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屋舍外的一声鸡鸣,意味着新的一天的来临。
对于每一天的开始和结束,溧水村的村民充满感激。
这里的村民非常淳朴,他们崇敬天神、敬畏自然。
“谢谢太阳神给予的光明!谢谢雨神所赐的甘霖!谢谢风神带来的舒爽!”
田珍仰头望着天,念完祷告词。
她背起竹筐,提起锄头,推开“吱嘎”作响的竹编院门,出去了。
竹林、小溪、农舍、耕田、山丘、小径。一片祥和。
抬头只见天光炸裂,一黄一青两团光圈急速坠落山头。
“咯咯喔~喔噢喔~”几声悲凉的鸡啼打破了这静谧。
“呀,谁家的鸡跑出来了。”田珍寻着声音去找。听这声音是从竹林深处传来。
竹林很是茂密,把外面的阳光挡掉了一半,远望没有尽头。
往竹林里走了几步,田珍有些害怕了,心想:阿爹不让走进这竹林啊……要不随它去吧。
田珍犹豫之时,又传来那鸡凄惨的鸣叫。田珍于心不忍,发汗的手心紧握锄头,往竹林深处寻去。
走了些时间,田珍看到了一副极难碰到的场景:“龙凤斗”。
一只满身鲜血的大黑公鸡,正死命啄着地上一条盘来盘去的青蛇。
青蛇发出“嘶嘶”的声音,身上也有几处被啄伤的伤口。
这让田珍犯了难,到底该帮哪一边……或者……静待事情的发展,等它们斗得奄奄一息,便把这两物一锄头砸晕,放进背篓带回家,让爹晚上煲龙凤汤喝。
想来想去,田珍选择了第二种想法。她蹲了下来,杵着脸“观战”。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溧水村有山有水,那就通吃。
前阵子,山中的野猪跑下山来偷吃蔬菜、水果,还把田里的庄稼拱得连根拔起。溧水村的村民一商量,抄起铁锹、锄头,去捕捉那泛滥的野猪了。
田珍的阿爹也是“捕猪团”的一份子。作为捕猎小能手,田珍阿爹田阿宝打来三头野猪,让田珍吃了一个多月的野猪肉。吃不完,还晒了猪肉脯去城里卖。
这次,田珍想要为自己的亲爹搞些野味回去。注目凝视前面的打斗战况,田珍已经忘了自己进竹林是来救那只受了伤的公鸡……
为了再看清楚些,田珍蹲着往前走两步。“吥呲”,她好像踩爆了一颗青色葡萄,那葡萄流出绿色的汩汩浓浆,泛着一股薄荷味。
前面还有颗黄色的,这下可别浪费了。田珍轻轻捏起那颗漂亮的黄色葡萄,用衣袖擦了擦,刚放进嘴里,那葡萄便滚落田珍的喉咙。
“啥滋味都没尝到~还差点噎到。”田珍回神,继续观战。
那只黑羽鸡,忽然拼劲最后力气,使出了连环夺命爪,拍着翅膀上去一阵乱踩。它抓紧攻击,用鸡嘴叼起青蛇就是一甩,把青蛇抛得老远。看样子那条蛇像是惨败。
“呀,这蛇踩扁了也不好吃了。还是将这只大公鸡捉回去让爹补身体罢。”田珍做出决定。
在黑羽鸡赶去青蛇跟前,准备再接再厉,奋力一击的时候……一只带风的锄头砸到了此刻正威风凛凛的大公鸡面前,挡住了它走向胜利的步伐。
“乖乖,你已经挂彩了,再这么斗下去你就死了。赶在断气之前,跟我回家吧~”田珍双手抱起它,就往背篓里放。黑羽鸡挣扎,但是田珍把背篓盖得严严实实的。
一回家,田珍便掀开背篓上的盖布,看黑羽鸡的情况。
“咕噜咕噜”,黑羽鸡的喉咙里好像卡着什么,又好像在呕什么。它歪着头,侧靠竹篓,早已没有了竹林里的那股威风劲儿。
田珍拿了一块布,把这只黑鸡身上的灰尘和血迹擦拭干净,她想看看这鸡原本的模样。
“哟~通体漆黑的公鸡,我还从来没见过。光滑的黑羽,有力的翅膀、笔直的双腿、锋利的脚爪,健壮的肌肉、坚硬的喙。这么好的品质,用来扩大咱们田家鸡种群数量就很不错。”田甜掐住黑羽鸡的翅膀,用单手便拎起了它,另一只手在这只雄壮的公鸡身上摸来摸去,从头摸到脚,她口中不停念叨:“壮实~紧致。”开心之余,往黑羽鸡身上拍两下。因为言语已经不能表达田珍的满意了。
田珍改变了注意,不想炖鸡汤了,想拿这只捡来的公鸡,改变“田家鸡”子子孙孙的品质。为了鸡儿们子子孙孙的优良基因,少吃顿美味佳肴又有何妨。
看那鸡作挣扎状,田甜抚抚它的金冠说:“过了那么久,你都没有毒发,看来这蛇毒对你来说没用啊。待在我家鸡舍做zhong|**。”
黑羽鸡眨眼,斜眼撇向田珍看,他在做着无声的抗议:这女人要对我做什么!
见到主人手里拎了那么漂亮的一只大公鸡,鸡窝里面的一群母鸡兴奋了起来,“咯咯咯”乱叫。这只野生大黑鸡看到这个阵仗吓了一跳,清白要保不住了。
鸡舍的某处,有三只公鸡正在进行紧张地讨论:哟,那黑老哥要跟咱三儿抢女人来了。到时候一起对付他。
田珍抱着黑羽鸡正要往鸡舍里放,忽然又收回手,将黑羽鸡重新抱在怀里。
“唔,看你那么特别的样子,要不我给你取个名儿吧。瞧见那三只公鸡没,他们分别叫阿大、阿二、阿三。但是,你呢~我准备叫你黑金,如何?不然就叫阿四了。”
黑羽鸡转过头去,不理。
“叫你黑金吧,谁让你全身漆黑,单单脖子下面一小圈金羽毛呢。多形象啊。”
“孩子,天晚了,还不回屋里头~?”田阿宝牵着耕牛下田回家来了。‘
“爹,我今天做了件好事儿。竹林里有只受了伤的野鸡,我把它收留下来,养在咱家鸡圈。”
“乖孩子,有爱心。别人说呀,这心善的姑娘,好找对象。爹可不愁你嫁不出去。”
其实田珍收留黑金,是另有目的。市面上,品相这么好的鸡去哪里找呀。黑金这种宝贝鸡,只要一放到市面上,别人不抢才怪。毕竟人都长着眼睛,是好是坏能辨八九十。
在这个家,田阿宝每日外出,下田种庄稼和蔬菜。田珍管理家中琐事,以及鸡群的繁衍、饲养和售卖。父女俩人的日子过得还算安逸舒适。