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一生中第一个走进我内心的女人。”古寒翎长叹一声,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她叫水瑶,是凉月城风花雪月楼的歌姬。”
“风花雪月楼?!那不是天音阁的前生吗?”我问。
古寒翎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水瑶的美貌与才气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这大概也是她虽然身处小小的地方却可以名满天下的原因。当时不知道有多少王孙公子为了一睹她的芳容而散尽千金,对于这些虚荣她向来不屑,她有一条不成名的规矩,她每晚会出一道题,只有答对题的人才有机会成为她的入幕之宾。一开始我也只是抱着好奇的心态去凑热闹的,谁知这么巧就给我碰上了。初见她时真的是惊为天人,在后来的相处中她的才情让我为之折服。我和她情投意合,无奈她身处烟花之地,而我又没有那么多的金银为她赎身,想来真是惭愧。”
“那后来呢?”我很好奇是什么事情能让他狠下心肠杀了自己心爱的人。
“后来,有一天她告诉我老鸨儿要将她卖给当朝的宰相做小妾,她让我救救她。后来我们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诈死’。”
“诈死?!你的意思是那水瑶吃了你的”美人睡“之后并没有死?”我睁大了眼睛。
他先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我急了:“你一会点头,一会摇头,究竟什么意思啊,快说啊!”
“‘美人睡’是我为了助她脱离困境而研制的药,之前并没有人尝试过,所以并不知道吃下去后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但水瑶说为了我们今后的幸福她愿意一试。她吃下药后没过一会儿便假死过去,而我则引来了鸨母,她见水瑶停止了呼吸便如我们预期所料,说我是杀人凶手。而我也依计行事,对他们所说的杀人罪行供认不讳。”说到这里他像累了似的停了下来。
我赶紧追问:“你为什么要承认啊?”
他笑笑:“承认了杀人他们就会把我送进监狱,我和他们接触的机会就少了很多,这样一来露出的破绽自然也会大大减少。而以我的武功,从监牢里脱困出来根本就是小事一件。”
听到这里我半猜测的将他剩下没说的那部分故事说了出来:“所以你就在夜半无人的时候从牢里溜了出来,找到了水瑶,然后与她一起远走高飞,来到了这里隐居起来。”
“基本上是这样。我从牢里逃出来后再次来到风花雪月楼,那时他们还没将水瑶的‘尸身’掩埋处理。于是我趁着他们不备,将水瑶偷了出来。”他进行了进一步的解释。
我忽然像想到了什么似地问:“不对啊?你把你最心爱的人就出了火坑,而这里又是那么隐秘的一个地方,你们不是应该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的么?你怎么会又出现在天音阁,而且现在还强制性的将我掳来了这里。”
“我没有掳你,我只是依照我们当初谈好的条件将你留下。”他超级无辜的对我说。
我先不管这一点,问:“那好,这个我们先不谈,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天音阁?你的水瑶呢?”
提及此处,坐在我对面的古寒翎目光一下子变得忧伤起来:“谁要在被我带离风花雪月楼后不久就病逝了。”
“病逝?!”这个答案着实让我感到有些惊讶,“你不是出了名的医生吗?”
“我是医生,但并不代表我可以起死回生。”他又叹了一口气,“因为水瑶天生体质较弱,‘美人睡’的药性太厉害了,纵使她服用了解药,但在身体上还是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服用了解药后水瑶虽然苏醒了过来,但从此便疾病缠身,终日卧床,没过几个月就香消玉殒了。现在想来,或许是我害了她。她当初若是嫁给宰相至少不会把名给丢了。”他的嘴角挂着苦涩的笑容。
我安慰他说:“你不用如此介怀的,人这一生终须面对死亡,只是早与迟的问题。纵活百岁,若是没有心爱的人相伴还不如一死了之,所以从某个方面来说,谁要姑娘仅管早逝,但能遇上你这样一个爱她的人,她也不枉此生了。”不知怎么的,说着说着我的脑海里闪现出风无痕的脸庞……
“知道我为什么会看上你吗?”他说得很直白。
“你有病呗!”我半开玩笑的说,说到底他也不是坏人,还给了我解药,我也不好与他做难,想要离开只能日后从长计议了。
他看着我:“我虽隐居于此,并不代表不问尘世,传言风花雪月楼给人改成了天音阁,而这天音阁里出现了一位神秘莫测的佳人,其才情都堪称一绝,所以我是慕名而来。”
我嘴角一扯:“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当听到传言时我恍惚的以为是水瑶转世回来了,所以就前往天音阁一探究竟。你大概不知道,自你天音阁开业三日后,我每晚都有藏在房梁上。”他说。
我摇摇头:“你还真是有够无聊的,居然相信什么转世的说法。”
“事实证明你的才情的确堪比水瑶,甚至胜她一筹。其实我早就看出你是女扮男装以两个人的身份隐匿于天音阁,所以对你的兴趣又增加了几分。直到后来误打误撞的参与了你和宰相的纷争,你不畏强权的态度实在是让我惊讶,自此你成功的勾起了我对你的兴趣。”他很坦白的告诉我。
“所以后来你就用解药的条件来要挟我?”我的语气里充满了不满。
“其实已开始只是想逗你一下的,但那天在天音阁无意中捡到了你的令牌,知道你可能是皇宫中人,而那天那个男的对你表现出了霸气的占有欲,试问皇宫之中有谁可以如此傲气,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皇帝。而和皇帝抢女人,实在是一件有趣又能满足成就感的事情,不是吗?”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奸诈。
听了他的话我原本对他和水瑶的同情一下子烟消云散:“就为了你那个狗屁都不是的成就感你就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拆散我们,让我跟你来到这么一个鬼地方,你这种做法和当初让你和水瑶差点分离的老鸨以及韩宰相有什么区别!”他被我说的一下子失了语,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回转身来:“你安心的休息吧,有事叫我。”
我气得抄起桌上的一个茶杯就向们那边砸去,瓷杯与墙体相撞击后发出清脆的声响,粉身碎骨的跌落在地上,正对着呆坐于屋中央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