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宁长歌等人也恰好到了燕春楼门口。
一群莺莺燕燕围在门口,绾心皱眉,低声问道:“这是哪儿?”
一旁的苏岩冷笑一声,道:“看来姑娘要寻的人也是个留恋温柔乡的人。”回头看到宁长歌满脸铁青的气息,立马住嘴不再说话。
不会的,她师兄不会来这个地方的。
“那我六百两加一两。”玩似的继续加价。
走进燕春楼,里面的气息极为暧昧,还有浓厚的胭脂味,这些,皆让绾心不安起来。
“一千两。”那个粉色缎衫的男子继续面不改色地唤道。
然后,周遭一片诧异之声。看来,这位公子真是倾心于雲姬姑娘,价钱如此之高。
跟随宁长歌走入一包房内,门口的人见到宁长歌微微行礼,让开过道让他们进去。
“九哥,你们来了。”容兰晏只是回过头来看了宁长歌一眼,继续玩味似的看着那个粉衣男子。
“人呢?”
宁长歌径直坐下,问道。
随着容兰晏手指向的方向,除了看台中央的一个弹琴的烟花女子之外,并无他人。
“九哥,你有没有兴趣……”
“咳……”
“我听说,你不娶妻,是因为好男风。”
“……十一呀,我最近一直没有太活动筋骨了,你说说我们要不要过两招……”
“咳咳咳,我觉得吧,那些诬陷九哥的人都是胡说八道的,我九哥堂堂七尺男儿,怎会好男风嘛。”
“重点呢?”
“你要我查的人,见过这个雲姬姑娘。”
语毕,宁长歌与绾心的目光放在了雲姬身上。
在看着她弹琴的身影,宁长歌忽然明白为什么云季兮会在这里了。那个身影,与绾心弹琴时几乎一样。看来,他的心里,也是有绾心的。并且,这个云季兮,一定也在燕春楼。
“今晚,我要见这个雲姬姑娘。”
推门进屋,粉色的纱帐随着风从窗外带进一些画板,零碎地洒在了一把支起的古筝上,近处的香炉升起香烟,弥漫着整个香闺。而此时的雲姬姑娘已褪去外衣,香肩微露,斜卧在软榻上,看着宁长歌带着一个小厮进屋。
忽的,雲姬听到屋外的异动,嘴角咧开一个微笑,但瞬间又恢复正常。
宁长歌进屋后,不聊其他,也没有看她,径直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低声问道:“雲姬姑娘的筝堪称一绝,这世上想必难得有人能达到姑娘的境界,难道就没有哪个男人将你收为妾室,带你离开这个地方?”
此话一出,让雲姬心下一痛。
她是个孤儿,从小就孤苦无依,但幸得老鸨收养,直至成人。其实,她的性子属于随遇而安,并非一定要去哪儿,要过上如何的生活。所以以往一直待在这燕春楼中,也并无觉得不妥。可,十日前来了一位公子。
他不同于众人。
众人满口蜜饯,都是想得到她。
而他每次到来,只是为了花钱听她弹筝,偶尔,他还会在自己弹筝的时候舞上一剑。这样子的翩翩公子,怎会不令她心动。
可是,就在她昨日提出,她愿意跟着他离开的时候,他却不声响地离开了。
雲姬生气,她不相信公子待他没有半分情意。于是,答应了这次的花魁选举,只为醋一醋他,希望他能早一点明白自己的心。
“如若不是心爱之人,就算离了这里,心也是飘忽不定,何苦?”雲姬自嘲地笑了笑,从榻上站起身,缓缓走向宁长歌。
经过小厮的时候,雲姬明显察觉到了他的紧张,不禁笑道:“这位小兄弟倒是紧张极了,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吗?”
小厮不答,倒是宁长歌笑了笑:“初长成,带他来见识见识。”
“需不需要我找个小丫头来陪陪他?”说着,就想把手搭上小厮的肩,欲将他转过身来瞧瞧模样。
却不想这小厮猛地跳开,道:“公子定有很多话要跟雲姬姑娘说,我就先走了。”
转身还未至门边,便听到宁长歌道:“公子既然已在窗外,何不进来一见?”
小厮动作戛然而止,而一旁的雲姬也是心跳加速。他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从窗外翻身而入。
“云公子,别来无恙。”
“天下第一公子,许久不见,听闻你已与鄙人师妹有了婚约,为何还会来这烟花之地?”
云季兮依然是一袭白衣,但面上却是清瘦不少,憔悴些许。听到他的一番话,宁长歌也是一气,刚想说什么,便又听云季兮道:“既然公子已有家室,还是尽快离去,免得师妹看到了难受,送客。”
然后,不知从何处出来两个异族男子,挡在了宁长歌与云季兮之间。
刚出房门,宁长歌身旁的小厮便泪如雨下。她不相信,自己的师兄竟会如此绝情,而且方才,她就站在他的面前,他都没有认出自己吗?
“绾绾,”看到绾心如此难过,宁长歌不禁唤道,“你先别难过,有什么事情,我们先问清楚。”
是啊,不管如何,也要问清楚。绾心想知道,他不是回家成亲,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她更想知道,他的心里有没有自己。
站在门边,鼓起勇气,刚想抬手敲门,屋内烛火已灭,明显屋内的人已经歇息了。外面的二人彻底怔住。
许久,颤抖的小手无力垂下,眼泪什么时候干了都毫无察觉。
宁长歌心疼地看着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自私。其实,他明明看出来了,云季兮的心里是有她的。可是,为什么自己就是不愿告诉她这一切呢?
也许,他的自私就在于,自己在初次见她的时候,就已经对她动心,他不愿将她拱手让给他人。
“绾绾……”
可早知道她会如此难过,他就应该如实相告。
“有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