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那不是花瓣
是我凋零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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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徐徐吹来,树叶在风中轻声作响。
一片绿叶摇晃着,摇晃着,缓缓落在三生的手心。
那是许长安,失落的心。
他轻抚着这棵菩提树,树皮干苍,却仍旧有着生机活力。
在这里,他心爱的女孩,死在了世俗的唾沫之下。
死在了条条框框的规矩束缚之中。
死在了刽子手的弑妖刃之下。
没有人救得了她,她实在是犯下了苍天都不能饶过的罪。
就连他自己,都被妖族追杀,遍体鳞伤,仓皇落逃。
当时,他就一个信念,他必须活着!
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灵儿。
“下雨了,长安。”胖子在一旁叫唤起来,赶紧朝树底下躲去。
夏天的雨说下就下,丝毫不带点声响。
眼看天气阴沉沉起来,原本皎洁的月亮,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虽然没有打雷的征兆,但一时半会儿估计也是回不去了。
出门时没带伞估计今晚都得在这里躲雨了。
雨落下,浸湿了地面。
草地开始冒出点点荧光,三生瞅了一眼,以为是萤火虫,遂没在意。
不一会儿,荧光越发靓丽,一簇一簇的,从草里冒了出来。
这雨就像是信号,雨一下,那些光点便出来了。
“这不是,彼岸花吗?”佐御望着雨里遍地绽放的彼岸花,花蕊上波光点点,像极了夜空中的星宿。
彼岸花,是民间传说中自愿投入地狱的花朵,被众魔遣回,但仍徘徊于黄泉路上,众魔不忍,遂同意让她开在此路上,给离开人界的冤魂们一个指引和安慰。
传言曼陀罗华盛开于天堂之路,曼珠沙华布满在地狱之途。
而眼前这一簇簇红光,便是曼珠沙华。
花蕊散发着星星红光,在雨中一闪一闪,好像在述说着什么。
每隔一段距离,便会有曼珠沙华盛放,不一会儿,整个草地都布满了彼岸花。
此花在雨中,花瓣不衰,花蕊不谢。
实属阴物。
三生顿时感觉脑袋“嗡”的一声。
好像塞进了千斤重的大石头,咚的一下,砸得她喘不过气。
“三生,你怎么了?”许长安发觉了三生的不对劲,赶忙抱住她。
“我头,我头好痛。”三生双手紧紧捂住头。
她感觉自己要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撕裂般,紧紧的拉扯着她的神经。
这股力量不知从何而来,在三生的脑海里转悠,冲击着她,刺激着她,全然不顾她是否承受的起。
“啊!”
三生嘶吼起来,她的头真的,真的要裂了。
身体里猛烈的撕裂感,是她全然承受不起的,如同一根根银针深深扎在她大脑的每一处。
许长安看着三生这副模样,心里不禁一揪:“好了好了,我现在送你回去。”
可这大雨,根本出不去人。
雨点像石子一样啪嗒啪嗒的打在地面,连在树荫下的几人,衣物都不由得沾上了雨水。
许长安看着胖子:“你把衣服脱了给她挡挡雨。”
说着,横抱起三生,小步离去。
胖子在一旁赶紧跟上,给三生遮雨。
所有人都不明白三生这是怎么了。
如果是小女生下雨怕打雷,做出应激反应,也很正常。
可只是下了雨,就这么反常。
莫非那里有什么东西?
许长安心里咯噔一下,恍然大悟。
回去后,佐御和胖子双双感冒。
许长安因为是不死之身,百毒不侵,所以没什么大碍。
三生由胖子一路挡雨,除了身体有些发凉,其他的也没什么大事。
那两人躺在各自的屋里,又是咳嗽又是鼻塞。
“许……许长安,你倒是把翡翠玉块给我敷敷啊,”胖子头上顶着湿毛巾,脸颊滚烫,显然步入高烧。
“这种东西用久了会有副作用,这些小毛小病还是自己好好养。”说着,拿起一盒感冒药递了过去,“这种人间东西可管用了,吃几天就好了。”
“我可是为了你感冒的,你怎能这样对我。”胖子不吃这套,明明用翡翠玉块敷一下,马上就会好转,却偏偏要他吃药。
翡翠玉块可是闻名于世的治病神物,除了不能起死回生,治愈伤口的能力,倒是数一数二的。
“我是说真……”
“来人!给本小姐递好茶了!”许长安话还没说完,就被这一声清脆略显稚嫩的女声打断。
还有他楼下的门,“咔”的一下的碎裂声。
这谁啊!这么没家教。
我的门要是坏了,可是要赔的!
许长安赶紧下楼,在楼角处,他看见了那个女孩。
扎着两个过腰的长辫,上面系着铃铛,长长的斜刘海遮住了大半个额头,碎发贴在耳畔,映衬着她略显焦虑的深情。
白色的裙摆上镶着金丝边,长靴是兽皮做的。
我去,是个有钱的主。
许长安虽然心里有点慌,但是表面仍旧装作淡定。
“请问,有何事?”
女孩一脚踢在门上,很是暴躁:“我哥哥丢了,我是来找我哥哥的,你认不认识我哥哥?”
小妹妹,你找哥哥去警察局好不好啊,这是设有结界之地,门口经常路过些牛鬼蛇神,你要是被他们抓去了,本店可是概不负责啊!
“你哥哥是谁?”许长安擦擦汗,好久没见到这么脾气暴烈的人了。
“我哥?”女孩顿了顿,似乎被这个问题问倒了,“我哥啊,我哥长得可帅了。”
长得帅的是你哥哥?
“那你是在找我吗?妹妹。”
女孩看了看许长安,想也没想,很肯定的点点头,发现不对劲,又赶紧摇头:“不不不,你不是我哥。”
“哈哈哈——”许长安大笑起来,这个小女孩实在太好玩了,“那你哥哥长什么样子?”
“我哥出门的时候太急了,我也没注意到他穿什么衣服,”女孩说着拿起身后的辫子,“我只知道,他身上也有这个红绳铃。”
你这……也描述得太简洁了吧。
许长安扶额,有些不知所措。
行吧,那你不知道你哥哥长什么样子,你总得知道你哥哥叫什么吧?
“那你哥哥贵姓?”
“姓佐。”
“佐?佐什么?”
“佐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