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杀姐姐的居然是自己的亲妹妹?
这种事情在如今的法治社会里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都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怎么会下得去这毒手啊!
画面开始转场,落在了许长安的小屋里。
现在的轩灵似乎已经有些好转了,多亏了许长安这些天都悉心照料,不然它估计早就死河边。
左腿上仍旧绑着白色绷带,但是已经是全新的了。
轩灵就这样静静的躺在许长安为她铺好的小窝里,眼神迷离,似乎要睡着了。
这时,卧室的门被推开了,是少年时的许长安。
他满脸欢喜,手里捏着一个小药瓶,这是他今天去找镇上最好的大夫换的。
轩灵腿上的这个毒,并不是无可救药,病入膏肓的地步,还是可以救治,只是这箭刺得有点深,要等骨头恢复好,估计也得要几个月的样子。
“小狐狸,你看我给你带了个什么?”少年摇晃着手里的东西,像是个宝贝一样显摆着。
轩灵被这声音唤醒,睡眼惺忪地望着少年,有些爱理不理。
少年不太懂这些小动作,看见它醒了,还以为是在高兴自己回来。
他双手抱住轩灵的腹部,轻轻的抬起来放在自己腿上,一边拆绷带一边说着今天遇到的事。
“小狐狸你知道吗?今天舅舅教我画鬼符,他说这个可以降妖除魔,要我准备点朱砂或者鸡血,结果我实在找不到鸡血,就去屠夫家借了碗猪血以为可以瞒天过海,结果还是被舅舅发现了。”
少年说完笑了起来,“虽然我平日里什么都给舅舅说,但是我没有告诉他我养了只狐狸。”
轩灵听着少年的自言自语,水灵灵的眸子直愣愣望着他,它的眼睛与别人的都不一样。
湛蓝色的瞳孔像是宝石般晶莹剔透,眼眸中还闪烁着零星的光点。
“你的眼睛真好看。”少年呆呆地看着轩灵的眼睛,“像星空一样美。”
“唔——”
轩灵痛得叫了起来,刚才少年走肾把药瓶里的药粉撒多了,堆积在伤口上格外的刺痛。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少年回过神,手忙脚乱起来,赶紧将多的药粉拾起来装回瓶子里。
这下轩灵更痛了,少年每拾一次药粉,都会不小心触碰到伤口,疼的轩灵整个眼睛都涨红了血丝,泪水覆盖着大半个眼眶,快溢了出来。
这是许长安内心最深处的记忆,他把它深深的藏在心底。
也是他与轩灵的初次相识。
当初他捡到这只狐狸的时候,并不清楚它的来历,只是觉得相识即是缘分,看它受了这么重的伤,放在这荒郊野外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拿回家中,要是救活了,也算是积德行善。
每天少年都会早早醒来随后出去,直到下午临近傍晚时分才会回来,他现今要去外面学习法术,以后好做个斩妖除魔的侠士,可以保得一方太平。
那日少年跟往常一样从外面回来,根据往常的生活习惯,这时他的娘亲应该在厨房准备好晚饭等他。
少年脚刚踏入门,就开口喊了起来,“娘,我回来了。”
本以为可以听到回答的少年,今天却并没有听到。
他有些疑虑,只以为是自己的娘亲出门去了,可能现在着个点还没回来。
少年把身上的行当放在桌子上,顺手拿起茶壶,给自己满满倒上一杯凉茶,咕噜咕噜的仰天喝了一大口。
他虽自小跟随舅舅学习法术,却并不同他住在一个屋檐之下,舅舅家膝下无子,又不忍心自身所学在他这里断了根,便叫他娘来带着他来学习。
不想这一学便是十九年之久。舅舅教了他一堆降妖除魔的东西,可这世间太平,哪有什么妖魔鬼怪,当年的许长安心里还在暗暗不满。
附近的乡亲父老都听闻许家有个小道士,于是隔三差五就来登门拜访。
不是因为在哪个村看见了什么妖怪,而是想让他帮忙算算命,看自己什么时候抱抱孙子,什么时候鸿运当头,什么时候找到媳妇。
有的自家小孩中邪了,还千里迢迢跑到他这里专程求他驱鬼。
于是许长安跟他舅舅久而久之成了村里村外的小名人,只要家里遇见什么邪事,或者家里死人需要人做法,第一个想到的都是他俩。
“嘿你这小东西,我还不信抓不住你了。”
里屋传来一声厉喝,这声音犹如洪雷贯耳,且极其熟悉。
这不是娘亲吗?
少年口中的凉茶刚含下去,差点没喷出来,魔怔了一下,娘亲大晚上不好好做饭,去里屋干嘛?
许长安的家虽不大,却极其宽敞。大门一进是大堂,厨房在左侧小门那里,里屋则是母子俩的住处。
伴随着东西摔落的声音,少年只觉得有些不对。
这娘亲大晚上怎么抓起老鼠来了?
但是随后的一句话,彻底打断了他的想法。
“你这小狐狸腿残了一条,跑得倒是利索啊!”
少年赶紧把手中倒到一半的茶杯放桌子上,来不及喝第二口,拿上行当就往里冲了进去。
许长安的娘亲是个年过四十的女人,身形瘦弱,却很是能干,他的爹走得早,在他刚满三岁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一家人都担子就全落在娘亲身上。
平日里足不出户的娘亲却能维持一家两口人的开销,许长安也很是好奇,后来才知道,原来娘亲之所以把自己的宝贝儿子送去舅舅那里学法术,是因为舅舅答应过娘亲,若是把他送来,就可以每月给些许银两。
这对于娘亲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
在他们那里,新娘子嫁了人就像泼出去的水,丈夫死了也要七年不嫁,以表忠贞,可是这娘亲过去十多年依旧没有再嫁。
少年推开门,屋里头直乱成一团,原本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东西,被娘亲这一折腾,全散落在地。
“娘亲!”少年站在门口,眉头紧蹙,显然一副不满的模样。
屋里许长安的娘亲跟没听到似的,弓着腰,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插在腰间,大口的喘着粗气。
想必是刚刚折腾了一番,折腾累了。
“我说你这小狐狸,看我今天非逮着你给我儿子炖汤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