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婉儿恋恋不舍的松开夕阳的手,夕阳忍了忍眼泪说道:“婉儿姐姐,你们快走吧,若是被他们追了上来,那就晚了。”
魏念康扶着薛婉儿上了马,然后自己也拍了拍连卓的肩膀,翻身上马。最后在夕阳和连卓的注视下,城门缓缓关上,遮住了故人远去的身影。
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在此时落下。夕阳缓缓抬起手拭去了眼泪,连卓收回了目光,然后转身看向夕阳,揽过夕阳的肩膀说道:“好了,不要伤怀了,毕竟,他们属于彼此了,应该很是幸福。”
夕阳擦干了眼泪,微微一笑说道:“真好,他们还是在一起了不是吗?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和自己最爱的人厮守一生的。能够和自己爱的人走在一起,走到最后,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拥有的一种福气。”
连卓看了看夕阳说道:“是啊,多少人因此受尽折磨。夕阳,真好,我又能这样真切的看着你了。”
夕阳低下头,小声说道:“对不起,连卓,之前……是我不对,害你这样憔悴。”
连卓把夕阳搂进怀里说道:“都过去了,终于都过去了,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了,找不到你的那些日子,我真的差点疯掉了。夕阳,我要怎么才能告诉你,我有多爱你?”
夕阳抬起头笑了笑,学着连卓的口气说道:“连卓,我要怎么才能告诉你,我有多爱你?”
连卓低头看着夕阳,夕阳哭红的眼睛还微微闪着光亮,嘴角的微笑看起来有种神秘的魅惑,连卓缓缓低下头去,柔声说道:“夕阳,那就让我来告诉你……”
看着连卓缓缓靠近,看着连卓的眼神逐渐迷离,感觉到连卓的呼吸已经喷薄在脸庞,夕阳闪闪的眼睛看着连卓,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着说道:“连卓……你……”
连卓往前慢慢移动了一小步说道:“嘘……夕阳,我来告诉你,怎样告诉我,你有多爱我……”
说完,不等夕阳回答,连卓已经痴迷的吻了上去。她的唇软软的,好像怎样都不够,就只能这样一直沦陷下去,不停沦陷。渐渐的,夕阳感觉到环绕在自己腰间的胳膊慢慢收紧,唇上的柔软逐渐加深,渐渐的,夕阳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呼吸,夕阳试试去推开连卓,连卓却没有反应,夕阳有些着急了,反手去拉着连卓的手指,却被连卓扣住了,夕阳睁开眼睛,慢慢张开嘴,借着一个角度,狠狠咬在连卓唇上,连卓吃痛,闷哼了一声,却始终没有放开夕阳的唇,继续细细的吻着夕阳,一直到夕阳不再挣扎,一直到夕阳渐渐融化在自己怀里。
过了很久,连卓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夕阳,夕阳趴在连卓肩膀上长长的喘着气。连卓仍旧抱着夕阳,舔了舔唇上的血,在夕阳耳边轻声说道:“夕阳,好疼,你又咬我!”
夕阳面色一红,说道:“那你还……你怎么不放开我?”
连卓说道喃喃说着,像是自言自语:“怎么舍得放开,不放开,以后再也不会放开,再疼也不敢放开,太害怕失去你了,真的不能没有你,夕阳,答应我,不要离开我。”
听了连卓的话,夕阳又是害羞又是感动,轻轻在连卓肩膀上咬了一口,然后埋头在连卓怀里,无声的笑着。静静的抱着夕阳,看着远方的星空,连卓缓缓闭上了眼睛,微微勾起了嘴角……岁月静好……
魏念康和薛婉儿离开之后,文书珊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笑话,她开始摔房间里的东西,开始对所有靠近她的人发脾气。文相也着实有些不悦,但是魏相反复的道歉,又说一定会派人去找魏念康,两家又是亲家,魏相和文相在朝上地位也是相当,文相也就只好作罢了。
文书珊发完了脾气却有些神志不清了,每天穿着喜服,就是不愿意脱下来,说是要等着魏念康来看。文书琪更是恼火,一方面自己的妹妹受了这样的屈辱,另一方面得知夕阳做了公主。前前后后仔细想了想,这次的事情也有夕阳的参与,文书琪便猜到了几分,可是知道轩辕亦对夕阳是维护的很,即使有所怨念,文书琪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过了一些日子,轩辕亦受到离王的命令,不日就要去池国。
临走之前,轩辕亦找到了夕阳,说是要带夕阳去一个地方。夕阳想了想说道:“我等一下还要去学规矩,还是改天吧?”
