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醒来之后脸上便很少再见到笑容了。就算有时候笑,也是因为看在古寒翎费尽心思逗我的份上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现在我名义上已经是古寒翎的妻子了。他府里的下人见到我总会恭敬地叫我一声“夫人”,但我们之间除了这个名分什么也没有。我们彼此心照不宣的回避着敏感的话题,入夜他从不在我房里逗留,而我就更不可能去有事没事的找他。一开始府里的人对于这件事都小有议论,好在后来他们看在我为人随和就没有多说什么了。几个月下来一切都很平静,平静到让我有时会觉得当初看见风无痕大婚只是一场梦……
“啪”的一声,风无痕将手中的奏折狠狠地摔在了桌案上:“反了,反了,这群老家伙一个个都反了。”柳幻尘站在一旁,见风无痕如此风怒不禁问:“皇上这是怎么了。”
风无痕抄起桌案上的奏章向柳幻尘扔去。柳幻尘接过后凝眉打开,他知道值得风无痕如此生气的绝不是什么小事。看完后他的眉锁得更深了:“韩军这个老狐狸看来是想和陛下对着干了,原来还知道收敛,如今干脆把反叛之心放到明处了。皇上有何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如今五分之三的兵权在他的手里,另外的五分之二一半在顾尚书手里,一半在朕手里。如今又有探子回报顾尚书暗地里在招兵买马。”风无痕愁闷的说。
“我觉得皇上大可不必担心,顾尚书与韩军向来不和,他此次招兵买马恐怕是为了对付韩军。更何况你现在怎么说也是他的女婿,没有理由老丈人来反女婿啊。”柳幻尘宽慰道。
风无痕不能认同的摇摇头:“如果我对他女儿好的话可能就另当别论了,可问题是他女儿嫁给我这么久我从未正眼看过她。若是韩军拿这点去游说他,使他同他结盟,然后向我倒戈。江山恐危矣……”
“那你可以对他的女儿好一点啊,用他的女儿来牵制他,使他不会倒向韩军来对付你。你想,如果韩军有了顾尚书的支持就等于掌握了五分之三还不止的兵权,你到时候拿什么与他们抗衡?”柳幻尘给风无痕提议道。
风无痕决绝的说:“不可能!先不要说我不愿意靠一个女人来换取江山,我这辈子除了羽凝,不会再喜欢上另一个女人了!”
“可是她离开了呀!”柳幻尘一语说中要害,“如果她不再回来你该怎么办?”
柳幻尘话音未落就有太监来报:“报——起奏皇上,刚刚探子送来最新密折,请皇上过目。”柳幻尘从小太监的手里接过折子,交到了风无痕的手中。风无痕揭去密印,张目细读。之后神色凝重的摒退了来人,将柳幻尘昭上前去。柳幻尘说:“看来事情很紧急?”
风无痕蹙眉说:“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密报上说顾尚书现在正在韩军的府上,而且是被韩军以上宾之礼给请去的。”
柳幻尘一向舒展的眉头也在听到了这个消息后拧成了一团:“这下问题复杂了,看来我们有一场硬仗要打了。不过目前的形势对我们很不利,我们每一步都要很小心地走。否则一子错,满盘皆输。”
风无痕闭目靠在椅子上,显然这些烦心的事让他伤透了神。柳幻尘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对了,你刚才急匆匆的召我前来有什么事?”
风无痕睁开双目,神色凝重的问:“我叫你查的那件事怎么样了?”
“根据洛歌醒来后的叙述我们不难推断出除了朝堂上有人在觊觎着你的位置,外界可能也有人在动谋反之心。时过境迁太久了,现在着手查办有些困难。不过,那个组织将会面地点选在月王府可能有两种可能。”柳幻尘说。
“哪两种?”
“第一种,如果一旦发生政变月王爷和陛下怎么说都是兄弟,他是最有可能成为勤王的人,他们在月王府密谋事宜若是被发现了不但不会被查出幕后主谋,还可以巧妙地将嫌疑转嫁给月王爷,从而离间你们的兄弟情义。第二种可能就是,在那里密谋的人就是月王爷,他不甘皇上对他的惩罚想取而代之。他之所以选择在月王府议事有可能是因为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柳幻尘分析道。
风无痕听完后表情变得相当严肃,他知道他的江山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蓦地,他眼睛一亮,对着柳幻尘说:“没有两种可能,只有一个真相。那就是朕的兄弟也要反朕了。”
“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恕微臣愚钝,不能明白。”
风无痕叹息着,心痛的说:“如果按你说的第一种可能,那些贼子在发现洛歌偷听后又怎会对她下毒手呢?让我知道这件事后对月王爷心存芥蒂不正称了他们得意么,又何必将洛歌除之而后快呢?所以剩下来的一种可能才是真相。”
“就算皇上再怎么罚他,毕竟还是自家兄弟啊。这么做又何必呢……”柳幻尘也忍不住感慨。
风无痕无奈的笑了笑:“感情能使一个人迷失一切,早在那年我们同时爱上羽凝的时候我们之间的兄弟情谊就注定不会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