘不是外室?那你娘可曾住在袁府?没名没份不是外室是什么?”
袁芷柔听了气得发抖,指着袁芷烟骂道:“我自进这门起便对你客客气气,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我与娘亲,你太过份了。”二人就在大厅里争辨起来,落入了后厅顾玉众人的眼里。
“那女子到底是谁,不会真的是那袁侍郎外室之女吧!”韩芊首先发了问。“这……这袁侍郎可是出了名的惧内,怎么可能在外面养了外室?连女儿都这般大了!”死活赖着要跟来的李明宸听了笑道:“那可不一定,她俩明显是认识的,看来这传闻不可尽信,丫头好本事,这都能让你挖出来。”
“别说你不知道,这么点事儿隐卫查不出来?”顾玉喝了口茶,继续听外边的口舌之战。“查这个干什么!”李明宸皱眉,要训练出一个合格的隐卫可不容易,难道让他们这查这种皮肉带鸡毛的小事情?“要查外室,京里的官能查出一大把……”李明宸只叹世风日下,连声音也小了些。
“谁说那袁芷柔的娘亲是外室了?”李明宸听了顾玉的话震惊道:“不是外室?难不成姓袁的老贼在府外又成了亲?娶了正妻?”说着扒在门缝里看得更认真了。顾玉叹了口气,这外边的火还不够猛,袁芷烟你可得加把劲啊!
而袁芷烟自小被父母宠着,本就泼辣,袁芷柔内敛的性子哪是对手,只好遣了丫鬟拿着首饰要走,袁芷烟本来也只打算教训她一番,见她出了丑,也没有拦,只戏谑的看着她哭着走出门。谁料那拿首饰的丫头手一抖,整盒首饰落在地上,大大小小的簪子宝石散了一地,让人移不开眼。
袁芷烟看了更是气得七窍生烟,看到那上好的赤金簪子,打的是京城最时兴的样式,上边细碎的宝石以及珍珠价值不斐,她房里这样好的首饰可不多,平日里宝贝得不得了,而这没名没份的野丫头一订便是一整盒,当下气冲冲的叫了贴身丫鬟抢了首饰,竟推开护主的小丫环,直直的扇了袁芷柔两个耳光。
袁芷柔被打得愣了一下,未料得对方竟然会动手,未回过神来,又挨了两下,嘴角沁出了血丝。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挨了打,哪里能善罢甘休,当即两人便撕打在一起。掌柜的见了急得团团转,连忙叫了店里的婆子拉开了两人。袁芷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了仪态,在京中贵妇人小姐面前丢了脸面,羞愤的夺门而逃。袁芷烟也吃了亏,当即咬牙带了两个丫环哭着回府了。
“好了,可以回家了!”顾玉见外边已经没人了,吃完最后一块点心,擦擦手准备打道回府。“啧啧啧,不过一盒首饰也能争成这样,真是开了眼界,丫头这挑拨离计之计,实在是高!”李明宸啧啧称奇,惹得顾玉叹了口气:“若是两人心无芥蒂,怎会闹成这样?或者那袁芷烟忍着回去告状也好,徐徐图之,也不至于像今日这般大打出手,依我看,她们怕是收不了场了。”韩芊听了,猜测道:“这么说,阿玉还有打算?”
“打算是有的,能掀起多大的风波就看她们的本事了。”
袁芷柔的轿夫在丫鬟的催促下,匆匆忙忙的在京中一处宅子前面停了下来,她捂着脸,眼睛哭得通红,任由丫鬟喜儿扶着她进了门。未曾料想,刚进门便与她娘亲王氏撞见了。
“柔儿?你……你这是怎么了?”
袁芷柔不言语,甩开了王氏的手,悲愤欲绝的跑进了闺房,趴在梳妆台上痛哭起来,紧随而来的王氏拉了喜儿质问道:“你这没心没肺的丫头,还不快说话!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谁欺负小姐了?”喜儿吓得连忙跪下磕头:“启禀夫人,小姐今日,本是去那万斋楼拿定好的首饰,谁知……侍郎府的芷烟小姐也在那里,不仅抢走了小姐的东西,还动手打了小姐……还……还说夫人是……是见不得光的外室。”
喜儿说的话令王氏气得怒火中烧,唇角发抖。袁芷柔抬起头来,哭诉道:“爹爹与娘亲从小便告诉女儿,女儿是侍郎府正正经经的小姐,女儿自知比不上养在府里的芷烟妹妹,未曾料想,在别人眼里竟是如此不堪,她今日在众人面前百般羞辱,女儿还有什么颜面,不如死了干净。”王氏听了吓得抱住了袁芷柔,看着女儿姣好的脸肿得老高,痛哭道:“芷柔你可别吓娘,娘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你不要想不开啊!”
母女二人抱头痛哭,泪水划落下来,袁芷柔只觉得脸上一阵刺痛,捂着脸大喊道:“娘亲我的脸好痛,我的脸好痛啊!”说着又看了眼铜镜,这一看吓得她几乎魂飞天外。“啊――我的脸,我的脸是不是破相了?我不要――我不要。”她边喊边推倒了铜镜,扫落了梳妆台的东西,喜儿见了便冲上去拦她。而王氏在一边恨恨道:“好一个侍郎府的小姐,芷柔你莫要伤心,娘亲一定讨个公道!”又见女儿红肿的脸,泪眼朦胧的把袁芷柔搂在怀里哄道:“芷柔你别怕,娘亲立刻去请大夫来,一定不会有事的。”袁芷柔却仍收不了眼泪,却还是懂事的点点头,目送王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