轩辕亦说道:“我就要出去了,不过想带你看看花,难道这样你也防着我不成?”
夕阳有些尴尬的低着头,然后小声说道:“那好吧。”
这次,轩辕亦没有让云双驾着马车,而是自己骑马带着夕阳去了东面的山上。满山的白色小花开的特别漂亮,馥郁的香气传得很远很远。
夕阳不由的赞叹:“真没有想到这里这么漂亮,这花真的很好看也很香。”
轩辕亦说道:“这种花四季不败,你信么?”
夕阳一惊,有些怜惜的摸着那些白色的小花说道:“什么?四季不败?一生绽放,至死方休,那该多么累啊……”
轩辕亦一惊,然后微微一笑,是啊,那是她爱着的夕阳,她当然和别人的想法不同。轩辕亦慢慢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前方的断崖说道:“这是我娘最喜欢的地方,这是她最喜欢的花。”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轩辕亦的声音很轻,就像怕吵醒了什么。“我娘喜欢在这种花,喜欢它的味道,她把它们晒干,装进香囊里,每当我爹出去的时候,她就放一个香囊在我爹的腰间,然后等着那种花香把他带回来。”
夕阳看着轩辕亦,他的侧脸很冷漠,却也很让人心疼。轩辕亦继续说道:“可是,有一天我爹却是被他的部下抬着回来的。白色微黄的花瓣,全部变成了红色,刺目的血红,带着死亡的绝望,带着嗜血的伤痛……那个时候,我娘是那么平静,平静到,所有人都嘲笑她根本不爱我爹,嘲笑她一定早就忍耐不住寂寞了。可是她真的就那样平静,我爹下葬的时候,她甚至还在微笑着把一朵一朵的花,放在我爹身边。”
轩辕亦缓缓低下头,摘了一朵白色的花,温柔的放在手里,脸上是一片平静的沉迷。然后,轩辕亦微微一笑,顺手把手中的花撕碎,撒入风中,花瓣飞飞扬扬落在夕阳的头发上,衣服上。
轩辕亦继续说道:“我娘说,这种白色的花,一辈子都是绽放的,到死方休,到死方休,到死方休!这些花,这些一直开到枯萎的花,就像是爱,至死不渝的爱。所以,她带着她的爱情走了,带着她的至死不渝离开了……所有人都走了,只剩我一个。”
沉默了许久,夕阳说道:“你冷不冷?”然后,夕阳脱下自己的风衣上前去,要给轩辕亦披上,轩辕亦定定的看着夕阳,夕阳也毫不避讳的看着他,然后把风衣披在他肩上。轩辕亦握着夕阳的手腕说道:“夕阳,我再说至死不渝,至死不渝你懂么?除非我死,否则,我不可能放你走!”
夕阳垂下眼睛,然后又直视着轩辕亦说道:“你……你有没有想过,这一片白色的可能不是花?”
轩辕亦没有回答,仍是定定的看着夕阳。夕阳叹了一口气说道:“这种花,没有叶子,满身都是白色的,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这就是它的叶子呢?或许它是没有花的,只不过它白色的叶子长成了花的形状?没有开花,所以就不用至死方休,也谈不上至死不渝。”
轩辕亦顺手摘下一朵,放在夕阳眼前说道:“你看,这是不是花!我告诉你夕阳,我今天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誓言,我说过,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放开你的。”
夕阳挣了两下,没有挣脱,手腕处已经有些淤青了。夕阳冷冷说道:“你放开我!”
轩辕亦静静看着夕阳问道:“是因为他吗?就是因为连卓,所以你不愿意相信我?是不是?”夕阳说道:“我不知道,你放手!”
轩辕亦说道:“我说过,除非我死!”说完,轩辕亦解开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夕阳身上,慢慢的帮夕阳系着带子,说道:“我就要走了,可能要去几个月,你自己照顾自己,我不在的时候,不要和太子妃斗,不要让自己受伤,等我回来我就向离王提亲。”
夕阳瞪着他,轩辕亦帮夕阳又整理了一下披风说道:“夕阳,你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会让我做一些吓到你的事情吗?所以,不要这样看着我。”
夕阳冷冷的哼了一声,但还是把目光移开了。下山的时候,轩辕亦没有骑马,而是牵着马走在夕阳身边,白色的小花擦在裤脚,氤氲的香气渐渐渗透进衣服。就像一种入髓的情感,深深植入,怎样都割舍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