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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地狱的迷宫

他在夜雨中瑟瑟发抖,男人拉着他的手,打开了腐朽的木门,门上满是洞眼,褪色的秦琼独自站立在左边的门板上,而尉迟恭却不知道被吹去了哪里。

冲开厚重的尘灰,男人焦急地往前走,手电筒紧张地照着前方,房子里充满了腐朽和潮湿的味道。他能够感受到男人的不安,越是靠近目标,就越是不安。

他没有说话,紧紧地跟在男人身后,外面呼啸的阴风就像幽灵在唱着长长的漫无边际的歌……直到男人打开了那扇门。

在阴暗潮湿的地窖中,积水已经漫过了膝盖,漆黑的角落里挂满了蛛网,只是不见蜘蛛的影子。

空气里有很浓郁很让人胸闷的腥臭味,或许那是老泥土与水混合,又或者是地窖里腐朽的器物散发出来的味道。

有一扇门镶嵌在地窖最深处的墙壁里,打开之后有一条很狭长的梯道,一直通往地下的深处,狭窄得即使只容许一个人单行通过,也不得不碰到墙壁,深得借助手电筒的光芒完全看不到底。

陡峭的石阶有很多白色的大石头堆砌而成,或许是修建这个甬道的时候技术还不够完善,这些大石头做工非常粗糙。

他们一步一步地往下走,即使小心翼翼,也能听到不断回荡的脚步声。

很久之后,直到手电筒的光芒定格在一面灰白色的墙壁上时,他们终于到达了甬道的尽头。他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一直在往下,气温越来越低,阶梯越来越冰冷,并且很干燥,虽然外面大雨滂沱,可这里一丝水气也没有。

可是再等会就不一定了。因为地窖中甬道入口的门虽然高,但是难免雨水会沉积上来,而一旦积水莫过门口,那么这下面就会完全被水淹没。

这里毫无生气,没有任何的动植物,甚至微生物也不见得有。

眼前,灰白色的墙壁精雕玉琢,所用到的材料似乎是珍贵的脂岩,光滑细腻,在手电筒光芒的照射下显得更加的柔美。

甬道两侧的石壁是粗糙的,并且没有任何的装饰或者花纹,可这尽头处的白墙上却刻画得密密麻麻。

这面墙大概有三米高,五米宽,上面绘满了稀奇古怪的图案,那个似乎是,刻下了幽冥炼狱的大图。

在他的记忆里,那面墙壁虽然模糊地存在,但是依然无比清晰的是上面那些生动的鬼魂,他从来没见过鬼魂,但是直觉和他所接受到的有关的知识,他清楚,那就是鬼魂。他们长着锋利的尖牙,贴着嘴角一直延伸到下巴,他们面部腐烂,长满了蛆虫,死鱼般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凝视着墙外的世界,长着尖锐利爪的干枯的手渴望伸向看画的人。

一切都是那么的逼真,仿佛这些东西根本不是被画上去的,而是真的有鬼被贴在了上面,他难以想象,作画的人是有怎样的勇气在恶鬼的凝视下一步步将它完成的。

他将目光定格在了墙壁的中央,那里有唯一一个长相不那么像鬼魂的人,因为他整个人的身体都笼罩在黑黑的盔甲和斗篷里,看不清他的脸。只是他却比其他那些面容扭曲的鬼魂更加能让人心生恐惧。

他的胯下骑乘着一头黑色的长着翅膀的巨兽,那巨兽张牙舞爪地飞翔,巨大的翅膀张开时,遮蔽了山川海陆。

那个人的右手高举,本来应该拿着什么东西,可转而被墙体的凹陷所取代,那个凹陷呈方形,里面放着一个由黑色粗布包裹着的长条状的东西,已经被严严实实地灰尘覆盖了。

“是它么?”,他问,“它就是我们家的吉祥物,也是我们要找的东西,对吗?”

“它哪里是什么吉祥物……它虽然可以保证我们的风调雨顺,但是它一旦苏醒,就会打开通往地狱的大门,而那些被典狱劳役着的怨灵们就会通过那个大门,跑出来!”,男人说道。

他听着男人的话,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个黑布包裹,它看起来破损不堪,并没有丝毫的神秘感。

“啊!!”

他注意到了白墙的角落,那个最阴暗最冰冷的角落里,他吓了一大跳。

那里,居然背对着自己坐着一个小男孩!?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惊悚所震慑,竟一时间不知道动弹。可是为什么?在这被尘封了的幽深的深渊般的甬道尽头,怎么会有一个小男孩!?而且还是一个穿着整齐华丽的牛仔服、梳着漂亮的小中分、看起来很单纯的小男孩。

只是他肚子瑟缩在那个角落里,显得很孤独和落寞。

他还没有缓过神,就看到小男孩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带着可爱的微笑转过身……可那是什么东西?那个是什么东西!?

