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这个声音是那样的熟悉,几个月来每每午夜梦回时都会出现在我脑海的那个声音,或温柔、或霸道,我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不可置信的回过头。只见他穿着月白色的锦袍,黑色的长发一半用竹簪束起,一半散落在背后,如刀刻一般美得不真实的脸庞上挂着一丝的怒气,深邃如寒潭的眼眸此刻正死死的锁在我的身上。
我避开他的目光,淡淡的说:“这位公子有何见教。”
“你说什么!”他的话像冰霜般寒冷,瞬间冻结了周围的空气,我能感觉到他的怒气一触即发,可此情此景我又不便与他多说什么,只能急得皱紧了眉头。他身后的柳幻尘同样穿着一身便衣,水绿色的纱衣照着白色的锦衣,披散的头发飘逸地垂于双肩,沿袭了他一贯的温文尔雅之风。柳幻尘拉住了风无痕,在他耳边小声说道:“皇上,此地不是发火的地方,娘娘这么做一定有她的原因,你何不问清楚了再说……”
风无痕看了他一眼,然后气势汹汹的走向我:“我给你机会,你最好可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他的语气是那样的不容置疑,让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面对着如此的情境我干脆装鸵鸟。
“不知道?”风无痕的语气越来越让人觉得害怕,“你最好可以一直这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台下的很多人见到苗头不对都悄悄的溜走了,只余下几个好事的想留下来看热闹。月玦在一旁看见势头不对便上楼找“堇少”,她又哪里会知道,她们所依附的那个“堇少”现在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凌晗孤一直没有动作,在一边默默的看着,就像是在欣赏一出好戏。难道这个年代的人都是这么冷血的?我实在忍不住了,问:“你究竟想要怎样?”
“怎样?”又是风无痕惯用的那种不阴不阳的反问句。
“对!”
“你认为呢?”
“你很奇怪耶!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的火也被激了起来,现在对我来说多耽误一分钟的时间就是在多消耗一丝洛歌的存活希望,我真的没有办法再和风无痕幼稚的在这里纠缠下去了。我拉起身后凌晗孤的衣袖向上走:“不要理他,他是个疯子,我们走。”
“韩羽凝!你有种再把话给我说一遍!”风无痕真的怒了,此时的他就像是发了疯的狮子,充满了攻击性。
对于这样的危险人物我依旧采用冷冻战术,现在搭理他我不是不想活了就是脑子有病,于是,装作没看见,拉着凌晗孤继续走。可新的情况出现了,凌晗孤不走了,一副饶有兴趣的姿态看着发怒的风无痕,似笑非笑地说:“韩羽凝?!这位兄台,我想你是找错认了吧,她叫紫羽,不是你说的什么韩羽凝,而且就算她是她也有她的自由,要和什么人说话,什么人来往应该都和你无关吧?”
“什么?!和我无关?!那么你自己问她,和我又没有关。”风无痕说完这句话将凌厉的目光投向我,充满了“你要是说不就死定了”的意味。
这该死的凌晗孤,这不是在火上浇油吗?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很刻意的忽略了风无痕投给我的眼神,心虚的说:“那个,这件事说来话长,不如你先把解药告诉我,我再把这件事慢慢的说给你听啊?”
凌晗孤挑了一下眉:“看来你们真的认识啊?那么是我没趣,打扰了二位咯。”说完甩开我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而此时在楼上找不到“堇少”的月玦急坏了,急匆匆地跑下来安抚风无痕:“这位客官,您消消气,等我们老板来了您有什么意见可以和他说。”若年也殷勤的端来茶水。风无痕得意的看向我,似乎在说“怎么样,没了你照样有女人会自己送上门来。”
“风无痕,你知不知道,你害得我千辛万苦找到的解药就这么飞了!”我真的被气得不知怎么说才好。
不清楚我身份的月玦走上前来安慰我说:“姑娘莫要担心,堇少他还会继续帮你找寻解药的。”
“哼?堇少!”我好笑地揭下面纱,对上月玦错愕的面孔,“你还不明白吗?从来都没有什么堇少,也没有什么紫羽姑娘,一直都是我一个人,都是我韩羽凝一个人,我好不容易才打听到解药的下落,以为洛歌有救了,可这一切,这一切都因为你风无痕的出现毁了。风无痕,如果洛歌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绝对不会原谅你!”我狠心的闭上眼,说出了如此决绝的话语,此刻我的心也痛得无法言语。
月玦、若年还沉浸在“堇少”是女人,而且就是能歌善舞的“紫羽”姑娘这一事实中无法解脱,风无痕则在我说完话后一直紧攥着拳头,就在我走到二楼转角时听到了楼下传来的爆发声:“韩羽凝,我不辞辛苦放着那么多的事不管,担心你,来找你,你就给我这样的答案,好,好,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
已被泪水打湿脸庞的我只在他话出口时稍做了停留,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进了房内。直到门外响起了若年的声音:“堇少,哦,不,现在应该叫韩小姐才对,刚刚来的那两个人已经离开了,你看……”
靠在床沿上的我无力的说:“那些琐事你和月玦看着处理吧,我现在想要一个人静一静,没事的话不要来打扰我。”门外的若年轻应了一声后便走开了,我的泪像决了堤一般,止也止不住。不知道是因为失了解药,救不了垂危的洛歌,还是因为对风无痕说了那样没有回头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