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时节,清风徐来,落叶缤纷,都说荆绝山有三大特产银杏、灵药和美男。每年秋分之时,荆山会按惯例面向江湖招收弟子,不限人数,但凡能通过测验者皆能入荆山学习药理之术。虽说荆山招收弟子条件苛刻,千人同试,有一人能过即是幸运;且还有一个不尽人情的规矩只收男弟子并且入学后必须修学十五年,十五年后方能再行抉择是去是留,修学期间必须舍家去国,唯听从荆山之命。
虽说这般条款看似如此冷血偏执,但荆山神乎其神的医术,救济苍生的情怀,朝廷礼让的尊贵以及它本身神秘莫测的身份皆生成仰慕者无数。又因它考试条件的奇葩,从不限年纪不限经历,只认测试结果。以至于每年上至几十岁高龄老人下至几岁孩童被吸引前来参试者不计其数。
不过这些都不是钟灵关心的,眼下她想做的事只有一件,混进荆山找到至纯之血。
十日前的清晨,义父吩咐府中有贵客将至,所有人待在自己房内不得出门。谁知钟灵因前一晚溜出家门玩耍所以对这事并不知情,回府后误打误撞之下碰到一名全身黑衣包裹的男人站在厅内,而义父正跪地说道:“大人,是我办事不力,未能派人成功潜入荆山找到您要的东西,您再给我一个机会,我定会好好筹谋,助大人早日夺得宝物。”
只听那黑衣人冷冷回道:“本座这次来就是为了帮你入荆山的,只要吃了这药,通过他们的测试,便能光明正大的进去了。”
“好,小的这就挑人执行任务。”
“我已有人选,你儿子钟年便不错。”
恍如晴天霹雳一般,钟川河惊呼道:“不可。”
“怎么,怕了,本座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痛快点。”
钟川河连连磕头道“大人,我就年儿一个儿子,您”看到那黑袍宽帽下夺命的双眼,钟川河不禁哑了声。
“是他一人吃,还是全府一起死”
看着义父双手颤抖的捧接过那翠绿瓶,钟灵终是按耐不住冲进屋内。她本就是个被遗弃在河边的孤儿,幸得被义父遇到才能活到今日,这十几年来钟府上上下下待她如亲人一般,尤其是大哥钟年从小视她如亲妹妹,不管什么过错都帮她扛。虽然不明白他们口中所说的荆山是何模样,但不论刀山火海能帮到大哥与义父,她定义不容辞。
见钟灵闯了进来,钟川河厉声呵斥道:“胡闹,出去。”
钟灵:“义父,让我去吧,灵儿愿替大哥去荆山。”说罢上前一步抢过药瓶,仰头便饮了下去。
黑帽之下的申牙子认真瞧了一下这个莫名的丫头,长得有几分灵气看似也机灵,冷笑回道:“没想到你这府里最有胆量的竟是这个丫头,”说着的同时抬起右手轻轻挥了一下,继续道:“此物能助你找到我要的东西-至纯之血,记住越快找到越好,否则百天后这里将再无钟府。”
看着手中这枚星形的乳白色石头,背脊莫名传来阵阵凉意,钟灵低垂下头重重嗯了一声。
与义父、大哥等深切告别后,钟灵换上一身黑红相称的男装,束上长发,拧着包裹独自登上荆绝山。
荆山每年秋季举办考试,考试共分三轮,第一轮为灵力测试,凡参试者,在山脚大门处登记个人信息,领取印有“壹试”及个人姓名的叶牌。随后在荆山弟子的迎领下到达一片银杏树下,参试者凭直觉拾一张银杏叶,双掌将叶夹紧,闭目合十,睁开眼后松开双手,如若银杏叶能飘在空中即为过关。
也不知道那黑衣老怪的药到底有多大作用,钟灵稀里糊涂的就完成了首轮考试。眼下拿着印有“贰试”的叶牌,跟着一个荆山的小弟子上了山到了一个别院内。听那个小弟子说第二场考试在明天举行,考试内容为毅力测试,明日会有专人来负责讲解带领,今天只需好好休息,切勿出院乱走,只管养精蓄锐以备明日之战。
钟灵谢过那个白嫩小哥后,进屋寻了个床铺盘腿坐下。心中想着这荆山还挺有钱,给参试弟子也分派的两人一屋的房间,倒是让她安心了些许。休息片刻后打开门缝瞅了瞅外面,见并无他人,索性溜了出去。
一路上躲躲藏藏专挑僻静道路走,走着走着一时竟真晕了方向。突然见前面有座石拱桥,便拿着树枝稍挡着脸,一步一歇的走了去。
越过拱桥,看着是座庭院,院前小溪潺潺,花色遍野,院后翠峦叠嶂,鸟鸣啾啾。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
正为美景陶醉之际,突然听到“此处不得随意进入”
震惊的转过身看去,说话的是一名小童,八九岁的模样,身形单薄,目光冷刺,双手握着扫帚的木杆,正抬头直盯着自己。
见他穿着与荆山其他弟子相同模样的衣服,钟灵笑答道:“我是参加考试的,不小心迷路了。”
“嗯,前面过桥左拐。”
偏头想想,钟灵疑惑道:“我就是这么拐进来的,再这么拐出去也没用啊,还是会找不到路。”
“我只知道左拐,其它没去过”说着又开始埋头扫地起来。
钟灵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两遍,挑眉问道:“你是做错什么被罚了?”
见他不语,便嬉笑着靠近道:“小弟弟,你”看他抬头冷冷盯着自己的模样,看似对这称呼不满,钟灵笑道:“不喜欢叫你小弟弟?那你叫什么名字?”
“无名”
“无名,是没有名字的意思吗,怎么能这么称呼人呢”说着灵光一闪笑道:“那我叫你胡名吧,古月胡挺美的姓氏,听起来和无还有些相似。怎么样?”
胡名没有应答,认真想想后回了句:“你话真多。”
见他没有拒绝的意思,钟灵欣喜的笑了笑说道:“既然我知道了你的名字,那我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钟年。还不算荆山弟子,不过以后会是的。”
胡名余光撇了身旁之人一眼,见他手舞足蹈的和自己说着话,虽不明白他为何这么做,但也不恼。师傅闭关后,每日除送日常用品食材过来的同门外,基本就只有他一人在这里。今天突然多了个声音倒也新奇有趣。
听钟灵闲聊了会,抬头看天已是落日余晖,胡名道:“你该走了,等会吃饭时他们找不到你。”
心中一惊,钟灵察觉时辰不早,匆匆告别便没头没脑的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