那张带着无比亲切微笑、看自己就像看着最亲最亲的亲人的脸,居然是自己!!

怎么可能这样?难道是自己的幻觉吗?

他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把眼睛揉得生疼。

可当他睁开眼时,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东西依旧在那里,嘴角挂着甜甜地微笑。

他惊悚地看着男人,他想向男人求助。

可是男人只是自顾自地拉着他往那个黑色的布包裹走去,可那个自己就在他的旁边啊!难道他看不见吗?

他感到背脊在发凉,全身的毛孔都剧烈地收缩着,他似乎想极力地呼喊,可他感觉到他喊出去了,只不过空气没有一点反应,他也没有听到回声,男人依旧自顾自地拉着自己走。

他被男人拖着,再扭过头看着一旁的那个自己,他依旧站在那里,只是不再面带微笑,他哭了。

哭得无声无息,眼泪顺着脸颊如江流般奔涌而下,眉头紧紧地皱着。他好像很伤心,伤心透顶,那种伤心就好像失去了亲人,又或者失去了自己。

他开始晃脑袋,不停地晃,他的嘴上一直在说话,可是根本就没有任何声音。

他努力地辨别那个自己的嘴型,他很快就看懂了,那个自己一边摇头,一边重复地说着“别去”、“别去”……是的!他是在说别去没错的,他让我们不要去啊!

他猛然惊醒,他想立刻提醒男人,可是无论他怎么说,男人都好像听不见一样,他急了,他想拉住男人,可他发觉他的力量似乎也不存在了,男人丝毫不为所动。

他看到那面白灰色的墙壁开始慢慢裂开了,那些魔鬼的图腾仿佛在一瞬间活了过来。

唉,命运是什么?

命运就是“不可逆”。没有人能够战胜命运的规则,一切的逆天改命都是不存在的,只有当你面对命运制裁的时候,你才能真正感受到那种无形的不容违抗的力量,你无法挣脱甚至无力挣扎,你明知下一刻注定会死,却只能义无反顾地走向死亡。

你不予反抗,是因为命运已经规定了你不能反抗。

他听到了如同野兽呜咽的声音,还有黄鹂鸟高唱、苍鹰惊叫的声音。

还有轰隆隆从地底传来的声音,夹杂着机械转动、齿轮咬合的声音,就像是地狱的铁栅门被缓缓拉起,那亿万吨重的铁栅门无边无际,它被拉起时全世界都能够听见,它被拉起时,两个本来不相干的世界将会产生交叉,而那些被幽禁了无数年的亡者就会通过那里,来到这个世界。

……

它们尖锐的利爪撕碎了古老的墙壁,末日在一瞬间降临世界,所有的东西都在颤抖…………

“爸爸!”

他摇摇头,在四周空无一人的荒郊醒了过来,山洪暴雨后湿润的泥沙掩埋了他的身体,他的口鼻因为仰天朝上才没有被泥土所掩埋。

他记得昨晚的暴风骤雨,抬头远望,山谷里躺着沙石掩埋着的村庄的废墟,就在那里,长眠着那个男人--他的父亲。

他捏了捏手中坚硬的黑布包裹,男人在最后一刻将它交到他的手上,说只要有了它,就可以扫清一切黑暗,未来不一定光芒,但必须带着它去寻找光明。男人还说它饮了自己的血,就会为他的儿子卖命,替他征伐。

那一刻他看到这个男人屹立在寒风猎猎中,面对着那些无情的地狱怨魂一次次地挥出那把幽光璀璨的长剑,犹如天神下凡一般站在深渊的裂口,手里的神剑吹散了一切的邪恶,那时的男人是那样的高大,犹如信仰一般扎根。

可是那个男人,他死了啊!在那个大雨滂沱的深夜,在那个幽深阴暗的地下甬道,在那个恐惧深邃的地狱入口,死了啊!

……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座永远走不出去的迷宫。

它总是在你失落和迷茫的时候,

在你的思想深处放着莹莹的幽光,

勾起你的回忆,再将你带进深渊。

甚至你已经死在了那座迷宫里,

也许死在那里的是你的身体,

也许是你的心。

南宫陌心里的那座迷宫,

始终安静地摆放在那个山坳里。

也许他离开那里了吧,

但是那个男人却永永远远地躺在了那个迷宫里,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他的生命旅途中。

他死了啊!

他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即使飓风吹走了他单薄的衣衫、暴雨冲干了身上的血迹、闪电灼焦了残破的尸体。

他死了啊!

他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世界与他在彷彷徨徨之中分离,土地将它勉勉强强地收容。

那么是什么带走了他呢?

是从地狱深处烧起来的烈焰啊!

他发誓要用这永远不会熄灭的幽冥之火,

点燃带给他悲痛的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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